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梁祝]文才自风流》作者:孙小乔 文案: 杭州楚刺史家的小女儿与杭州马太守家的公子有婚约,两人在被家长逼迫的情况下见过几次之后发现对方同自己心底的择偶标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一起去书院读书期间两人竟然奇迹般的达成了帮助对方追到心仪之人的同盟,想以此来达到解除婚约的目的……一段逗比的书院旅-程就此上演……╮(╯▽╰)╭ 其实就是一场帮某人追妹子反被扑的故事。 楚风流扔下笔将写完的书递给马文才:“不就是个祝英台吗,听我的,一定帮你拿下。” “三十六计?”马文才随意翻了翻,瞄了楚风流一眼疑惑,“让我听你的可以,可若是不行,当该如何算?” 楚风流展扇自信言道:“绝不可能出意外!” 马文才摇头:“我是说万一,你若坏我姻缘,这账又该如何算?。” 楚风流眉间微皱,夺过书本不耐烦:“啰嗦,我说保你追到英台,就一定做的到,若是我做不到,我们俩的约定就作废!如你不弃,还你一桩姻缘又有何妨?!” 马文才若有所思,起身将书撕成碎片,笑道:“太麻烦,阿辞,不如……你直接应了我这婚约如何?” 受好友之托,再开一篇梁祝文,鉴于上篇梁祝教训,此文会一直延续轻松风气到结尾。故事可能不长,会蝴蝶很多情节,不喜欢的人或许不会出现,情节可能有所改动,总之尽心而为。 本文不黑任何人,三观不正常的会尽量掰回来。男主常常傲娇抽风偶尔范个蠢,女主淡定坦然常最爱帮某人正三观 内容标签:乔装改扮 欢喜冤家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风流,马文才,祝英台,梁山伯 ┃ 配角:祝英齐,方家渊,尹俊卿 ┃ 其它:其他角色   ☆、第一章 小女楚风流 杭州太守府正厅的会客厢房里,马太守和楚刺史喝酒喝得尽兴。 商谈半晌过后,楚刺史拉着马太守的胳膊又开始语无伦次的哭诉:“马兄啊马兄,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自顾以来儿女结亲的规矩,但马兄知道,我就辞儿这一个宝贝女儿。我知道令郎文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儿郎,但是这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看辞儿自己的意思,她要是不同意我还真的舍不得逼她。都怪我,怪我一直把她惯坏了,明知道她无法无天的不听话,偏偏还舍不得打一下,我真是,真是……”楚刺史打了个酒嗝,紧紧拉着马太守的胳膊不放手,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焦急悲伤情绪。 同样身为半老鳏夫多年的马太守轻轻拍了拍楚刺史的胳膊,点点头表示十分理解:“楚贤弟说的极是,犬子也因为这件事情跟我闹得不可开交啊,训他三两句说不顺就给我摔东西。偏偏他脾气硬气,打他骂他的也还不躲就硬生生的受着,最后越打他反而弄得我心里头越憋屈。要不然就算了吧,这婚姻大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闲心了。” 楚刺史叹了口气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出口:“那这俩孩子的婚约?” 马太守摇摇头,无奈的轻声回答:“先放着吧,文才明日就要去尼山书院读书了,不如我们就各退一步,以三年为限。三年之内,他们若是能各自找到自己的心仪之人便罢,三年之后若是找不到,那时再强硬起来也不迟。” 楚刺史扒着马太守胳膊的手紧了又紧,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跟她就搭不上边,也就是马太守能接受的了这种性子的儿媳妇,这要是换了别人,还难说将来夫家能不能包容的了呢。 其实楚刺史不知道,马太守比他还担忧的这个问题呢,自己儿子的性格他也太清楚,眼界高脾气又冲,自小到大连个朋友都没有,普通的女子是绝对入不了他的眼的,何况他要去读书的地方全是男人他要怎么找个心仪的姑娘啊。再说了,马太守觉得楚家这姑娘其实还挺好的,别的不说,光是稳重淡定遇事不急不躁这方面就很和他的心意。可是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难捉摸,门当户对这么般配,这两人怎么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呢。 再灌一口酒,马太守真的很憋心,因为这件事情他跟自己儿子关系闹得僵持不下,实在是不想再逼他,但是又很不甘心就这样让楚辞这样一个有个性能镇得住脚的好姑娘给别人家当儿媳,心里和楚刺史一样觉很窝心。 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楚家女儿听说马文才要去书院读书的时候羡慕的表情,还跟他撒娇说也要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的意愿,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胆识想法都不一般。但她这想法立即就被楚刺史拒绝了还不乐意了好长时间。马太守脑中忽的闪过一丝灵光,眼眸一亮,使劲一拍大腿,狂笑出声:“有办法了!” 楚刺史不防,大腿就突然被马太守狠狠用力拍了一下子,身子一矮呲牙咧嘴的‘哎呦’一声酒醒了大半。马太守这才惊觉自己这用尽全力的下子是拍在了别人的大腿上,马太守见状嘿嘿一笑赶紧赔罪道歉,说出自己的想法来转移楚刺史的注意力。 楚刺史一听马太守这法子心中着实惊了一下,思量一番还是很为难:“这、这万一要是暴露了怎么办?传出去的话,不仅对小女的名声不好,这书院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哎,楚贤弟不要总往坏处想,不说凭借辞儿的聪明智慧绝不会轻易暴露,就算是一个不慎露了陷,凭你我在杭州城的地位谁敢得罪,大不了就是花点钱打点一下,再说了不是还有文才在嘛,大不了我抽空去看看就是了。”马太守拍拍自己的腰包,一副‘我很有钱’的模样眯眯眼睛笑的很阴险,“楚贤弟放心吧,愚兄绝对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楚刺史对马太守出的这馊主意表示很怀疑,可不等他再说话,已经被马太守拉着去了前厅找自家孩子商量大事了。 …… 太守府前厅,被马太守赶过来,要她陪着楚家女儿聊天解闷的马文才不管见没见到人都会冷着张脸不愿搭理。他原本就觉得马太守之所以让他娶楚家这个女儿,就是看中了她爹的是刺史的缘故。 马太守那套权势钱财的理论,马文才从小听到大真的快要受够了,如今还要拿他的婚姻为代价来巩固自己朝中的地位,当真不能再忍!马文才真心觉得很不情愿娶亲,他原本就觉得天下间的女人都一个样,柔柔弱弱动不动的就哭哭啼啼的无理取闹。只要一想到这以后要是一回家就会有个女人在你耳边,天天嘚吧嘚的说个不停烦都烦死了,何况马文才他原本打心底就有点看不起女人的。 可是在与楚家那所谓的姑娘见了几面之后,马文才对女人这个认知真的是有点颠覆了,后来听马统说起才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是个奇葩。 看着有正门不走,熟车熟路跳窗进来的某人,马文才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能娶一个乖乖待在家绣绣花正常点的姑娘真的很不错了。 楚风流足下生风,脚踏窗棂一个翻身落在了窗边的桌子上,利落旋身落座,‘哗’的一下子将手中的折扇雪白的展开,潇洒身影带起头上淡蓝绑带和同色长袍飘逸飞旋。楚风流眯眯眼睛仙一般的挑挑眉,左手很自然的搂上了马文才的肩膀,着着他笑靥如花:“文才兄,小弟这身打扮觉得如何?” 马文才扶额,楚风流这身打扮他早已见惯,这次更加显眼的是她手中摇着的那把扇子,雪白扇面上用潇洒的笔迹写的七个大字 ——“风流天下我一人!” 站在马文才身后的小马统抱拳星星眼:“楚公子真帅!” 马文才瞪了小马统一眼,黑着脸很熟练的拎着后领将人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扔到一边,忍住火气咬牙:“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说完心里没了底气,这家伙好像一直都不正常。 楚风流也不在意朝着小马统一笑,小马统表示很幸福。楚风流顺着马文才的力道顺便转了个身,坐到了傍边的椅子上,摇头:“文才兄,怜香惜玉懂不懂?我这好歹是个姑娘家的,你刚刚竟然想丢垃圾一样,怪不得现在还娶不到媳妇儿。” 马文才脸更黑了,语气十分之鄙视:“你?就你?‘香’和‘玉’跟你沾得上边吗,我以为你早忘了自己是个姑娘了。” 楚风流收起扇子,以手握拳轻咳了一声,起身走到马文才边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哎,文才兄,你也别气馁,我不要你那也是为了你好。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跟马伯伯说说别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喜欢你的人有的是。我真心的,不信你打开窗户看看,全杭州城里想嫁给你的姑娘都能排到城南去。别灰心,男人二九十八一枝花嘛,是不是?” 一牵扯到这个问题,马文才立时不乐意了:“谁不要谁,这话可得分清楚了,不是你不要我,是我看不上你,明白?” 楚风流站起身抱着胳膊摇头:“哎,文才兄你未免也太小气了,这件事也要跟我争,行行行,是我配不上咱们文武双全的马大少爷还不行。总之呢,这事是马伯伯交代的,我爹也是同意了的,我们俩这叫‘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一想起马太守要他带着楚风流一起去尼山书院,而且楚刺史还同意了,马文才怎么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心里就有一万个不乐意,没个好脸色:“别说的这么暧昧,我们俩没关系。” 小马统先急了脱口道:“怎么没关系,公子,楚小姐和你有婚约的。”一句话说完,很自然的得了两记眼刀乖乖闭了嘴。 “怎么没关系?马伯伯和我爹不但同朝为官还是多年的知心好友,你我自然也是朋友,恨只恨相识太晚。不过你也不要伤心,难的我爹在文才兄临走之前答应了我的请求,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交流感情。”楚风流像模像样站起身一抱拳,朝马文才笑道,“所以这次贤弟去尼山书院读书呢,还要多多仰仗文才兄上上心,给贤弟我找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 知道楚风流也不同意这门亲事,马文才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点,至少楚风流没像他想象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赖着他不放:“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楚叔叔同意你去书院,不会只为了让你去找个如意郎君的吧。” 楚风流打个响指笑的得意:“聪明!” “真是胡闹!”马文才无语,表示自己的三观可能又不正常了。俩家长到底为什么会同意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不过他也懒得管,只要楚风流不缠着他怎么着都好。   ☆、第二章 择偶的标准 马文才刚说完楚禾就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小姐,老爷说一会儿就要走了,让我来叫你。我们快点回去吧,还要收拾明天的行李呢。”楚禾对同自家小姐一块走的尼山之行表示有忧心的同时还有点小兴奋。 小马统眼睛一亮,先一步开口:“小禾你也去吗?”小禾朝他哼了一声不搭理,她虽然在心底也是希望两人成双成对,但是面上又看到马文才常常对自家小姐甩脸色,很是不想待见。不过自家小姐不在意,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但心里还是对这个很狗腿的小马统存了几丝排斥的心思。 小马统挠挠头有些失意,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家公子阴沉的脸,其实一直觉得公子和楚姑娘两人是绝配的小马统表示略忧伤,试探着糯糯开口找话题:“也不知道楚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是个什么样子。” “我将来的夫君啊……”楚风流听罢难得一时沉默不语低头独自呢喃。马文才抬头却见她拿折扇有以下没一下的瞧着手掌,似乎想的很认真。马文才喝了杯茶心中不屑的直翻白眼,谁要想娶这么个奇葩回家,定然是脑子出了问题。 过了一会儿,才见楚风流抬头,笑着说的坚定:“我将来的夫君定然要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但要文武双全,还要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楚风流刚说了一句话,小马统就激动的出声:“哎?楚姑娘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家公子?!” 楚风流折扇‘啪’的敲了一下小马统的脑袋,无奈解释:“我说的是心胸宽广时时嘴角含笑的谦谦君子,不是小心眼时时脑子抽风臭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的大冰块。” ‘啪’的一声茶杯砸了桌子,马文才蹭的一下子起身咬牙吼道:“楚风流!你说谁小心眼?!” 楚风流抱着胳膊很淡定的挑眉看着他:谁小心眼难道文才兄这行为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小禾翻了个白眼,小马统不忍直视。 马文才被楚风流那戏谑的模样一噎,愤愤哼了一声,坐下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文才兄别生气,听我说完,听我说完啊。”楚风流觉得很有必要让马文才知道她的择夫标准,将来也好为她多物色物色。楚风流折扇敲着手指一个个数的很认真:“谦谦君子只是个外在,再就是这个有钱没钱倒是无所谓,但首先是要心地善良,有正义感,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挡在我面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爱我护我,听我的话……“ 没等楚风流说完,马文才再一次听不下去了,冷冷的站起身挡在了楚风流的面前。 “再带点呆萌的书生气就更完美了。”楚风流低头不觉,差一点就撞到了马文才身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楚风流表示很是不满:“哎,文才兄,起开点,挡着我演讲了。” 马文才学着楚风流的模样,抱着胳膊满脸戏谑说的认真:“楚风流,我觉得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真的,本公子不介意先同情安慰你一下的。” “文才兄!”语调拉长,楚风流皱皱眉说的很语重心长,“文才兄,你这毛病得改!见不得别人比你好还行?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嫉妒心这么重可不好。 马文才的脸立时就烂了,说来说去的都绕不开他是小心眼了是吧!!!说他小心眼?!要不是他心底还看在楚风流是个女人的面上,早就狠狠揍一顿然后甩袖子走人了,谁还在这儿废话! “不识好歹!”马文才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又坐下喝茶降火。默默在心中自我安慰:算了,他是堂堂男子汉,大人大量的就不跟这个——嫁!不!出!去!的女人计较了! 看着马文才果然又生了气,楚风流无奈耸肩,一转身又坐到马文才身边转移话题:“那好,文才兄既然不喜欢听我说,那文才兄你就说说自己将来想娶的姑娘类型吧,贤弟我也可以多帮文才兄物色物色的。” 马文才其实是想脱口说,只要不是你这样的他谁都能接受,可一转念又想想自己什么时候的择偶标准将这么低了,果然是人和人都没法对比,自从跟楚风流见得次数多了之后,连自己的眼界都变低了,这是多么可怕的问题! 这事马文才想想都觉得可怕,本来不想搭理楚风流,但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让楚风流知道一下她自己的差距问题,于是随口道:“本公子将来娶的姑娘,必是个与众不同,有胆有识,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家闺秀。” 马文才话刚说完,小楚禾惊奇的脱口道:“哎?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家小姐?” 马文才朝她翻了个十分鄙视的白眼,沉声答道:“听清楚前提是大家闺秀,娶得是能带的出去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姑娘,不是个弄不清自己性别,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只知道上蹿下跳,见到男人就发花痴的蠢货!” 楚风流来回摇着折扇的手忽然一滞,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好好的竹制主心扇骨被硬生生的掰断了…… 看着霎时沉了脸的楚风流,小马统下意识的朝马文才身后退开一步,咽了口唾沫:姑娘略彪悍…… 马文才不屑,淡定的继续喝茶等着看楚风流生气发飙。马文才心里认定楚风流一直都是在楚刺史和马太守面前装大度、装稳重、装淑女、装淡定,总之什么都是装的!他就不信楚风流现不了原形! 沉默了片刻,却见楚风流心底深呼了口气,面色很快恢复常态。楚风流摇头想,马文才这货绝壁是在报复她!这种小心眼又记仇的男人!谁嫁谁倒霉! 提前给马文才将来会看上的那位能拿得出手的姑娘点根蜡,楚风流想到这儿时心情已经舒畅了不少。继续扇着已经断掉了主扇骨的折扇,楚风流微微一笑,缓缓开口:“文才兄能这么想,实乃小弟之福啊!” 马文才听了楚风流的话,神色微怔又沉了脸色。没想到楚风流竟然真的这么的淡定,马文才心中憋屈的真的火大,再次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猛然起身狠狠瞪了楚风流一眼,一句话也没多说直接就甩袍踢门离去了。 “公子,公子!”小马统不知道马文才为何无缘无故又发了飙,为难之际也只能跟楚风流说一句‘对不住’就追了出去。搞得楚风流很是不解,她都脾气好到这份上了没跟马文才生气,他怎么倒先甩了脸色。 眨眨眼看了看站在身后的楚禾,楚风流很疑惑:“小禾,文才兄他这又是怎么了? ” 小禾眼睛瞪得很无辜,想了想道:“大概又抽风了吧,小姐你不是常说马公子他最喜欢抽风的吗。”虽然楚禾并不知道抽风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她家小姐说的话总是没错的。 “说的也是,他一向如此。”楚风流这么一听瞬间就释怀了,又想起明天的书院之旅,拍拍小禾的肩膀兴奋异常,“先不管他了,我们去跟马伯伯说一声,现在就跟爹回去收拾行李去。要上学去喽!” 楚风流刚刚表达完了兴奋之情,下一眼又看到了沉着脸转回来的马文才:“咦,文才兄,你不是走了吗?” 淡淡的瞟了楚风流一眼,马文才面无表情冷冷道:“马太守找你!” 他是被他爹硬生生的堵回来的这事儿他才不会说出来。 马文才说完头都没回,侧身一让,马太守就从他身后大步迈进了房门。马太守看见楚风流的打扮,眼眸一亮,好好审视一番满意笑道:“辞儿这身打扮当真是仪表堂堂啊!要是不说,谁又能知道这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实乃女红妆啊!” “马伯伯能帮我说服爹爹,辞儿要是再扮不像,不就辜负马伯伯的一片好心了吗?”听楚风流一声‘马伯伯’喊得亲密,马文才乖乖站在马太守身后臭着张脸很是不爽。 马太守点头表示很欣慰:是啊是啊,为了给这俩孩子多找点相处的机会,他和楚贤弟可真是煞费苦心了,担多大风险呐! 马太守想到此,回过头来板起脸,语重心长的跟马文才嘱咐:“文才,这次辞儿同你一起入书院读书,你一定好好照看,万不可让她出一点事……” “爹!您老糊涂了是不是!”马文才真的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简直忍无可忍啊!气血一冲这话就说出了口,“您让我去书院是干什么的!我是去读书的不是去照看这么个神经病的!我马文才将来有机会晋升朝堂那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不是和刺史大人的攀亲富贵!现在我清清楚楚的告诉您,您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最后也只会适得其反!”其实马太守心里的想法马文才又怎会不知呢,也只不过是不去轻易破罢了。 “住口!”马太守喘着粗气,当真是气的不轻,差点就习惯性的举起手掌扇上去了,竟然连‘算计’这个词都用上了!这还是他这混蛋儿子第一次敢这么忤逆他!楚风流虽然对马文才无缘无故的就骂她是神经病也很生气,但是眼观形式不太妙,还是觉得大局为重,赶紧拉住了马太守的胳膊劝阻:“马伯伯!” 马太守看在楚风流的面子此时不想与马文才多计较,可马文才却丝毫不领情,越发觉得那句‘马伯伯’叫的难听刺耳,看都不想看楚风流一眼,愤愤转身,很不爽的臭着张脸再次踹了门。 看着马文才愤愤离去,马太守气的直吹胡子。楚风流好心安慰安慰,马太守气消了最后却只剩一句摇头感叹:“这死孩子!什么时候能明白当爹的苦心!”   ☆、第三章 尼山开学季 看着坐在马车里跟在自己马队身后的楚风流,在马太守眼中身为死孩子的马文才真的感觉很不爽!他爹抽的是什么风还得让他护送楚风流进书院!有没有搞错! 一想到这儿马文才就觉得心里又憋上了一股闷气,一路上就没少给楚风流摆臭脸看,不过楚风流也习惯了,马文才恐怕就没有觉得爽的时候。 “楚风流!你给我滚下车来骑马行不行!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天黑都到不了书院!”马文才烦死了,看了看天色,原地勒马转了一圈,看着楚禾慢悠悠的赶着马车,马文才实在忍无可忍了。楚风流的骑术明明好的很,骑个马会死啊!要不是答应了楚叔叔他会尽量照顾楚风流,他堂堂太守之子会给人当护卫?开什么玩笑!马文才一路上想抽出箭来直接射死楚风流的心都有十几回了,可偏偏当事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真是让人很上火。 马车上垫了厚厚的棉毯,舒服的很,楚风流悠悠的翻了个身坐起来,捏起手边一块桂花糕放到嘴里,趴到车窗上,懒懒的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瞧。 马文才骑着披了铠甲的高头大马,身上还背了弓箭和箭囊,今天身上里衣外还特意换了一件大红色的打底衫,外衣是间素色的束腰长袍衣襟,交领上绣了一段黑边。红色宽封腰带衬底,上边绑了一条同款的细封长带,在左边打了个结,留下两根缎带随着衣摆摇曳。左边肩膀上用黑线绣的那两头是炸了毛的马脑袋,楚风流表示绣的很抽象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很真心的点点头,马文才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确实不错,这斜挎着弓箭的形象也很霸气,浓浓的英俊帅气形象扑面而来,只可惜一直阴沉着张俊脸让人感觉不易亲近,否则,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又要勾走多少未出阁少女的心神。 顺着那张俊脸往上一瞧,楚风流眼神微顿,美中不足有一点,最可惜的就是马文才今天梳了一个很挫的发型,让这整体的完美形象打了折扣。 真的!楚风流用她的人格保证,马文才那发型真的不能再挫了,简直不忍直视! 楚风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趴在马车窗户边,招招手让马文才过去。马文才很不情愿的勒马走过去看见楚风流一副慵懒悠闲的模样,真想一把他从车里拽出来扔到马上去。 楚风流看了马文才一眼痛心疾首:“文才兄,开学第一天的给新同学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我说真的!你这发型谁给梳的,实在是太毁形象了!来来来,文才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亲自出手帮你打扮一下……哎,文才兄,回来啊!” “楚风流!你怎么不去死!” 马文才用马鞭狠狠抽着身下马匹,脸色阴沉的都能结冰了,再也不管什么马不马车的了,身后马统一直追着他喊叫,他也不想回头等一秒钟!他刚刚还傻不拉几的以为楚风流一下子开了窍,让他过去要下车骑马,谁知道她竟然敢拿他开涮! 说他发型不好?!他今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打扮了,费了老大劲尽才梳成了这么个霸气无比的发型,这话他能说出来?明明他这发型连马统都夸的自愧不如,霸气尽显,楚风流那女人竟然敢说他毁形象! 欺人太甚! 马文才气的想揍人,楚风流却不明所以,瞪眼看着瞬间就飞奔的没影了,只剩身后一片尘土飞扬的马文才一群人,楚风流目瞪口呆:风一样的少年啊! 吩咐楚禾一声加快点行进速度,楚风流撇撇嘴放下帘子又躺了回去。她不就是说了一句要帮马文才梳梳头发吗,至于反应这么大,眨眼就蹿没影了吗。 须知别人想要让她束发,她还不乐意给呢!狠狠地咬了一口桂花糕,楚风流愤愤:哼,毛病! 时值下午时分,尼山书院的上山街道上,大部分的学子们就已经在上半山腰的书院门前集合相遇了。 马文才身后除了跟着自己的书童小马统之外,还有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护卫,他因为楚风流的缘故耽搁来的比较晚。他原本还想着自己离得书院最近能最先夺个先进书院大门的头筹,可现在看看已经不是能不能先进书院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迟到的问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呐!马文才满肚子气飞奔到书院门口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听到有人堵在尼山书院的大门口,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要进尼山书院就要拜他当老大的屁话。恰时满肚子火气没出发泄,马文才当即大怒! 扔下马鞭,马文才沉着张脸愤怒的抽出背后的利箭,挺直脊背,对准撞上枪口的某人,拉弓满弦,愤道:“当老大,你配吗!” 撞在枪口上的某人看见马文才其实立马软了下来,浑身抖成了筛子:“你,你是谁,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你要是敢动我,我爹饶不了你!” 跟他拼爹啊!王蓝田自己不知道一不小心又踩上了马文才的软肋,马文才霎时是怒火中烧:“好啊,记住我是杭州马文才,让你的冤魂托梦给你爹,让他来找我吧!”然后也不管这一箭射去是不是能真的伤了人命,是不是能给山长和同学们留下个坏的印象,拉满弦的手指一松,闪着银光的利箭就朝着王蓝田的脑袋飞去。 周围围着的一片的学子们霎时惊呼一片,旁边有个不要命的拿了跟竹竿去挡,结果因为马文才这一箭的力道太大,箭是挡住了,箭势却挡不住,竹竿砸伤了额头同时也将他身后的王蓝田给撞晕了过去。然后又是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凑上去关心,大家刚想把晕过去的王蓝田抬下山送去找大夫,就遇到了一位自称是山长的女儿叫王兰的大气娴熟又懂医术的美丽姑娘让他们将人抬去医舍。 在这期间也有人来笑嘻嘻的来找马文才拍马屁,说是王蓝田欺负他们感谢马文才帮他们出了口恶气,马文才虽然面上不愿搭理,但心中还是很受用的。淡淡的朝身后瞟了一眼,马文才轻哼一声心想,真该叫楚风流那家伙过来见识见识,他这出场够不够霸气! 接下来又一番折腾之后,大家方才终于一起进了书院大门,稍稍安顿一下之后,就是开学的准备工作了。遣散家仆,教束修金,领取课本院服,去临时住所暂歇换衣服等等一系列工作做完之后,就开始要进行最最重要的开学典礼也就是祭孔大典了。 然后,重新梳好发型换好院服的马文才很无语的发现,楚风流直到现在还没有来书院报到。马文才想,果然啊,没跟楚风流在一块儿走是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公子公子,要不要去跟山长说说,等等楚姑娘啊。”小马统跑过来十分担忧的问马文才,要不要帮楚姑娘走走后门拖延点时间。因为连小马统都知道这祭孔大典要是开始了,楚风流再赶不过来的话,可就真的入不了学了,最重要的是小禾也进不来了哎。 马文才很冷艳的哼一了声:“她错过祭孔大典才好呢!眼不见心不烦!”楚风流要是入不了学那再好不过了!这她要是进不了书院可就不是他照顾不周的事了,是她自己错过了可怪不得别人。 “这么久还不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小马统也顾不得自家公子的傲娇模样,小声念叨了几句,心中还是担忧,只得撇下自家公子急着跑去书院门口等人了。 马文才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底也隐隐有些担忧的,否则也不会默认了小马统的行为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当祭孔大典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马文才心底却又十分懊恼生气楚风流不争气了!明明自己操心的束修金都给她交了的…… 祭孔大典上有人找了陈夫子的麻烦,是一个叫祝英台的同窗,马文才认得他。当初教束修金的时候,马文才为收买人心抢先立下威信,一时摆阔帮自己身后二十名学子的束修全都教上了的,只有这个叫祝英台和另一个叫梁山伯的学生不想受他的恩惠,非要自己交束修。那个叫梁山伯的就是在书院门前逞能用竹竿救下王蓝田的那位书生,额头上现在还有淤青呢。 其实马文才对梁山伯的做法表示很不理解,祝英台是上虞祝家庄的人,人家身份尊贵,家里有钱有势的自己交束修也就教了,你一个身为贱民级别的穷书生又逞的什么能,还没开学就敢义正言辞的冲撞了陈夫子。陈夫子故意刁难那绝对是活该,结果梁山伯就被陈夫子赶出去筹钱去了。 梁山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于是祝英台就在祭孔大典上又找陈夫子的麻烦,帮梁山伯拖延时间。马文才求之不得祭孔大典中断,当然不会插一句嘴。 不过……梁山伯和祝英台?马文才心下疑惑这才记起来,这俩名字他怎么好像听楚风流跟他说起过。 马文才皱眉,楚风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两个人。 得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是吧,看不顺眼,敌人行列划得妥妥的!   ☆、第四章 分房的风波 就在马文才以为楚风流真的错过入学资格的时候,楚风流很神奇的就跟着师母身后悠悠的转过来了,跟她在一起陪在师母身旁的还有那个叫梁山伯的很有书生气的学子。 马文很不爽,他俩为什么会在一起!!!这是马文才看见两人并肩的第一反应,马文才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色很差,真的,他绝对是犯蠢的白白为楚风流忧心了! 其实能跟师母和梁山伯碰上块儿也是楚风流没能想到的,她是在半山腰上遇到的师母。今日开学,因为书院里走不开人,山长和夫子都很忙,所以师母一时闲暇就想给山长分点忧,于是便一人下山去购置这些备用的笔墨纸砚桌椅板凳等学生备用品,没想到路上马车出了问题,轮轴断在了半路走不了了。 眼看天色将晚,日头已偏西,再下山找车赶去书院,给学子们分配房间又赶不及,可把师母好一个着急。这时幸好遇上了楚风流慢悠悠赶上山来的马车,楚风流的时间就是在帮助师母往自己的马车上搬东西的时候耽搁的。 而梁山伯是在楚风流扶着师母下车,上书院门口台阶的时候遇到的。当时梁山伯匆匆飞奔下来一不小心就将师母手中提着的篮子里的东西撞洒了一地,梁山伯说着抱歉懊悔的回过头来帮师母捡东西的时候,就同楚风流认识了。 相互介绍姓名之时,楚风流就被梁山伯这个名字噎了好一下子,楚风流当初听见马文才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巧合呢,还笑话马文才这名字起得太衰了,她冲着男方这么衰的名字都不能嫁!不过,她真心是没想到,除了马文才,还真有个梁山伯啊,好奇之下再一打听祝英台,果不其然,祝英台正是梁山伯的小贤弟…… 我的天,楚风流扶额,她往后要怎么直视这三个人的关系…… 不行不行!楚风流下决心一定要把马文才拉回正道,马伯伯可就这一个儿子的,好歹自己也叫文才兄叫了这么些日子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大好青年走歪了还行! 师母好心,慈祥的很,知道了梁山伯的遭遇之后就去找山长求情给梁山伯开了后门,梁山伯自己也甘愿以打工三年来补偿自己不足的束修金,然后顺便挣点饭钱。楚风流也很高兴的跟梁山伯聊起天来,梁山伯给楚风流留下的印象很不错,梁山伯很喜欢笑,他的笑会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与梁山伯走在一起莫名的就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因为他好像永远不会对人发脾气,纵然你有再多的缺点脾气,他也只是会笑笑包容。 不过同梁山伯聊了一次,楚风流就认定,梁山伯……此友可交! 但对梁山伯也只限于交友此项,对所有人都太好太包容的男人不太适合当爱人,楚风流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的心纵容,也没那本事抢得过祝英台,虽然梁山伯此时和祝英台也不过才有几面之缘。 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楚风流摇头:不对,就不该与梁祝二人有任何的牵扯! 而在梁山伯眼里,楚风流此人就如同她的姓名一样,为人率性潇洒,不拘礼法。不为世俗权势所染,在得知他不过一介平民之时也丝毫不见有半分不喜,依旧敬他如友,谈笑如常,同英台一样,实在让他惊喜不少。梁山伯心想,楚风流自小生活在官宦之家,却还能保持本心实在难能可贵。 梁山伯真的很高兴,书院之中有如此人物,想必三年读书生涯必不会寂寞了吧。 开学典礼的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跳过去了,楚风流还没跟梁山伯聊完天就被马文才很没形象的拎着领子拎了回去。对于马文才的这种做法,楚风流觉得自己很不能理解:“文才兄,我找我的如意郎君,你该百分百的全力支持才对,干嘛打搅我们的好事?” 马文才将小马统递上来自己帮楚风流领取的院服扔给她,语气冷冷:“那个梁山伯不过是个贫民子弟,不适合你,楚叔叔也不会答应,到时再怪我没眼光,那我多冤枉。楚风流,你要敢连累我,我可饶不了你,给我重新找!” 楚风流将某人扔到自己脑袋上的衣服拿下来,听他啰里啰嗦了一大堆,表示很不能适应:“……文才兄,你是不是很闲?”文才兄你确定真的要往事妈的节奏发展吗?她只不过是跟梁山伯说了几句话而已好不好。 “快滚去换衣服!一会儿操场集合看宿舍分配!”马文才觉得自己一天不吼楚风流都不习惯!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找抽的! 楚风流一时兴起很不服气的朝马文才翻了个白眼扮鬼脸,在马文才沉着脸举起拳头那一刻,就拿着衣服一溜烟的跑到里屋的屏风里换衣服了。然后在马文才甩袖子离开房门的那一刻又从屏风一边露出脑袋来,朝着他大喊:“文才兄!换了发型果然更加帅气了,加油保持好形象。我都帮你打听了,师母的女儿兰姑娘长得可美了,医术高超,蕙质兰心,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你可要先下手为强啊……” 马文才忍无可忍:“闭嘴换你的衣服吧!!!” …… 匆匆跑到操场上看着师母分配的宿舍房间,扫了一眼帘幔上,两两一人挨在一起的名字时,马文才的脸色霎时又黑了,突然觉得自己很暴躁,虽然他的脾气一向如此。 他的名字和楚风流一起写在了天字一号房是个什么情况!明明不是一起来的,也没人知道他和楚风流的关系,那怎么会这么巧合分在一起的!书院明明有那么多人! 楚风流慢悠悠的逛过来,看见在一起的那两个名字也是一惊,一手指着公布帘,一手抓着马文才的胳膊,满脸惊奇:“啊呀,文才兄,我们两人一房哎!”可这两人一房,可怎么好? 马文才脸色又是一沉,听着那边那个叫祝英台的学生举手要一人一房,马文才毫不犹豫的也举起了手,大声道:“师母,我也要一人一房!” 看着学子们有意见师母有点为难,今年入学的学子有些多,一人一间房舍不够分,所以她同山长商议之后才决定做两人一间的统一调配,这分房名单可是她和山长熬了一夜,集合了多方面的条件才好不容易分配好了的。 师母脾气好的摇摇头,看着楚风流又转头对马文才很慈祥的开解:“你看,风流这孩子心地善良,你们又这样要好,住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马太守亲自派人送信,强烈要求楚风流要和马文才住在一起,还送了百两黄金捐助学院表示十分支持尼山书院的教育事业,作为山长夫人的师母压力也稍稍有点大,所以开后门什么的这面子也不能不给,她连夜把原本和马文才同房的王蓝田换成了楚风流这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好个屁!马文才这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为了自己的形象脏话什么的绝对不能在师母面前说出来。于是,马文才很给楚风流面子,淡定的说出自己了不愿与人同房的原因:“第一,我交钱最多,住的好一点是理所当然;第二,这里的房间比我家卧房小那么多,怎么住的下两个人?” 师母无奈,真心觉得马文才其实很矫情,眼看说不通,只得又把注意力转向另一边,去做祝英台的思想工作。结果祝英台左右为难的只好说是与马文才一样的理由,于是经过这两人一搅合,大家都纷纷的说起对自己舍友的不满来,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有点失控。 楚风流自刚刚听了马文才说他‘交钱最多’的时候,就突然想起交钱这件事,轻轻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哎呀糟糕,我束修好像还没交!”说完转身就想去找陈夫子补教,结果还没转身就被马文才伸手拽了回来。 马文才显然是想多了,这一刻真心的想狠狠的踹楚风流一脚:“楚风流,你想跑?心里有鬼还是怎么的!” “哎,文才兄,别拉着我,我去交钱啊!”楚风流表示不明白马文才的意思。 “你别想装傻,束修我早帮你交过了!”马文才看着楚风流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突然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炸了毛。拽着楚风流的胳膊就将她扯到一边僻静之地,没好气的大声质问:“好你个楚风流,你实在太阴险了!一定是你跟师母说的要跟本公子分一个房间的,你嘴上口口声声说不想缠着我,却还要拼了命的跟在我身后进尼山书院,现在还要跟我住同房!枉我之前以为你为人坦荡,再不济还勉强算是个可结交的朋友,谁知道你竟背地里出如此下流的招数!” 楚风流瞪着眼睛很无辜,被马文才这突然间莫名其妙就的把她的人品给喷成了个无耻下流,表示不明所以:“哈,文才兄你到底在说些啥?” 马文才仰着高了楚风流半个头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副你不承认就咬你一口的表情让楚风流费了好大劲才想明白马文才要表达的意思。 “啊哈哈哈哈!”楚风流想明白马文才的意思时,突然扶着他的胳捂着肚子笑的差点岔了气。原来、原来马文才是以为自己背地里暗恋他,所以才跟师母说死活要跟他分一个房间占他的便宜啊。 楚风流笑的肚子疼,擦擦眼泪道:“我说文才兄,你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文才兄,你是不是自恋的太过头了! 马文才见楚风流这一反应,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自我感觉太良好,脸色微微发红,朝她大吼:“楚风流,你不准笑了!” 谁知楚风流抬头见到了模样微窘的马文才笑的更厉害了,肚子疼的简直止不住。马文才气死了,再不想理她,哼了一声径直就往自己宿舍走去,怎么看都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再路过操场的时候,那边的吵闹还没有结束,偶然听见学子们都嚷嚷着要跟自己同房,马文才没好气的扫了他们一眼,气急败坏的大声愤道:“想跟我马文才同房?!你们配吗!哼!” 说完,再不管其他,甩了袖子便愤愤转身离去。   ☆、第五章 心思略纠结 马文才很高傲的认为书院里真的没有人能有资格与他同房了,又何况还要睡同床呢。马文才自小就不愿意与其他人做什么太亲密的接触,很小的时候束发穿衣服这些活他就是自己做的了,从来不习惯要什么丫鬟服侍。 马文才的自我归属意识很强,就是那种‘这是我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你瞧都不许瞧!’的思想类型,就连自己家的卧房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踏进去一步的。这来了书院,一下子要与人同住一间不说,还要与人睡同床,马文才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过既然当初决定要进书院,或多或少还是想过一点尽量适应新环境的心里准备,书院里的这些同窗他挨个瞟过几眼,说实话没一个能入眼的。综合各方面看就那个祝英台还行,不过一早就被马文才莫名其妙的打入了敌人行列,想都不要再想,要是这样细想下来,还真的就只有楚风流比较合眼了。 楚风流吧,如果双方都不考虑两人之间存在的纠葛的话,那拿她当个男人的话勉勉强强还算是合格……毕竟楚风流的面子不给,楚叔叔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哎,纠结个鬼啊,楚风流他本来就是个男的! “嗯!”马文才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一想果然好多了!坐在床上直直身子,马文才深深的松了口气,刚刚自操场回来之时那股郁结之气此时已一扫而光。再抬头看看,这才发觉原来门外已是夕阳照耀的傍晚时分了。 小马统还在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收拾完马文才的,就继续收拾楚风流的,仔细瞧瞧累得都快不成人样了。马文才一丁点都不想去同情他,对于自家书童这种,自己的活还干不完,还硬是逞能,装热心的把楚禾手里头的活抢过来,以博取那小丫头好感的行为,马文才表示深深的深深的鄙视。 左右看看不见楚风流的身影,马文才一时闲的无聊就想出门逛逛,去书院四周转转。每到一处新地方都要先好好考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地势,所谓知己知彼,这是马文才自小学习兵法时养成的习惯之一 。 …… 而此时的楚风流正在大食堂里和几位学子们一起吃晚饭,楚风流原本是想着要回宿舍叫马文才一起来吃的,半路上遇到梁山伯来找她,说什么也要将自己这新认的朋友介绍给他的小贤弟祝英台认识。梁山伯一片好心看的起她,楚风流也不好扫了他的兴,于是就跟着梁山伯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了。 书院这食堂说大也不大,但是干净整洁,环境优美,窗外就是后院,绿树茵茵,凉风习习。透过窗棂透进来的小风吹很舒服。堂内桌椅横竖排成几排,梁山伯带楚风流进去的时候,祝英台正和一名叫荀巨伯的学子说话,看见他们进去,急忙起身笑脸相迎,搞得楚风流有些受宠若惊,也赶紧上前自我介绍。 几位都是爱交朋友的人,为人心胸开阔,也是兴趣相投,直来直往毫不做作,一来二去,竟是聊得兴起。 祝英台长得小小个,站起来刚到梁山伯的下巴,柳眉杏眼,白肤细腰,楚风流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所独有的温婉美貌。只不过祝英台这一身紧身的男装打扮和刻意做出的豪爽做派又给她凭添了几分可爱爽朗,干干净净,小巧玲珑,纵使男装让人见了都忍不住要上前亲近结交一番,更不能想象若是换成了碧螺长裙又会是何等的貌美倾城了。 楚风流抬眼装作不经意间看着祝英台,偷偷心想,若是马文才也在此,那这祝英台和马文才郎才女貌、金玉良缘的是多么般配的一对!而且若是按照马文才的择妻标准,祝英台绝对符合其中的任何一项,说不定还能给马文才多出来不少惊喜。 再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梁山伯,楚风流也只得暗暗叹一口气,可惜,实在是可惜!祝英台好是好,只可惜有了官配。若是她无缘同马文才成为一对,那梁山伯其实也不错,只不过…… 这传说中的结局未免太悲了点…… “楚兄,楚兄在想什么?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吧。”楚风流发呆期间,梁山伯已经和荀巨伯一起不知何时端了四碗米汤和一小盘子烧饼走上前来,桌子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摆上了几盘小菜。大家累了半天都饿得不轻,祝英台见楚风流盯着饭菜发呆觉得好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叫她回魂。 梁山伯也笑着递上一双筷子,楚风流回过神来结果筷子低声对梁山伯道了句‘谢谢’却一时没了吃饭的心情。刚刚适量期间,楚风流真的想帮马文才追到祝英台,可这念头刚刚燃起,此时又见梁山伯的笑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感觉很不好! 而且马文才那么小心眼,可不能害了祝英台!可是祝英台跟着梁山伯早晚会化蝶更悲催的,这样想来还不如凑给马文才。 哎呦,追是不追,楚风流略纠结…… 匆匆将米汤喝完,楚风流拿起几张烧饼放到饭篮里,想来马文才也不挑食,就找了个空盘挨个夹了点菜放好,刚想跟梁山伯他们告一句罪先行离去,却被同一时间大摇大摆的走到食堂的王蓝田给打断了。 王蓝田臭显摆,一进食堂就将坐在最中间用饭的几位学子给赶走了,然后自己仰着张脸大摇大摆的拍拍衣服坐在了最中间。楚风流第一次接触到王蓝田,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听热心的荀巨伯解释,这位学子就是今天在书院门口被马文才用箭吓晕过去的王蓝田,他堵在书院门口让每个入学的学生都必须拜他当老大才能入院门,荀巨伯嘴角的那点淤青就是因为当时不想搭理他,而被王蓝田的家丁打伤的。其实要不是遇上马文才,王蓝田还说不准怎么嚣张呢。 虽然那个叫马文才看起来似乎更加张狂…… 其实梁祝之前在上学路上就与王蓝田发生过一点小冲突,所以王蓝田看见梁祝二人是格外的不顺眼,很不屑的朝梁山伯冷哼着骂了一句‘死穷酸’,然后将在食堂里小杂工专门好心端给他的烧饼和小米粥,浪费的全都甩在一边打翻在了地上。祝英台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欺负人的样子,就想上去管闲事,梁山伯害怕她吃亏,拉住她表示自己要替祝英台上去跟他讲道理,祝英台又怕梁山伯受欺负。两人护来护去的样子,看着略头痛,还是楚风流将他们俩又拉回到了座位上才作罢。 而就这一会儿时间,王蓝田已经挥挥手,然后让自己的书童大摇大摆的将今日从山下带的山珍海味一一拿出来摆到桌子上,竟占了饭桌的一大半的空间。 楚风流虽然也觉得王蓝田这做法很过分,但也没像梁祝二人这样愤愤不平的,对这种人尽量不要有过多交集就是了。梁山伯在马文才手底下救了他一命,他不仅不感恩反而对自己救命恩人恶语相向,这种人一看就很不适合教朋友的。楚风流觉得所以与其在这儿看不相干的人臭显摆,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文才兄的晚饭呢。 楚风流刚起身拿了拎了篮子走到王蓝田身边,却被从旁边走过来的荀巨伯暗自故意轻轻撞了一下,差一点点就撞到了王蓝田那一桌子饭菜上。荀巨伯及时伸手拉住楚风流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悄悄的朝楚风流眨眼睛,也不顾楚风流的疑惑,装样子跟她道了个歉,就又匆匆的拉着她坐回到了座位上。 荀巨伯憋着笑将楚风流拉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楚风流突然间恍然大悟的模样也跟着喜上眉梢。还不等楚风流大笑出声,就见那边拿起所谓的人参鹿茸汤喝了大半的王蓝田突然惨叫一声,一把将碗扔下,趴在桌子上干呕起来。 原来荀巨伯早就看不惯王蓝田这嚣张气焰,但又不好动手,就趁着刚刚大家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偷偷跑去外面抓了几只虫子回来。他刚刚之所以会撞楚风流那一下,就是趁着王蓝田不备,将虫子就偷偷的放到了他的汤碗里了,王蓝田汤喝了一半,才发现那汤里有虫子,当即恶心的就趴在座位上吐了好大一会儿。 荀巨伯悠悠走过去装作好奇的瞧瞧什么情况,然后适时的说了一句‘这怎么还有一只虫子只剩下半个身子’的话,王蓝田听完当即恶心的都快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哈哈哈,荀巨伯你真是太淘气了。”荀巨伯这人很好动,最喜欢的爱好就是捉弄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不过这人却是最讲义气,心肠也很好,性格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他剑眉之下的那双桃花眼悄悄一眯,肯定就是又想在心里捉弄人了,王蓝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此时的楚风流就算不想笑,也憋不住了。 马文才觉得有点饿逛进食堂的时候,就发现了趴在荀巨伯的肩膀上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楚风流,看那样子脸都快笑抽筋了吧! 笑笑笑!笑抽了才好!马文才当即脸就黑了,阴沉着脸立马转身就走了出去,半分都没想停留的意思。 可千万别说楚风流是跟他一个宿舍的!实在太丢脸了!   ☆、第六章 林下风流意 快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王蓝田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想到自己是中午刚从客栈里带来的饭菜,好好的定不会无缘无故招虫子。气愤的又转进食堂,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笑的肆无忌惮的楚风流,这才反应过来定然是有人故意找捉弄他! “臭小子!是不是你搞得鬼!”王蓝田气的要死,气冲冲的就去拽了楚风流的领子,一把将笑的都要流出眼泪的楚风流就从荀巨伯身边就给扯了起来,楚风流被王蓝田拽得一个踉跄,差点将篮子给马文才准备好的饭菜给撞翻了。 突如其来的冲突让在场大多数人都有点傻眼,楚风流急忙出手,可最先想着迅速救的却是那篮子饭菜,也正因如此方才不查的被王蓝田钻了空子,否则凭王蓝田那两下子,要近了楚风流的身哪有那么容易。 见到那仅剩的饭菜得以保全,楚风流这才松了口气,有时间回过头来搭理王蓝田。 王蓝田的力气倒是不小,楚风流多次试验从好多次,也没能完好的从王蓝田手中拽回自己的领子。无奈,楚风流只得拿起桌上的折扇将王蓝田的身体点远一点,然后轻轻敲了敲王蓝田抓着自己领口的拳头客气道:“兄台有话可否好好说。” 王蓝田哪里还爱听她这些文绉绉的话,拾起拳头就想揍人,慢一步反应过来的荀巨伯见势不妙方才赶紧起身挡下王蓝田的拳头,大方承认:“王蓝田!你饭菜里的那些虫子是我放的,不关楚兄的事!快把手放开!” “君子动口不动手!”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这时也才刚刚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加入拯救楚风流的队伍,一边劝说,一边拉着楚风流的胳膊就往后拽。 可是王蓝田好像愣是要跟看似柔弱一些的楚风流过不去,虽然拳头被荀巨伯挡下了但王蓝田就是愤怒的不想放开手,对着荀巨伯愤道:“哼,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我先收拾这个小白脸,再收拾你们也不迟!” “都住手!”楚风流表示被这么多人扯着衣服围在一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自己这衣领在双方这一拉一扯之间难免要被扯坏了的。 梁祝二人显然也是看出了不妥之处,相互对望了一眼才担忧的将手放开,祝英台心思一转,对梁山伯说道:“山伯,我们去把那个叫马文才的找来吧,楚兄同他好像很早就认识了。” 王蓝田一听‘马文才’这名字,手明显抖了一下,故作坚强的咬牙发狠,开始结巴:“马、马文才又怎样,他来了我照样收拾。” 话刚落音,王蓝田就觉得自己胸前一紧,反被楚风流占了主动权,楚风流伸出手也抓住了王蓝田的衣襟,猛然往自己身前一拽,王蓝田就惯性的靠近了楚风流的身体。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很俊美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纵是男子竟也有种说不出的异样风情。 看着近在眼前的王蓝田,楚风流嘴角轻佻媚眼一弯,吐气缓声道:“王蓝田是吧,在下楚风流,可不叫小白脸。”含笑的眼神骤然一冷,楚风流声音透出一股冰冷,“劝你你件事,别去招惹马文才,否则……” 媚眼一眯,让王蓝田不自觉后退一步,半秒钟之后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才该是强势的那个,硬挺这身子上前,决定跳过马文才这个话题,言道:“我就是不放手,你、你能把我怎样!” 楚风流又恢复风轻云淡的表情,朝前凑近了几分,露牙轻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虎牙,吐气如兰:“还能怎样,既然力气不如你,那我只有狠狠咬你一口了。” 王蓝田一听,脸色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得通红,矮了半截身子憋了好久才放手,一把将楚风流推开几步,有些厌恶的暗暗咬牙讥讽道:“当真是人如其名!无耻下流!连男人也勾引。” 一边的荀巨伯见状赶紧伸手扶住楚风流以防他摔倒,哪里能听得自己的朋友受辱,当下就抬起胳膊指着王蓝田气道:“你胡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抬手拉住荀巨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楚风流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襟,对王蓝田说这话表示无甚大碍。将衣服理平,领子往上拉好,确保不会露馅之后,楚风流这才对王蓝田言道:“我这‘风流’二字是取自‘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之中的林下风流之意,并非你说的无耻下流。” 望了望外头漆黑天色,月色已悄然初升,想到一个人还在寝室的马文才至今都没来食堂吃饭一定会饿坏了。楚风流不想再与王蓝田过于计较,拎起桌上那篮子饭菜,同荀巨伯和梁祝几人告了句罪,就要急着离去。走时还不忘再回头对王蓝田多说上一句:“王蓝田,大家以后都是同窗,见面的机会少不了,你有时间浪费在做这些得罪同窗的傻事上,还不如抽空多读点书的好。太原王家,虽是琅琊旁支却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切莫辜负了令尊给你起的这‘蓝田日暖’的美好寓意。” 梁山伯知道楚风流是担心和他同房的马文才没有饭吃,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王蓝田被楚风流这话说的愣愣的,待反应过来之后食堂里早就不见了楚风流的身影。王蓝田抬脚就跑出去朝着门外大声喊道:“喂,楚风流,你倒是说明白了‘林下风流’是什么意思再走啊啊!” 显然是没想到王蓝田思想一下子转变的这么多,祝英台没忍住笑出声来,梁山伯好心的上前解释:“自古以来大多风流名士,如同嵇康、阮籍等着名贤人,他们不满□□,不与统治者合作,放旷不羁,常于竹林下,酣歌纵酒,追求天性的自然解放,不为世俗所累。生活上率性而为、不拘小节,性情上潇洒放任、随意活脱,自由自在、少有烦恼。为大多俗尘之中为名利所累的名流士人所欣羡称颂,故誉其为林下风流。” 梁山伯不知为何就对楚风流有种特殊的好感,越说越觉感慨:“楚兄为人率性潇洒,不拘小节,与其相交,当真隐隐有种风流名士之感,人如其名,坦坦荡荡,名士风流,不外如是。” 祝英台见他如此,无奈摇头:“山伯你是多久没见过这种人了,楚兄要是知道你把他夸得这么高尚,定然会大笑的拉你去喝酒了。” 梁山伯笑笑:“官场子弟之中,有楚兄此种性情的人并不多。” 荀巨伯拍胸脯搭上两人的肩膀笑道:“那我荀巨伯算不算一个?” 祝英台也被逗乐了不等梁山伯说话,便先一步截口:“官场子弟之中,像巨伯你这样淘气的促狭鬼,也着实难见。” 祝英台这话说完,身边两人都被逗笑了,心情自然又恢复如初。而王蓝田还在费力的想梁山伯刚刚解释的‘林下风流’原来是这个意思,难得又学了一个知识点,王蓝田点点头,早就忘记了自己原先的目的,朝前几步凑到梁山伯跟前又急着问道:“那、那蓝田日暖呢?” 梁山伯挠挠头,似乎没听说过这么个词语,勉强解释:“这……大概令尊是希望蓝田兄你将来能像蓝田宝玉一样,将来功成名就,发光发热吧。” 听了梁山伯的解释,王蓝田若有所思,荀巨伯笑他道:“喂,王蓝田,现在不说山伯是穷酸啦,以后再想请教问题要先叫一声‘先生’知道了吗。你这学问不行,礼貌总该学过吧。” “你!哼!”被荀巨伯这么一呛,王蓝田早没了兴致,对方这么多人,来文的他也吵不过,于是就干脆踹了自家小书童一脚就门回寝室休息去了。 荀巨伯回过头无所谓的朝着梁山伯和祝英台一笑,小插曲一过,几人便又一起围到坐到桌子上继续吃饭了。 …… 楚风流抱着篮子跑回天字一号寝室的时候,就看到只穿了一件雪白色里衣的马文才抱着床橙色的被子站在床边,要放要扔似是难以抉择,脸色略有几分阴沉。 虽然马文才在心底一直暗示自己楚风流是个男的跟他同房无甚大碍,但是直到自己脱了衣服要铺床的时候方才发现,事实真相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正常。楚风流是个姑娘这件事他早不知道还好,跟他同床的要真是个男的,那同床那人的被子分分钟丢出去,踹的他滚去打地铺简直毫无压力! 可是,他偏偏就命苦的知道了楚风流是个姑娘,再把她踹出去打地铺真的不是个男人能干出来的事,何况他一堂堂胸襟开阔的大丈夫!而且,要真的让他把床让出来这事就想都不要在想了,他堂堂太守之子打地铺睡觉这事让人知道了的话,要他这张帅到掉渣的脸以后往哪儿放! 马文才纠结了,抱着楚风流的被子已经站在床前,望着那张双人床足足呆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仅剩的办法就是睡同床了。可是,他和楚风流要睡同床,还挨得这么近真的好吗? 真!的!好!吗!马文才脸色又变了阴沉,楚风流果然就是买通了师母想故意占他便宜的吧! 擦!到底是谁让他跟楚风流睡一间房还不让续床的!利用他是个谦谦君子从来不打女人这一弱点来下绊子,这招实在太特么阴险了!(╯‵□′)╯︵┻━┻ 马太守:_(:з)∠)_儿子乖,姜还是老的辣,乖乖认命吧,摸摸头~~   ☆、第七章 同房第一夜 “哟,文才兄,这才一会儿不见,你就抱着我的被子害了相思病啦。” 悠悠调笑之声传来,马文才原本就隐忍着的怒气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界,如今这害得他吃晚饭都没了心情的罪魁祸首,终于滚回来了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调笑他! 马文才抽出一只手捂着太阳穴极力隐忍,总是觉得自己内心有个声音在呼唤:别委屈自己了,上去踹死她吧,踹死她吧!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 然后就是内心另一边自己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行不行,你是君子,是君子,不打女人,不打女人,不能打女人啊! 擦!马文才觉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为什么总是忘不了楚风流是个姑娘,不是说好了他是男人的吗! 马文才深深的呼吸了口气,忍着青筋暴起的冲动,钻攥拳咬牙:“楚风流,你还知道回来!”看看外头多黑了,怎么不干脆在外头过夜!她不是趴在别的男人肩上笑的很开心的吗! 楚风流理所当然的开玩笑,抬脚跨进门走到桌边将饭篮搁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我这不怕文才兄你独守空房、长夜寂寞吗,回来陪陪你啊!” 其实马文才紧紧抱着楚风流的被子站在床边久久舍不得放手这一事件,早被恰好吃完晚饭回来的楚风流目睹了,楚风流早就倚在门口憋笑憋到肚子疼了半天了。书院真是太好玩了,这还没开课呢,她就笑了整整一天了,哎呦,喝口水平复一下好心情。 抱着被子的手一颤,马文才觉得自己又想揍人了怎么办!那个同窗叫荀巨伯是吧,好了,妥妥的黑名单列上了,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是好东西!你看看,楚风流只不过是刚来书院吃跟他吃了顿饭就学的这般轻浮了,这以后接触多了那还得了!!! 马文才暗自咬牙,楚风流你要敢把他列成你自己的未来夫君对象,我就敢去告诉他,楚风流你以前做的那些奇葩事,包括你一直花痴觊觎本少爷美貌的事实! “文才兄,被子香不香啊,我看你都抱了大半天了,想我了说出来就是了,我又不会笑话你。”马文才一直沉闷着个脸,楚风流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些事,只觉得他整天这样实在是太不好了,闷坏了可怎么办,挑逗一下才有乐趣的,反正都知根知底的,谁不知道谁啊。 “香你的头!滚去打地铺吧!”使劲将自己手中的被子扔到对面长椅上去,马文才顺势躺倒整个床榻中间没个好气,拉开自己的被子盖好,不给楚风流留一点空地。马文才觉得自己刚刚纠结了那么长时间就是神经了,还想着跟楚风流说怜香惜玉,指定是自己脑子秀逗了。 楚风流也不在意,将饭菜细心地一一摆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哦,文才兄,你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纠结啊,早说嘛,我有办法的。文才兄,你怎么这么早就要睡觉了,不吃饭睡觉会饿的,乖乖的,先过来吃了饭再去睡。”看到马文才蒙着被子,楚风流很自然地就去叫他,这饭菜可是她费劲从王蓝田手里救下来的,就算是硬塞也一定得让马文才给她吃完了! 马文才原本是觉得饿来着,可如今早就被楚风流给气饱了,肚子憋了一股气没处发泄,早就忽略了楚风流的好意,再加上今日骑了一天的马确实有些乏力了,这样一躺下就更不愿起来了。现在听楚风流莫名其妙的啰里啰嗦吵他睡觉 ,脸气的更黑了,翻身咬牙蒙被子继续睡,为了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我忍! “马文才,让你吃饭听见没啊,磨磨唧唧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起来!”楚风流觉得自己的好心情,好脾气一遇到马文才都要遭。 楚风流好像体会到一点点,马太守天天因为马文才的事情气的半死的原因了,熊孩子就是欠管教啊!晚上不吃饭哪能行! 楚风流被马文才激起了一点求胜欲,我今天还偏偏要你吃了这顿晚饭不可!楚风流想罢就跑去马文才床边掀他的被子,结果马文才蒙在头顶死死拽得紧紧地,楚风流拽不动不甘心,干脆脱了鞋子跳上床半跪在旁边抽出两只手去拽:“马文才!你给我下来吃饭!” 马文才显然没想到楚风流会直接去掀他的被子,虽然他穿了里衣,但还是下意识的紧紧的拉住被子不让自己春光外漏一点。马文才认定了楚风流就是趁机占他便宜,实在是受不了了,猛然翻身坐起来,朝着楚风流大声吼道:“楚风流!你给我滚下去!别忘了你是个姑娘家的,大半夜明目张胆掀本少爷被子,还说不是觊觎少爷美色!” 马文才这声吼得很大声,楚风流下了一大跳,外头还开着门,自己开学第一天怎么能让马文才一句‘姑娘’给说露了陷,下意识的整个人扑上去,两只手就开始捂马文才的嘴,小声气道:“马文才,你想害死我啊!” 马文才看见扑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大手一挥使劲就将楚风流推开,楚风流半跪在床沿边,被马文才这一推差点仰下床。楚风流下意识的就抓紧了马文才的胳膊防止自己摔倒,然后就发生了很狗血的事情,楚风流脚下一个不稳,手忙脚乱,贯力使然直接就扑倒在了马文才的身上,嘴唇一不小心就亲上了马文才的脸颊。 马文才愣住了,脑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被这个女人给亲了,脸色气的瞬间变的耳根子都红了。楚风流赶紧放开用手撑着马文才的胸膛,直起身在离他半米远,歉意的笑笑,表示这真的是个意外,有点心虚的嘟嘴使劲擦了擦,表示又那么一丁丁的嫌弃。 “楚!风!流!我一定要掐死你!”马文才反应过来简直要气炸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反过来就将楚风流按到床上真想掐死她! 擦!口是心非的混蛋,他马文才的便宜也敢占?!活腻歪了吧! 楚风流看着突然就发了狠的马文才朝自己扑来,眼神狠厉的一上来就要掐脖子,楚风流心中自然也是升起了无名的恼火。自己手上力气不如马文才,当不住他上来就下死手的掐自己,只得连脚都用上了,狠狠的踹着马文才的胳膊就是不让他近身。 自己好心好意的帮他准备晚饭,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真的下如此狠手!纵使自己再怎么好脾气,也受不了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马文才果然是祸害!楚风流手脚并用和马文才纠缠在一块,躺在床上死死支撑,感觉到马文才身上散发的杀气,楚风流异常恼怒:“马文才!你疯了吗!快放手!真的会死人的!” 可马文才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半跪在楚风流身上正在和胸膛上的脚作斗争:“就是要掐死你!快把你的臭脚拿开!” 小马统端着汤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卧室正中的床榻之上,床褥半掀一侧,马文才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跪趴在床边,身体之下压着的正是楚风流,楚风流一脚正用顶在马文才胸膛上防止他近身,貌似双手也纠缠在一块儿了被马文才的身体挡住了,也看不清楚在做什么。 小马统自认为自己很纯洁,但是黑夜里两人这凝重的呼吸声真的很违和。小马统悟了,慢慢退出房门的时候,感动的几乎泛了泪花. 小马统刚跑出院门口,突然想起件事来,又匆匆跑回来悄悄帮两人把门给关上了,期间偷偷瞄了床上一眼,立马脸红耳赤的又跑开了。 一会儿工夫变成少爷被压了,哎哟,这开学第一天就滚来滚去,也不要太激烈啊! 两位当时然显然更关心眼前问题,眼前要解决的还有同床问题,干脆一起说了,马文才气死了:“楚风流,你下不下去!” 楚风流也气得不轻,丝毫不松口:“凭什么我下!你男子汉大丈夫打个地铺怎么了!” “我堂堂太守之子,岂能受你等妇人压迫!” “你是太守之子,我爹还是刺史呢!谁高谁低,文才兄,你分辨不出?” 马文才被堵了,有些懊恼:“能不能别拿他们来说事!”官低一级,永远的痛啊! “明明是你挑的事!你先松手,我就松脚!”刚刚还想掐死她,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过分了吗? 折腾了这一顿,马文才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怎奈这一运动肚子真有点饿了,刚刚想着先放楚风流一码,等吃饱了再收拾她不迟,眼睛一瞄,却瞄见了楚风流松开的领口间,白皙脖颈上的那一爪红色显眼的挠痕。 “等等!楚风流,你这脖子上是给谁挠的?”马文才松开抓住楚风流的胳膊,指着她的脖子一惊,“啊,楚风流,你真的在书院里乱来了!” 楚风流从马文才的身上下来,坐到床榻一边,对马文才的思想表示无限鄙视:“当然不是,今晚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说起来还不是为了帮你留点饭菜啊。” 两人恐怕都是有些饿了,一秒钟和好稍稍整了整衣服,默契的坐到摆满饭菜的桌子上,楚风流递给马文才一双筷子就开始讲述她是怎么辛苦的,才在王蓝田手底下帮他护了这些食物的。 “可能这抓痕就是被王蓝田抓着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马文才结果筷子,眯眯眼睛:“王蓝田?” 楚风流很自然的夹了块肉放到马文才碗里,略有不满:“是啊,他抓着我的领子就不放手,这一定是他不小心给我挠的,你还说,为了你这顿晚饭,我差点就露馅了。” 马文才扒拉了碗饭菜咽下,低着头默默的听楚风流讲话,想了一会儿才道:“哦,王蓝田是吧,记住了。”我以后帮你揍他。 原来是楚风流回来这么晚的原因是为了帮他带饭啊,嘿嘿,不知怎的突然就感觉这饭菜好吃了许多了O(∩_∩)O~~ 点点头,马文才心情不错,半晌才道:“楚风流,今晚上本少爷就许你在床上睡一晚,不过你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可不饶你!” 楚风流:“……”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睡同床啊!   ☆、第八章 课堂的座位 寝室里的桌上纱罩里罩的蜡烛忽隐忽现,将整个房间色调照的暖暖的,吃完晚饭的马文才穿了一身白色的纱绸里衣坐在床边,准备擦一遍自己的宝贝金雕弓就睡觉。 房门‘哐当’一下被人踹开,楚风流抱了一大只盛满水的陶碗跑进来,马文才皱了皱眉没搭理她。楚风流自顾凑到马文才身边,咧嘴轻笑便小心翼翼的将抱在怀中的碗放到两人的床中间,才松了口气,得意的说了句搞定。 马文才目光轻瞥,待看清了床中间的那只碗,眼角一抽,很是无语:“楚风流,你又在搞什么鬼。” “嗳,文才兄不是害怕我睡觉不老实吗,这样隔开就不用担心了。”楚风流抬腿坐到床上,边解外衣边解释,不等马文才反对,便飞速钻进被窝,抱着被角在枕头上蹭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糯糯道,“文才兄晚安,我先睡了,明天开始上课,要早起的。” 觉得左眼皮直跳的马文才,虽然觉得无语,但是大半夜的也不好再瞎折腾,也就由着楚风流胡闹了,好在这床还算大,两人中间放碗水空间也绰绰有余了。刚刚把弓放好铺开被子准备躺下,又听那边楚风流模糊的声音软软嘱咐:“别忘了关灯。” “知道了,啰嗦!”马文才黑线,一脸不爽的又下床将灯罩内的蜡烛挨个吹灭方才重新钻进了被窝,背对着楚风流,心中还是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别扭,马文才懒得多想,听着旁边之人浅眠之声,也闭上了眼睛。 房间的光线变暗不再耀眼,楚风流方才弯了弯嘴角舒服的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只是,这一夜好眠是针对楚风流说的,马文才这一夜可没少折腾,他就知道自己睡前左眼皮总是乱跳就是有事! 清晨一大早,天微微亮,宿舍里有些凉,朦胧之中刚刚醒来的楚风流,慢慢坐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揉揉眼睛转头瞧瞧,余光刚刚瞧见床头另一边身影,刚想开口道一句‘文才兄早安’,刚刚张口话还没说出来,便突觉身下一股后撤的大力袭来,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睛之时早已经‘哎呦’滚到床下去了。 浑身酸酸的,楚风流被这突然一摔,痛得彻底清醒了过来。坐在地上双手扒着床沿,看着眼前之人,有几分泄气:“马文才,一大早的又发什么疯啊!” 马文才脸色显然也不怎么好,手里攥着的是刚刚从楚风流身下扯出来的床单。一张床,虽然这两人睡得不是一个被窝,但铺的床单却是整个铺到床上的。马文才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淡淡的瞥了楚风流一眼,隐忍着不想跟她说话,黑着脸抱了床单就要往外走。 楚风流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床单上那很明显湿了的一大滩水渍,神情微微一怔,楚风流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马文才不想说话的原因。然后,马文才的脚还未踏出房门,就听到了楚风流捶着床板开始大笑。 “马文才,你,哈哈哈!”楚风流坐在地板上,指着马文才,趴着床沿笑的肚子疼,“马文才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尿床也真是够了。”就说怎么不愿意跟她说话呢,原来是这样,想趁着她还没醒的时候销毁证据啊。 “楚风流!”马文才听完气的脸色通红,收回迈出门槛的一只脚,气呼呼的折了回来,‘啪’的一下子便将手上的床单狠狠扔在了楚风流的脑袋上,这才阻止了她的笑声。 马文才觉得自己真的快被楚风流给气疯了,昨晚是谁出的馊主意,搬了一大碗水放在床中间的!大半夜的稍稍一翻身水就撒了一床,害得他全身都湿了根本就没睡好,换上干净衣服再消会儿气,特么天都亮了! 床单湿漉漉的看楚风流睡得这么爽,马文才原本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人醒没醒,使劲扯了床单想顺手将拿出去扔给马统赶紧洗洗。可被楚风流一说,这下子更是恼怒,天天听她笑的就不爽,扔她一脸床单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看着蒙着床单又在地上挺尸的楚风流,马文才好想过去狠狠踹上几脚!特么到底是谁把这货分到他宿舍的,他真的会被气死的!一大早就不舒心,马文才随手拿了课本摔门就走了,晨练完了他也不回宿舍了! 听着摔门声,停止了笑声的楚风流才将身上的床单扒开露出脑袋来,干脆又躺在地板上继续小眯了一会儿。心里想着马文才这人真是无趣,开个玩笑也至于这么生气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等楚风流醒了之后将床单晒好,吃早饭的时候碰到了同样起晚了的王蓝田,王蓝田看着楚风流就仰着个脸,满脸不屑的模样。楚风流难得看见个和她一样快要上课迟到了的人,奔着就算第一天迟到被罚也要拉上一个同死的原则,也不管王蓝田如何,很激动的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学堂里跑了。王蓝田原本想报昨日之仇,却被楚风流这一下子搞得有点蒙,被拉着跑了好一段时间,才将自己的胳膊从楚风流手中拉出来,喘着气嫌弃道:“本少爷的胳膊,岂是你们这些人随便抱的?” “你不走算啦,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很丢脸的。”楚风流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抬头看了看台阶上的古钟还未敲响,抬脚就迈上了学堂的台阶,然后回过头来又对王蓝田说了一句,“我爹是刺史啊。” 刺史!王蓝田面上明显惊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赶紧喊住楚风流,三两步追上楚风流,伸手主动拉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楚兄说哪里的话,咱俩关系谁跟谁,快走快走,上课千万不能迟到了。” “嗯!”楚风流点点头,给王蓝田这种识时务的个性点了个赞,就和他一起哥俩好的蹿进了学堂,所幸钟声还未敲响,陈夫子还没提前到。 虽然上课钟声还没有敲响,但大多数学子早就已经挑好了座位,楚风流在门口往里面扫了一眼,发现空着的座位所剩无几。学堂的面积可不小,课桌是双人的,两两一张,横着有八排,竖着有三列,中间最前面的那张桌子毋庸置疑就是被马文才一个人占的,梁祝二人同桌坐在第三排,在他们身后的是荀巨伯,荀巨伯边上也空了一个座位。 起初,楚风流一进学堂的时候是奔着马文才旁边那座位去的,她以为这是马文才专门给她留的,将手中的书很随意扔到桌子上,楚风流看着马文才很感动:“文才兄,还是你有心啊。” 谁知楚风流还没坐下,桌子上的课本就被马文才扔了出去,冷冷的声音传来:“滚开!不准坐在这儿!”马文才不会承认这座位确实是他给专门给楚风流留下的,但是看见她和那个欺软怕硬的王蓝田挽着胳膊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就窝火。 楚辞!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随便和男人拉扯成何体统!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若是一个和他没半点关系的姑娘随便怎么出阁都没关系,可关键是这姑娘是马太守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顾好了的,最重要的是一想起这姑娘还是跟自己有婚约的,他就更不能忍了,即使那婚约根本不作数。 楚风流的书被扔到了门口,恰好扔到了在楚风流后面进门的王蓝田脚下,王蓝田将书捡起来,乐呵呵的递给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楚风流,却被马文才凌厉的眼神狠狠一瞪,吓得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就移到了楚风流身后。 楚风流接过王蓝田递上来的课本,真心没想到马文才这么不给她面子,脸上明显已经没了笑意。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马文才上课第一天就刁难楚风流谁都看的出来,但是却没有几个敢作声的,梁山伯没想明白这两人明明是很好的关系,为什么只过了一晚就这样了,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还有个座位,刚想开口就被荀巨伯抢了先。 荀巨伯朝着楚风流摆摆手,脸上满是笑意大声喊道:“风流,这边还有座位,不介意的话就来我这边座!” “好嘞!”楚风流眼睛一亮,想着能跟荀巨伯坐一起再好不过,瞬间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楚风流很高兴的走了过去坐下,还不忘顺便跟梁祝二人打个招呼。 “喂!你给我回来!”马文才想了想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小过分,刚想显大度的不跟楚风流计较了,想抬手叫她过来坐,下一秒就见她笑嘻嘻的跑到了荀巨伯的座位上,马文才心塞的可想而知。 这时外面的上课钟声恰好敲响,陈夫子踱着小步子走了进来,王蓝田虽然极其不想跟马文才坐在一起,但是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翼翼的坐下,迫于马文才的冷气,最后只敢占据了课桌的一个小角。 “你,哼!”马文才原想将王蓝田踹走,但是夫子面前还是不能太放肆,只好拿出课本一心一意的听课。 心里却想着,下了课一定要让楚风流跟他道歉,否则就永远不和她说话了。 永远!(*  ̄^ ̄)   ☆、第九章 彼此的约定 课堂上,夫子来回走着讲课讲的很认真,只是每每走到右边过道的时候,都得侧个身,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着几乎已经坐到了过道上的王蓝田,陈夫子有些不满:“王蓝田,请你坐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王蓝田欲哭无泪:“夫子,我坐在这儿挺好的。” “我叫你回去,要不然就给我出去!”陈夫子觉得自己第一堂课是该好好立立威风,省的这群打小就没吃过苦的公子哥们还把书院当成自己的家,不思进取,为所欲为! 话题既然引出来了,陈夫子便顺势打开话匣子开始给学子们立课堂规矩,围绕‘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学说演讲了大半节课,直到下课的钟声敲响了才终于停下来。倒霉催的王蓝田被马文才的凌厉眼神秒杀的几乎没了节操,从狗腿楚爹为刺史的楚风流身边一跃成了马文才的‘小跟班’。 下课之后,大多数学子都跑去蹴鞠场玩耍。王蓝田是跑的最快的一个,马文才没有理他,慢悠悠的收拾着手上的课本,一心等着楚风流过来给他道歉。 可楚风流才没那些闲工夫去猜马文才的心思,楚风流觉得能和荀巨伯坐在一起真的挺好的。前桌梁祝二位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整节课下来一直都神情恹恹,此时一下课也顾不得别的两人便一起趴在桌子上补觉了。后桌的也是两个士族子弟,楚风流一下课就同两人打好了招呼,拉关系互相介绍过了。 左边那位看起来身子有几分瘦弱,脸色也有几分苍白的书生,名字叫做方家渊,是扬州来的。这位方家渊性格非常内向,若非别人主动同他讲话,他必定不会先开口教朋友,楚风流同他说话的时候,因为不熟他也会有几分腼腆,不过他心地善良没有心机,楚风流觉得这也是位值得结交的朋友。 右边那位叫做尹俊卿,是个小话唠,和方家渊是同乡,二人自小就是朋友,所以这次就一同来尼山书院读书了。楚风流不过刚刚开口问了问方家渊的名字,尹俊卿就凑过来一直说最后连同方家渊家中有个当县令的老爹,有个做生意的哥哥的家底都给交代了,还一直取笑方家渊是个闷葫芦,跟他做朋友还不如找自己。最后尹俊卿说的兴起了,还要同楚风流约定有机会一定要她跟自己回扬州老家玩。尹俊卿的热情有点挡不住,估计要不是荀巨伯及时阻止了他,天黑了这家伙也唠叨不完。 于是最觉得郁闷的那人成了马文才,下课之后,马文才一直坐在桌子上画圈圈等着楚风流过来给他道歉,结果人家可好,跟几个不认识的新同学聊得起劲,貌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马文才想想就觉得心里好憋屈,自己本也是好心帮人家占座,结果到最后搞得连这个唯一看的过去眼的朋友都把他给忽视了。 马文才好纠结,那他要不要主动过去找点存在感?不行不行,不能跟楚风流说话,除非她过来道歉!可是,万一楚风流永远不过来道歉怎么办,好吧,那他就大人大量降低点要求,只要楚风流主动过来跟他说话,就原谅她了。 马文才心内心交战了半天,还是没等到楚风流过去找他,实在是失去了耐心,马文才转头一瞧,这才猛然发现身后学堂座位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原来是他刚刚想问题想的太入迷了,竟然连学堂里什么时候没了声音都没在意! 我擦!‘哗啦’一声起身就将身前的桌子踢翻了,马文才觉得自己蠢毙了,真的很想发飙揍人! 火大!!! 楚风流手里拿了两包糕点跑上台阶,走进学堂的时候,就看到了前排的课桌都被马文车踢得七仰八歪的。见惯了喜怒无常,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飙的马文才,楚风流表示很淡定。 捏了块糕点扔到嘴里嚼完,楚风流看着马文才的背影打趣道:“随便破坏公物,山长见了一定开除你。” 马文才想是没料到楚风流会回来,心中一跳怒火瞬消,但面上还是不想原谅她,拉着张脸没理她,抬脚将离脚边最近的一张被踢翻了桌子踢正,很淡定的又拿了课本坐下休息,依旧没说话。 “喏,这个给你。”楚风流走过去,顺势将手里的另一包吃的塞到马文才怀里。马文才板着张脸,淡淡的瞥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苏式糕点’几个字,眼神顿了一小下。苏式糕点在杭州城闻名,蜜饯甜而不腻,糕点滑而不黏,马文才在家里的时候就很喜欢吃。 “早晨没吃饭吧,听说肚子饿的人都容易暴躁。”楚风流顺势扶起一张桌子坐下,语气肯定。马文才也的确觉得饿了,今天早晨因为心烦确实没吃多少,马文才才不会跟她客气,修长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嚼的很斯文,完全没有刚刚一丁点发飙的模样。 ╮(╯_╰)╭好吧,看在楚风流这么用心的跟他道歉的份上,马文才决定自己就大人大量的原谅她好了。 心情瞬间阴转晴的马文才,肚子填饱了之后,接过楚风流递上来的手绢擦擦嘴塞到自己怀里,又开始了神烦唠叨的节奏:“下午上课,座位赶紧给我换回来,不是告诉过你离荀巨伯远些吗,他为人轻浮,说话大多也不着调,你怎么能跟他走那么近。还有那个王蓝田,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实在猥琐的很,看了就令人生厌,你说他昨日还一副高傲的模样为难你,今日他就拉扯你的胳膊对你唯唯诺诺的,不是对你另有图谋,那是什么?还有你身后那个姓尹的家伙,话那么多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人往家里带能是什么好人!” “好了,文才兄。”楚风流赶紧打断马文才的话,真心有几分无奈,突然觉得也许马文才饿着比较好,脾气暴躁也是自己摔桌子跟自己玩,这一吃饱了反倒祸害了她的耳朵,又要没事挑人家的刺,总之马文才就是看谁都不顺眼就对了。 “文才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跟他们混熟了,怎么得挨个了解他们的品行啊,就要跟他们交朋友,一起相处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哪个好,哪个适合我啊。要是我谁都不了解,谁都不接触,那我冒这么大风险来这书院岂不是没了意义吗?”我还要找夫家呢,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问题,当然不能如此随意了。 马文才被楚风流的话噎了一下,心情有点闷闷的:“就算你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人,他将来要是知道你一介女流之辈,女扮你男装进入书院和一群大男人厮混了三年,将来怎么可能不介意?” “所以说啊,我就得找个不介意的!就想梁山伯那样的,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其实是女儿身,惊喜痛爱还来不及,哪里能舍得责怪。”梁山伯和祝英台,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啊,马文才你可千万别给人搅和了。 马文才一听又急了:“你喜欢梁山伯?我不是告诉你了不准喜欢梁山伯吗!” 楚风流觉得有些头痛,心想有些话必然要跟马文才讲清楚,楚风流看着马文才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他:“文才兄,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马文才被楚风流这话问的一怔,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未婚妻,暂时的。” 楚风流顿了顿,接道:“不错……是暂时的。我不愿嫁,你不愿娶,凡事不可强求,所以这件事情三年之内就必须有个了结。马伯伯和我爹有过约定,若是三年之内,你我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心仪之人便罢,楚马两家的婚约便作废。可若是找不到,那这婚约之事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的。” 马文才哼了一声:“笑话,我马文才的婚姻当然是要自己做主,马大人说了可不算!” 楚风流拍拍马文才的肩膀笑道:“管谁说了算,就算不为了马伯伯和我爹,那为自己还不行。所以咯,不仅我要亲自打入这些同窗的内部好好挑人,文才兄你也要打入他们内部,帮我把关的。我知道书院里都是男人,姑娘家太少,对你不利,不过没关系,凭我们文才兄这么好的条件,说看上谁分分钟拿下绝对不成问题的。所以说,文才兄你快告诉我,兰姑娘到底怎样嘛。” 马文才觉得很无语,戳戳楚风流的脑袋摇头:“你又来了,谁像你这么庸俗,成天想这些,我马文才是要先立业后成家的。” 楚风流想了一会儿,很潇洒的说道:“那这样,文才兄我们来立个约。在这书院的三年里,那一纸婚书暂时作废,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你我只是朋友关系。在这三年期间,我会多想想自己是个姑娘,行为不会太过分,会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掌握分寸,所以你也不要再管我。要是这三年里,你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我楚风流也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尽心尽力的帮你追到手。”就算是祝英台也无所谓。 “要是追不到……要是追不到,文才兄若是不嫌弃,那我也放弃自己的幸福陪你,大不了还你一段姻缘便是。” 马文才站起身,吓了一跳,指着楚风流一副‘你太阴险了’表情道:“哈!楚风流,你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你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最后就是想赖上我!” 马文才瞪眼,话回的很坚决:“告诉你,我才不要,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  ̄^ ̄)绝对不会! 楚风流黑线:你特么不要,你还不让我找别人! 马文才紧接着话音一转,终于露了笑意:“不过阿辞,你也别难过,虽然那件事不行,但是你想要帮我这件事,我还是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楚风流:“……”(╬ ̄皿 ̄)=○#( ̄#)3 ̄)   ☆、第十章 被怀疑的英台 对于马文才这么欠扇的想法,楚风流最后自然还是选择了大量包容,其实楚风流很理解马文才对于感情这方面的敏感和谨慎,他不想随便找个和自己没有感情的姑娘共度余生,不想对自己不负责,也不想对姑娘家不负责,更多的还是因为不想为自己将来的孩子不负责。 楚风流知道马文才的童年经历,所以很理解他对自己婚姻的态度,尤其厌恶男方娶女方是为巩固自己地位的政治婚姻。这其中一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马文才有马太守太守这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爹造成的。 马太守当初正因为看上了马夫人的家世,才想尽手段娶了她,才在岳父大人的帮衬之下步步高升最终当上了一州太守。马夫人生了马文才之后的前几年,两人感情也算相敬如宾,但是后来因为马夫人的父亲去世,马夫人没了靠山,马太守便开始见异思迁感情变淡,对儿时的马文才也是呼来喝去。马太守很要面子,小时候马文才同平民的孩子比赛读书比箭,稍有一点差池便会对其狠狠的打骂责罚。 于是马文才很小的时候在心中就养成了要强的性格,尤其是任何事情都不允许输给平民子弟,这也就是他处处都看不惯梁山伯,总要相方设法的要找他麻烦的原因。马文才八岁那年,同平民百姓比箭差了一点,马太守失了面子又将气出到马文才身上,拿马鞭抽的马文才的胳臂血迹斑斑,马夫人拼死护着儿子,却不想被马太守一不小心伤了脸颊,打毁了容貌。 之后的马太守也异常着急找大夫来给自己的夫人医治,可马夫人却因为伤的太重,脸上永远的留了疤痕。在后来的马太守非但不好好疼惜自己的夫人,反而转身就去找了别的女人,那段时间的太守府倒是迎来了不少小妾。 日日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同别的女人恩爱,马夫人伤心欲绝还是没能走出那段阴影,最终丢下了年仅八岁的马文才,选择了上吊自杀,马文才看着自己最爱的母亲七尺白绫结束掉自己生命却救不了的时候,心中的那种凄凉悲伤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那时的他只不过还是个小孩子。 年幼之时丧母,父爱也未从感受过一丝,所以才养成了这样一种,将自己裹得浑身都是刺的性格。而在其后的将近十余年生活里,马太守的严厉打骂不减,慢慢承受一切长大了的人早已对此形成习惯,只当只有凌驾于人权之上的时候,方能找到自己生活的尊严。 因为楚风流了解马文才的这段过去,所以才在一些小事上处处让着他,不同他计较,但是这绝对不能当成一种施舍,或许是因为楚风流自小也没有感受过母爱的滋味,所以也对自小缺失了母爱的马文才更加理解和宽容。 所以这一点,楚风流不想重蹈马夫人的覆辙,嫁人不是要看对方的家世,最重要的是一颗彼此想爱的心。马太守在感情这方面是人渣,楚风流从来都不否认,但她还是要亲切的叫他一句马伯伯,因为马太守对她确实很不错。老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她也没必要去掺和,后来楚风流才觉得,要是一个女人,真的把自己的下半生幸福全都压在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男人身上,那她从一开始就自降了一等,再后来的让步隐忍,给人的感觉更多的也不过是怒其不争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马文才和楚风流的盟约算是达成了,此后几日的学堂生活中,楚风流还是搬去和马文才做了同桌,马文才对楚风流的管束也收敛了不少,虽然很多时候他对楚风流的所作所为还是看不顺眼。 其实在楚风流心里,暂时根本没有打算真的在自己叫的这群好朋友当中找什么自己的如意郎君,只不过是为了这么个借口来满足马文才想要解除婚约的心里,因为对与楚风流来说将来要嫁给谁根本无所谓,因为她压根就不会把自己下半生的命运完全赌在一个男人身上,男儿当自强,女儿为何就不可以呢。 书院生活就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中拉开了序幕,梁山伯和祝英台关系一如既往的好,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成双成对,闷闷的方家渊还是受不了尹俊卿时时的唠叨,时不时的会去楚风流的寝室找他避难,马文才在出院里的威名越来越大,收了一群小弟大有一方霸主的趋势,王蓝田狗腿的毛病越发严重,时时奉了马文才的授意给楚风流的朋友们找些麻烦。 而楚风流呢,起初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兰姑娘身上,有事没事的就跑去医舍跟她说说马文才的好话,荀巨伯喜欢兰姑娘,以为楚风流也看上了她,这让荀巨伯很是郁闷。不过荀巨伯并没有生气,就跟楚风流说要跟他公平竞争,楚风流一听才明白,想来兰姑娘必定也是对荀巨伯有意,否则她说了马文才那么多好话,又怎会得不到半分回应。楚风流暗自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荀巨伯也是个大好青年,兰姑娘眼光真的很不错。 楚风流因为马文才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觉得有些失落,不过当事人马文才可不这么想,因为他好像无意中在书院里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楚风流低着头哀叹着马文才逝去的爱情,逛回到寝室的时候,恰巧撞见小马统匆匆从寝室里跑出来,楚风流想起来自己好似好多天都没有见到他了,今早还听楚禾说起马统是奉了马文才的命令下山调查什么东西。 “小马统,去哪儿啦?”楚风流一时好奇就堵住马统想一问究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小马统看见楚风流,赶紧将自己怀里抱得定西拿出来,‘嘿嘿’一笑道:“楚姑娘啊,我没去哪儿,就是回了趟太守府交代点事情,顺便给小禾买了些礼物正要去送给她呢。” 楚风流上手捏了捏小马统肉嘟嘟的脸颊,威胁他:“哟,小马统,想追我们家小禾,你还敢跟我说谎啊!马文才让你下山调查什么事,快说,否则让小禾一个月都不准见你!” “哎哟,楚姑娘你先放手,我说我说。”小马统知道楚禾只听楚风流的话,拆点急得快哭了,这件事情马文才不让他随便说出来,不过楚风流不是别人,说出来应该没问题吧。 听了小马统的话,楚风流这才放手。小马统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极不情愿地交代:“公子怀疑祝英台是个姑娘,就让我跑了趟上虞城打听打听……我打听到祝家八男一女,公子怀疑祝英台很有可能就是祝九妹。” 楚风流愣了一下,皱了眉头,心中暗道一句糟糕,右手握拳重重砸在左掌上,语气微变有些着急:“怎么这么快就怀疑了。” 小马统还没说话,马文才的声音就从屋内传来:“怎么,楚风流,祝英台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难道说,他还真是祝九妹啊。” 楚风流定了定神,放过了小马统,迈步走进房间,发现马文才坐在桌边很淡定的喝着茶水,看着她的模样却一脸得意。楚风流顺势坐到他旁边,拿起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点点头:“嗯,你不知道吗,祝英台在他的兄弟们中间排行第九,自小就养的娇惯,比那女儿家都要矫情几分。所以祝英台虽然是个男的,但家里人却给他起了个小名叫九妹。” 祝英台是个男的,小名叫九妹?马文才黑线,很想鄙视楚风流的说谎技巧实在有待提高。小抿了一口杯中茶水,马文才幽幽道:“楚风流你说这话,是骗鬼呢!祝英台比你还要像女人,凭我的眼力,难道看不出?” 楚风流手中拿着茶杯,大拇指无意识的来回摸着杯沿,淡定的对马文才说道:“大惊小怪,男生女相,女生男相,这世间的凡事总会有个例外的。” “哈哈哈!”楚风流话刚刚落音,马文才突然没有一丝征兆的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突然转变的画风,惊得楚风流手一晃,杯子差点掉了地上,茶水洒了一袖子。 楚风流表示,她刚刚真的突然被马文才吓到了。 马文才渐渐停下笑声,然后很傲娇的冷笑着‘哼’了一声:“楚风流,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太嫩点。”楚风流每次眼睛不眨一本正经说谎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都是一样的,马文才真的很想鄙视她,真以为她自己这些小动作,谁都不知道吗?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你越解释就说明你越心虚。”揭穿了楚风流的谎言,马文才很得意,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玩才更有趣,毕竟陈夫子天天讲的课也真是太无聊了,找点有趣的事情干,也不枉自己天天觉得心里不痛快了。 楚风流一时无言以对,貌似她说不说话都起不了多大作用,马文才继续得意道:“我原本还对祝英台没什么兴趣,不过你这样极力的掩饰,突然就让我觉得兴趣高昂了,最近闲来无事,玩个游戏打发个时间也挺好。楚风流,你不承认也好,那我们以七天为限来打个赌,你说如何?“ “不要!”楚风流摇头懒得理他,马文才出的主意正常人一般想不出来。 “不敢呐,还是心虚?” “你才心虚!”被鄙视了不能忍! “好,那就跟我赌。”马文才笑道,“我也不会为难你,我不会用任何强用的手段来逼迫祝英台,七天之内若是我找不到祝英台是女子的证据就算我输,我若输了,就为你做一件事,只要是我马文才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任你差遣,如何?” 楚风流眼睛亮了亮,这条件好诱人,顿了顿楚风流接着问:“那若是我输了呢?” “若是七天之内我找到了祝英台是女子的证据,你也要为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文才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极其淡定道:“伺候大爷洗脚半年。”(*  ̄^ ̄)让你再给我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楚风流:“……” (→_→)敢不敢再贱点!   ☆、第十一章 出手第一招 既然马文才觉得无聊,那就陪他玩好了,楚风流也不是那种怕赌输的人,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学堂里上课学习,让马文才不去注意祝英台也不可能,再者楚风流越是费力掩饰,马文才的怀疑就越重,遮遮掩掩多不痛快,倒不如放手一战来的干脆。 纵使输了,马文才若是愿意,让他使唤半年又有何妨。 楚风流向来不会多去在乎这些东西,只不过马文才愿意赌就由他去了。只是楚风流有点想不明白,这些日子,马文才并未同梁祝二人有什么接触,怎么就突然怀疑上了呢,莫不是剧情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让两个明明没有接触的人,莫名奇妙的就看对眼了吗。 楚风流同马文才并肩走在操场上,准备一起去上课,路上楚风流还是没忍住,便开口向马文才打听:“文才兄,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为什么注意祝英台的?” 马文才心里一直想着让楚风流给他洗半年脚的事情,脸上一如既往的得意:“因为有你这个先例,开学第一天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些起疑了,不过当时,我觉得上虞祝家的女儿必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像你这个奇葩一样,能想出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的荒唐想法。”停住脚步微微低头看了楚风流一眼,马文才句句不忘调侃,“再说凭着人家祝家庄的名声,也不会嫁不出去。” “所以咯,开始我还真没上心。”看着楚风流也听下脚步抬眼瞪他,马文才觉得心里很爽,转眼看见的操场边上的鞠球便走过去钩在脚上,颠了两下,然后将球往上一扬,抬腿瞄准球门一个大力踢射,鞠球便稳稳当当的进了球门。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准头力度也是难得的精准,楚风流见罢眼中露出一分赞赏神色,不禁拍手叫好:“漂亮!” 马文才下巴一扬,继续解释:“那日你去了医舍,我们下课无聊就一起玩了蹴鞠,祝英台也在,她当时踢球的时候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我离她最近顺便伸手拦腰扶了一下,你猜怎样。”笑眯眯的朝楚风流靠近一点,马文才嗓音低沉,凑近楚风流的耳边缓缓道,“软香如玉,盈盈一握,难道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口中无意间呼出的气息然绕耳边,楚风流不着边际将脑袋微微远离一些,心中却沉默着没有说话,面上除眉头轻皱,也难看出有什么表情变化。马文才本想看楚风流着急解释,出时间他这般淡定顿时觉得无趣,便摊手说了一句‘等着瞧吧’便大步向前走去。 “等等!”马文才脚刚迈出去一步,楚风流便突然伸手拉住了马文才的手腕,马文才回头不解,楚风流眼神顿了一顿,沉默了一秒钟,却又连忙放了手,低头说了‘句没什么’。 马文才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怎么理她就自顾进了学堂,楚风流悄悄攥了攥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掌,抬起手掌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暗叹口气。好像冥冥之中有些事情不受自己控制了,刚刚心里莫名的难过是怎么回事! “楚风流!还不走!”楼上马文才驻足叫喊,楚风流回过神回了一句‘来了’ 这才继续抬脚跟上。课上陈夫子一如既往的念课本,但这次楚风流却在课堂上走了好几次神,不过幸好每次夫子走过的时候,马文才都会轻轻踢她一脚,才不至于被陈夫子抓住罚站。 楚风流什么时候有了心事,这让马文才心中难免有几分好奇,虽然马文才此时并没有多喜欢楚风流,但是好歹楚风流头上顶着的是他马文才的未婚妻这一名头。马文才想,他们这婚约解除了也就罢了,但是在此之前,这婚约一天没解除,她楚风流一天就是马文才要护着的人。 马文才心里想护着楚风流,自然也同样理所当然的以为楚风流心里就应该想着他,这就是马文才一直以来看为什么看不惯,楚风流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亲亲密密的原因。 不管这有没有道理,马文才就是认为楚风流心里有什么事情给就要乖乖讲给他听,一想起楚风流心里头有事情瞒着他,马文才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了就要时时找茬的刷刷存在感。 所以课间休息的时候,陈夫子前脚刚出课堂,马文才的书就甩在了桌子上,楚风流看着摔在自己跟前的书也没多想,还以为马文才是看她上课走神没听多少,主动递来笔记要借她抄一抄。所以对于马文才故意找茬的行为,根本没有生气,很高兴的接过课本翻开,就开始抄起笔记来。 楚风流连头都没抬,很自然的说了句:“多谢!”这让原本想着找茬的马文才酝酿好了要爆发的情绪,一下子消失无踪。 马文才有些泄气,没人理好忧伤。 正在马文才觉得好无聊的时候,就见到小马统突然从后门跑了进来,悄悄的跑到第一排,递给马文才一个小盒子。楚风流一偏头,发现小马统笑的十分阴险,偷偷凑在马文才耳边小声交代:“公子你想这一招实在太厉害了,要是女孩子见了一定会哇哇大叫的,我去捉它们的时候都是瞒着小禾的,否则吓到她,她一定再也不想理我了。” 马文才接过盒子点点头,笑的贱兮兮的,然后下巴一指,马统会意的就跑开了。楚风流拿着毛笔好奇的敲了敲马文才手中的盒子,很好奇的打量一番问道:“这是什么?” “送给祝英台的礼物啊。” “什么礼物,给我瞧瞧!”楚风流实在是被小马统说的好奇死了,不看一眼心里难受。马文才怕吓到她当然不能给她看,所以两人就在最前排中间座位上抢起了东西,坐在第二排的是王蓝田,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一直在起哄,就是要看看到底马文才的身手厉害还是楚风流更胜一筹。楚风流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蠢,就是想要将马文才那所谓要送给祝英台的礼物抢过来瞧一瞧,任凭马文才怎么躲闪她就是不放弃。 结果两人便从起初的打打闹闹,演变成了后来直接上了桌子,楚风流灵活归灵活只可惜最后输在了身高上,踩着桌子也够不着马文才高举的手真是令人恼怒! “夫子来了!” 不知道是谁很大声的喊了一句,原本槽乱的课堂霎时间消了声音。其实陈夫子早就在学堂后面站着了,只不过马文才和楚风流的座位位子太悲催,一玩嗨了哪里看的见身后的人。荀巨伯和尹俊卿早就趴在桌子上扶额了,他们俩都偷偷提醒好多声了,奈何前方二人没一个搭理的。 听到夫子来了,马文才暗自暗恼,首月的品状排行他是一定要拿下的,怎么可以在课堂上捣乱,在这纪律上扣了分导致品状排行不能夺冠! 想到此,马文才可不想因小失大,立时收起了的心思,停下了手中托举的动作。却万万没想到楚风流这个猪队友根本没有停下抢盒子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锦盒站在桌子上伸手去抢,马文才下意识一闪,紧接着便觉得手心空空如也,赶紧抬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盒子在空中翻转着一个弧度,直直的砸到了陈夫子的脑袋上却无能为力。 马文才心一紧,完蛋了我的品状排行,楚风流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啊! “夫、夫子!”楚风流现在的心情不比马文才好多少,待反应过来自己闯了祸,刚想过去查探一下,却见那落在陈夫子脑袋上倒扣这的锦盒盖子滑落下来,锦盒里的两条毛毛虫顺势滑落在陈夫子的鼻尖上。 两坨毛茸茸的虫子在脸上蠕动,那‘恶心’的惨状,让这群原本看热闹虽禁了声实际心中却一直幸灾乐祸看陈夫子出丑的学子们,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陈夫子跟毛毛虫瞪了会儿眼,方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赶紧低头用袖子将其擦掉扔出去老远,两条圆滚滚的毛毛虫便滚了几滚就掉到了后座的方家渊的桌边,方家渊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往里尹俊卿那边缩了缩身子。 尹俊卿鄙视的瞧了方家渊一眼,一把将他拉开,淡定的站起身抬起脚就要狠狠的朝那两只虫子踩去。 “俊卿快停脚!”眼看两只毛毛虫就要丧生尹俊卿脚下,前排的祝英台及时出声制止,蹲下身子用手捂着两只小虫,救了它们的性命。尹俊卿刚将脚收回,会了祝英台意的梁山伯,就很及时的递到祝英台手里一根小木棍。 祝英台和梁山伯一人一个,将小木棍放到了两只毛毛虫身前,高兴的看着它爬上木棍,然后守着全班同学和刚刚受了惊吓的夫子的面,两人一人棍上挑了一只毛毛虫,相视一笑便一起从后门走出学堂,小心翼翼的将两只毛毛虫放回到了花丛中。尤其是祝英台,放生时候还不忘对全班同学教育‘毛毛虫也是有生命的,毛茸茸的多可爱,毛毛虫长大了会变成美丽的蝴蝶,会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飞等等’的话语,那灼热的眼神,一看对毛毛虫那就是真爱,哪里有一份害怕的样子。   ☆、第十二章 出手第二招 马文才让马统捉了两只毛毛虫放在盒子里,当成送给祝英台的礼物,是想把祝英台看见毛毛虫的反应,当成祝英台是个女孩子的证据。 等楚风流明白了马文才打算的时候,真的是很想很想鄙视他,这么弱智的法子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谁说女孩子就一定会怕毛毛虫,男孩子就不怕的,看胆小的方家渊吓得,难不成他是个姑娘家的啊。 后山马厩边,马文才抱了一大捧马草顺手就扔到了马槽里,然后也不管那马吃不吃就会过身来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休息,给自己到了碗水,看着一眼刚刚上山打了一桶水差点累死的楚风流,很是不满:“楚风流,你抓点紧,这些马要是全都渴死了,你就不用待在书院了。” 楚风流艰难的将水桶放到桌子上,揉了揉自己差点酸死的胳膊,幽怨的看了马文才一眼:“还说自己是堂堂男子汉,就不能帮忙打一下水啊,我要累死啦!” 一说起这个马文才就生气,原本破坏课堂秩序被陈夫子抓到就很丢人,不说他这月的品状排行还能否上榜,就是楚风流要求主动干活还拖上他的脑残想法实在是不能忍。 今天早晨上课,嬉闹被抓的结果最后很明确,陈夫子受点惊吓,恼得不轻,自然是以严重扰乱课堂秩序为由,惩罚马文才和楚风流两人回去抄两遍《论语》。楚风流最讨厌抄书,何况论语那么厚,不睡觉抄三天也抄不完,十分你不愿意的拉着脸顶撞夫子,争辩了一句‘不是没上课吗’,结果陈夫子就更生气了。书是不让他们抄了,直接赶去后山马厩喂马,干一天苦力了当做惩罚了。 马文才当然不干,傻子才会选择去当苦力,还欲同陈夫子说几句,想让其看在马太守和楚刺史的面子上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结果一句话还未说出口,楚风流就拉着他很高兴的满口答应了,当场就谢过夫子拉着他将这惩罚一事应下了。 和马文才想法不同,楚风流两相一对比,觉得干一天活可比抄好几天书好太多了,害怕马文才这货会坏事,不等他开口就将其拉走了。 于是最后,马文才的心塞可想而知,想不明白还真有这么蠢的,自己主动出来干活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现在闲干活累了谁要理她,完全自找的好吧。 马文才哼了一声:“你可不要给我喊累,要不是你闲的没事抢我的东西,本公子也不会被陈夫子罚这一天苦力。快点去给马添水,添完了过来喂马,本来这些活就该是你干,本大爷抽时间陪你就已经看面子了。” “喂,马文才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好不好,若非你想出这等弱智的法子来试探祝英台,我也不会被好奇心连累,你不但不自己反思反而将搞错全部都推到我身上……”楚风流很不服气,瞥了马文才一眼不开心,“想来你这等小气之人,祝英台也不会喜欢!” 楚风流话说的小声,可马文才却听得清清楚楚,从还没进尼山书院的时候,楚风流就一直再说他小气,偏偏马文才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将手中茶杯使劲往桌上一磕,马文才又想找茬:“喂,楚风流,你又打架是吧。” 楚风流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再跟他闹,只得举手示弱:“行行行,我的马大少爷你歇着,歇着吧,我去喂行了吧。” 马文才很傲娇的转头的闭眼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楚风流摇摇头又跑去端了舀子挨个马槽的添水喂草。 马厩里面有一匹马性子比较暴躁,听喂马的小厮说这匹母马喜欢踢女人,女人或是身上沾了女子香气的人都不可以靠近,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它踢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风流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也没太在意。马文才虽然对楚风流心存不满,但是还没有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却豪不问津的地步,于是马文才难得的有机会英雄救美了一次。 楚风流真是被那匹马给吓到了,刚刚她拿着舀子去马槽添水的时候,马蹄豪无预兆的扬起来一踢,便把楚风流手中的舀子给踢碎了,舀子里的水撒了一身,也幸好马文才在身后及时拉了她一把,楚风流才不至于伤于马蹄之下。 刚刚受了惊吓浑身湿透了的楚风流狼狈不堪,抓着马文才的胳膊不撒手,马文才盯着那马看了一眼,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一个让祝英台露出马脚的好主意。 马文才将楚风流扶好,笑道:“明天有骑射课,山长亲自教我们,明日夫子一定会要我们来后山骑马先练习预热一下,练习骑射的马匹都是自己选的,我就把这匹专踢女人的马留给祝英台,看她露不露马脚。” 楚风流实在是恼怒,天天的祝英台还没个完了,松开马文才的胳膊楚风流顺便使劲推了让他一把,结果袖子上的水甩了马文才一脸,马文才自然不明白楚风流突然使得什么脾气。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马文才莫名其妙:“喂,楚风流,我刚刚救了你一命嗳!” 楚风流看了看自己几乎要湿透了的院服,自动退开马厩老远,小风一吹,楚风流打了个喷嚏,看着马文才十分怨念:“马文才!你还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马专门同女子过不去,你还让我去喂马,你还说不是故意要吓唬我的!现在好了,我这衣服全都湿了,要是生病了,阿嚏,生病了就要让你负责任,阿嚏!” 马文才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当时是有那么一点要吓唬吓唬楚风流的心态:“好啦,这不是没出事吗,你说我刚刚出的主意怎么样,要是祝英台来骑这马的时候,这匹马的反应也这么激烈,那我们打的赌你可就输定了。” 楚风流坐到桌边还有些腿软:“就算你要证明祝英台是女子,也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法子,万一伤到人可怎么办,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阿嚏~”万一一个不小心把祝英台给踢死了,那还证明个鬼啊,责任谁来负。 楚风流的院服湿漉漉的,原本飘逸的天蓝色的院服,如今只有在外薄薄的一层贴在身上,细细看去束胸白绫的累痕都看的清晰,马文才将刚刚不小心瞟到某地方的目光收回来握拳抵在嘴角装样子轻咳了一声,然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楚风流眼角轻抽,赶紧转身捂眼睛:“哎呀,马文才,你干嘛!” 马文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楚风流披上裹得紧紧的,然后将他捂着脸的手拿下来,很鄙视的看着她说:“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以为别人脑子里也是这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楚风流扶额无言以对,真是败给马文才了,后山起风了,穿着湿衣服太冷,楚风流又打了个阿嚏,朝马文才摆了摆手:“算了,说不过你,冷死了,我要回去洗了澡睡一大觉,否则明天着了凉,可就没办法在山长面前压你一头了。马文才好好喂马,跟它们拉好关系,明天看你运气好能不能赢我。” 读书写字学习成绩不如马文才,御马骑射,楚风流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不过作为一名‘大家闺秀’,自小却不是温婉柔和的性子,也难怪少有人上门提亲问津。 马文才从来都没见识过楚风流的骑射技术,自然当她是开玩笑说大话,懒得理她,自己留下来接着喂马。 楚风流把马文才一个人扔在后山,自己回了寝室叫上楚禾和马统帮忙烧水洗澡,在刚上山的时候,楚风流边让小马统收买书院里的木匠,帮忙定做了一个大浴桶,藏在自己宿舍的屏风后面,平时她和楚禾不能去澡堂洗,便偷偷的躲在宿舍里,当然了有马文才和小马统在门外护着也没人能进来发现什么。 所以说了,其实和马文才一个宿舍的好处还是不少的,虽然有时候那人是讨厌了些,但是这免费的保镖有时候用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马文才从后山干完活回来天色已经晚了,路过医舍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祝英台,马文才心里一个激动快走几步跑过去装作巧遇的打了个招呼。祝英台才没心思管他,梁山伯最近几天总是往医舍里跑,说是跟兰姑娘学习医术,可是学习学习这么晚了都不回医舍真的让人很担心,祝英台放心不下过来瞧瞧。结果这一瞧就瞧见了梁山伯扶着兰姑娘走回医舍的场面,这郎才女貌般配的简直美的像副画一样,祝英台莫名其妙就觉得好心塞。 马文才看出祝英台心里难过,很大爷的过去虚扶了一下回头不小心差点跌倒的祝英台,仰着下巴关心要她大晚上走路小心点。祝英台看见马文才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讨厌,莫名的就想疏远,根本一点都不想搭理,心情不好的说了一句‘不关你的事’就离开了。 马文才一眼就看明白了祝英台是吃了兰姑娘的醋,心里想着祝英台是姑娘的确定性又多了一分。心里同时又为,梁山伯这么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还这么招女孩子喜欢觉得不爽。 朋友妻不可欺,明明知道荀巨伯喜欢兰姑娘,还要大晚上的过来招惹人家都不知道收敛。 马文才心里下决定什么时候一定要好好找找梁山伯的麻烦。(*  ̄^ ̄)   ☆、第十三章 书院骑射赛 马文才虽然知道楚风流的骑射水平好,但是并没有真正的亲眼见识过。 这天一大早,马文才早早的起床收拾,心想,今天骑射课山长亲自监督,一定要好好表现,将昨日因为扰乱课堂秩序给夫子留下的坏印象从山长这边找回来,顺便看看自己那品状排行的第一名的位子,还能不能试着再挽回一下。 一想到这个,马文才就好心塞,楚风流这个大笨蛋,到底知不知道品状排行真的很重要的! 看着一边,将自己整个脑袋都蒙在被窝里还在熟睡的楚风流,马文才感叹,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马文才轻轻下床穿好衣服,一大早去领了骑射服再回宿舍,楚风流已经起床洗涮完了,穿好了院服要出门。马文才将自己手中刚领的衣服递给她:“骑射课有专门的骑射服,我去帮你领了,换这身出去,穿院服骑马你也不嫌这衣服累赘。” “这颜色怎么这么难看。”见衣服第一眼楚风流略嫌弃,屎黄屎黄的。楚风流刚想说‘这谁挑的颜色,什么眼光’便被马文才一记白眼给瞪了回去。楚风流知道是马文才好心帮她,刚才也不过是开了句玩笑,接过衣服笑着轻拍了一下马文才的肩膀,好兄弟一样随口说了句谢谢,便走去屏风里头换衣服了。 这骑射服装衣服的面料要厚些,手上摸起来的质量也比院服糙了点,不过因为是紧身的,所以行动起来非常方便,穿起来也很舒适。 将腰上的绑带使劲的系紧,固定好发饰,再扎紧袖口,楚风流便穿戴完毕了,如果忽略了颜色的话,那这身利落干脆的打扮楚风流也是非常喜欢的。 马文才看见楚风流一身利索的打扮,到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马文才心想,楚风流这家伙,平时不修边幅看着也就那样,这一下子利落的打扮起来还真的挺有人样,脱掉了平日里那神宽松的长袍,这紧轧的腰带到是显的出身材纤细,玲珑娇小了不少,到是看着顺眼多了。 楚风流将箭囊背在背后,斜挎到胸前洗好,拿了弓箭在手,挽弓轻轻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看见马文才看她,楚风流笑道:“怎么文才兄,我穿这身是不是很酷,你我还没比过箭吧,早一点认输还来的急哟。” 看见马文才又要不屑冷哼,楚风流将弓往马文才胸前一指,话抢了先:“哎,先别急着轻敌,你可千万别小瞧了我,输赢胜负我们就等赛场见分晓好了。”说完便很潇洒的走出了宿舍们,回头把门关好,楚风流催促,“快换衣服,等你一起吃早饭呢。” 马文才无语:“我是想说我们俩是一个队的,不用比试的!”自己刚才是想夸她穿这身其实很好看的,哪里要同她说什么比赛啊,要比也是和梁山伯那队人比的。 举起自己手中的骑射服,马文才打量了一眼,小声自言自语:“这颜色不好看吗,我觉得这颜色挺好看的啊,早知道你不喜欢黄色,就抢梁山伯那套紫色的了。” …… 后山马厩里,陈夫子带领一众学子来选自己喜欢的马匹,楚风流看着梁山伯他们的队服时才觉得自己被马文才给坑了,先不说人家梁山伯和荀巨伯的紫色衣服越看越漂亮,就说马文才也没告诉她,还可以自己选队友这件事的。 楚风流瞧了瞧自己身边的王蓝田、马文才,再看看对面的梁山伯、荀巨伯、殷俊卿以及方家渊等人,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她这是妥妥的反派节奏啊。 看着阵容会不会被正派秒杀很难说的,梁山伯看起来一身书生气,看那样估计连剑都拿不稳,祝英台娇娇小小的能不能骑上马还难说,殷俊卿和方家渊两位小少爷就不用说了,就一个荀巨伯还能有点威胁,可这不用比也能被马文才秒杀了。 所以原本兴致勃勃的楚风流就郁闷了,不和马文才对峙,请问她的用武之地在哪里呢,在这方面她可不想再被马文才文武双全的光辉给遮住。 楚风流的小心思,马文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马文才牵的小红马是学院里唯一特殊的一个,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而他此时正交代王蓝田等人,将最后那匹脾气暴躁专和女子过不去的小母马留下。于是祝英台赶来的时候,马厩里就只剩下两匹马了。 马文才走过去拉过一匹马的缰绳,看着赶来的祝英台朝她笑了笑:“英台你才来啊,大家都挑完了,这匹是风流的,只剩下那一匹了。”祝英台不知道马文才为什么这几天都这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哦’了一声就要去牵马,马文才及时出手拉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道,“这匹马脾气不好,尤其是和女人过不去,听说它专踢女人,你可当心点。” 祝英台没想到马文才会突然和她说这个,抬头看着那匹马,下意识心虚的倒退了一小步。马文才将手搭在木架上,看着祝英台笑的非常欠,小声道:“怎么,不敢靠近呐。” 祝英台心中打鼓,面上却不显,倔强道:“谁说我不敢的!” 梁山伯一直关心着祝英台这边的情况,担心祝英台会被这匹脾气不好的马误伤,梁山伯好心的过去,将自己的马换给祝英台,却被马文才一把推开了:“梁山伯,要你多管闲事。” 祝英台赶紧扶住梁山伯,面色不善的盯着马文才怒气冲冲:“马文才!你又搞什么鬼!”为维护梁山伯,祝英台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八度,却将包括陈夫子在内的其他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来。 刚刚摆好箭靶子的王蓝天之前偷听到马文才让小马统去祝家庄调查祝英台的事,看热闹的上前挑事:“夫子,这是一匹专踢女人的马,我看祝英台平日里走路都妞妞捏捏、娘里娘气的,长得也一副女人样,我倒是怀疑他是不是个男的了。” “王蓝田!你别胡说八道!英台身子弱,伤到他了怎么办!”梁山伯维护祝英台,听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小贤弟自然生气。眼睛却不自觉的看了祝英台一眼,心想,英台只是身子弱些,怎么可能会个姑娘。 看着双方起了冲突,陈夫子对王蓝田的话心底暗暗思索,不由的也多打量了祝英台一眼。祝英台看着周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上怒气已显,但又不能骂夫子,只得下意识往梁山伯身后一躲,轻哼一声板着脸谁都不要搭理了。 马文才明显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抽空还瞄了楚风流一眼,好像是在说,‘看祝英台暴露了你要怎么办’,楚风流对马文才这种小聪明才不屑于搭理,一直在给自己的小马捋毛。 荀巨伯早就看不惯王蓝田了,知道楚风流和马文才交好,便将话题转移了回去笑道:“王蓝田,你上次在食堂找楚兄的麻烦时,不是还说,他长得一副狐媚样想勾引你吗,现在又跑到这儿来说祝英台也是个姑娘。”荀巨伯声音一提带领大家起哄,“王蓝田,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你看我像不像姑娘啊。” 这话说的有点违背书院圣人之道,不符合学子的身份,陈夫子脸色略黑。马文才也沉了脸,楚风流很无辜,胳膊搭上荀巨伯的肩膀,凑近他帮他把话题转过来:“喂,荀巨伯,你可别瞎说啊,谁愿意勾引他啊。来来来,你好好看看,我真的长得比祝英台还像女人吗?” 荀巨伯一见楚风流如此就知道她不但没生气,还乐意帮祝英台解围了,桃花眼一弯,笑道:“楚兄天生男生女相,国色天香嘛。” “本公子那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楚风流将手中的缰绳扔给荀巨伯,暗自紧了紧腰带,突然脚下蓄力飞速走到那匹所谓专踢女人的马匹边,解开了算在木桩上的缰绳。 还不等被楚风流这一动作好一惊的马文才喊她,楚风流早已一个利落翻身跨上了马背,骏马呼啸一声扬蹄而起,惊到了周围一众学子下意识全都后退了几步。楚风流腿上蓄力,身姿挺直,拉紧缰绳,随着骏马扬身而起。下一瞬,便威风凛凛的跨过众位学子,飞奔到了后山练武场。 练武场周围是学子们刚刚摆好的箭靶,远近不等,整整围了一圈,圆场对面是一条大道,大道两边,箭靶两百米一个,一直延伸到后山山顶。 学子们的目光一下子被聚集起来,楚风流一个潇洒的御马动作已经惊艳了不少人,接下来的拉弓搭射便更是让大家刮目相看。连荀巨伯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较为柔弱的楚风流一骑上马,背上弓箭竟是如此厉害,解下背上弓箭,搭弓拉射惊可以做到百步穿杨一般箭箭中靶。楚风流躺在马背上再一个仰身搭射,力度之大,这一圈下来,箭靶子都倒了一半。 周围一众学子震惊之后眼神逐渐变了崇拜,陈夫子更是眼前一亮,看的马文才也跃跃欲试,心中激荡不已。原来这楚风流还算是就几分真本事,也怪不得总是听她讲要同自己比试了。 楚风流也是有意耍帅,自己在书院里实质上能炫耀的东西也只有这一件了,不显摆显摆怎么能行。 马文才似乎是被楚风流激起了斗志,夺过王蓝田背上的箭囊,也翻身上了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肚便骑马跃到了楚风流身边,将手中的箭囊扔给她,眼睛看着远处那条两遍摆满箭靶的小道,笑道:“谁先到山顶就算谁赢!” 马文才话未落音便纵马而去,楚风流等着和马文才比试的机会已经等了许久,哪里肯示弱,接过箭囊,绑在身上,便追随他离去。 “喂,风流加油,别输给马文才!”还是殷俊卿最先反应过来,跑上前去大喊助威。 一时之间后山便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响应,倒把王蓝田给听懵了,待反应过来时才跟在大家后面拍大腿急道:“哎呀,一个队的,别打架啊。”   ☆、第十四章 出手第三招 马文才和楚风流在后山的一场射箭比赛,最终以楚风流一箭之差而落败。 一想到这个楚风流就不爽,马文才这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后山山顶之上立了最后一只靶子,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同时拉的弓,可谁知马文才早有预料,最后居然双箭齐发将她射出去的箭给生生折断了,他自己到淡定占了最顶的箭靶,夺得了头筹。 楚风流的心塞可想而知,不过她虽然输了,但是这结果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在大家心中地位又上一个等级的目的。陈夫子当然也是非常高兴,真没想到世家子弟中还真有这种卧虎藏龙之人存在,连山长听了都对两人的骑术箭术赞不绝口,还当众授意两人以后骑射课可以当夫子的助手,帮忙教大家射箭。 马文才心中得意,脸色却异常淡定,才不会真的去搭理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不同于马文才,楚风流却很乐意的接受了这个任务,只要是自己懂得,全部都倾心相交,于是楚风流在大家心目的中的地位人缘,自然而然的又升了一级。 因为楚风流私下里和马文才的这场比赛,意外的赢得了山长的称赞,所以她对这场比赛的输赢也就没那么计较了,反正输了也没什么附加条件。吃完晚饭,两人一同并肩走回寝室的时候,楚风流跟马文才邀战:“马文才,这次你赢我是耍诈,下次我一定提高警惕,绝对不会再让你的小聪明得逞了,敢不敢有空抽时间再比一场?” 今天的比赛太痛快了,马文才心中求之不得再和棋逢对手的人好好比一场,怎么会拒绝,不过心中所想当然不能这么容易的就表现在脸上,马文才面不改色:“再怎么比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叫兵不厌诈,比赛也要用脑子。不过像你这么笨,连本书都记不住,要你动脑子也真是难为你了。“ “那些‘之乎者也’的,看着就头痛,背了有什么用。”楚风流扶额,嘴上这么说,内心却默默的摔桌子,一天不挤兑她是会死吗?会死吗?马文才!!! “考试的时候考倒数你就知道有没有用了,不过你志不在朝堂,也不需要榜上有名,笨点就笨点,以后找个聪明的嫁了就行。”马文才摇摇头,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瞟了落在身后的楚风流一眼,叹了口气补刀道,“找个聪明点的容易,要嫁了却很难啊。” 楚风流:“……”马文才故意找事是吧,为什么好像揍他一拳。 马文才见楚风流一副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脸色,觉得好笑,等她赶上自己时,方才放慢脚步随着她的步伐正经道:“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后山那匹马不仅没踢伤你,反而这么容易的就被你降服了呢?” 马文才没告诉楚风流,当时他看到楚风流飞速走过去牵马的那一瞬间,莫名其妙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马文才找楚风流比试想赢她,在最后那一刻除了有棋逢对手的争胜心,也是为了出那么一口闷气。 听马文才转移了话题,楚风流又恢复了精神,瞬间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拍了拍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满脸得意:“我昨晚就想到你会出这么一损招,今早上吃完饭我顺便去了趟医舍,找兰姑娘要了点麝香,放在荷包里,这样就不会露馅了。”哼哼,小样的马文才,想赢我也没那么容易的。其实楚风流原本是想直接送个祝英台一个的,不过为了不引起祝英台的怀疑,楚风流还是选择自己上了。 “看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马文才脸上不服,心中却着实想笑,对楚风流又加了一分赞赏,真没想到楚辞这家伙还知道未雨绸缪,也不怎么笨嘛。楚风流只知道马文才嘴损,才懒得搭理他。 不过说到荷包,马文才又下意识的王楚风流腰间上瞟去,小小的荷包微微鼓起挂在腰间,橘黄色的绸面上面绣了两把扇子,马文才一时好奇:“这荷包是你自己绣的吗?” “那当然,不是我自己绣的还能是谁绣的。”楚风流觉得马文才问的这个问题很蠢,她女红虽然说不上拔尖,但好歹还是个女儿家,就算没有娘亲教,也不能连个荷包不会绣啊。 “怎么?你缺荷包用啊。”看着马文才一直盯着她的荷包看,楚风流问。 马文才没想到楚风流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下意识随口回答:“是缺一个。”见楚风流抬头疑惑的看他,马文才又赶紧解释,“真的,我是说,我原来的丢了,明天我就让马统下山买几个。” 马文才没动脑子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谁会相信他堂堂太守之子会缺荷包用啊。马文才原本想把话收回去,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像是在朝眼前人示好,怕引起楚风流的误会,只得顺嘴说丢了。 “下山一趟不容易,干嘛这么麻烦他。” 楚风流也没想过这么多,随手解下自己腰上的荷包扔给马文才,“你要不嫌弃的话,先拿着凑合用,这是新的,我今早晨才带上的,小禾那里还有,我明天去找她要。” “哎……”荷包接在手中,马文才怔了一下,再抬眼见却见楚风流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又往宿舍走去。楚风流早就觉得困了,听到马文才叫了一声,便回头瞧他问他干嘛磨磨蹭蹭的。 “楚风流,你不是不喜欢黄色吗。”马文才看楚风流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是今天骑马比赛累到了,心里本想着说出口将荷包还给她,谁知道话到嘴边却临时变了意思。 马文才心想,瞧楚风流这幅随意的样子,恐怕根本也不知道送别人荷包有什么实际意义。 楚风流知道姑娘家的荷包只能送给自己心仪的人,但那也仅限于七夕节当天,何况现在她也不是姑娘的身份。不过以楚风流的性格来说,就算是这习俗有所顾忌,在这方面她也不会想那么多。楚风流只会认为,不就是送个荷包嘛,顺手的问题,哪儿那么多讲究。 楚风流无语的看着马文才,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运动服道:“我那荷包是橘黄色,你这衣服是屎黄色,能比吗?差太多了好吧。” 马文才脸色一沉,很是无奈:“姑娘家的说话能不能守点礼,文明一点啊。” “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别吵我。”楚风流转移话题,马文才什么时候竟还嫌别人不文明了,今晚吃撑了吧。 眼看宿舍就在跟前,楚风流实在是困极了,懒得再等马文才,自己快走几步,一进宿舍便脱了外衣上床睡觉了。 宿舍的灯,是小马统他们早就点起来的,马文才随后进来楚风流已经进了被窝了,早就猜到她会如此,马文才一点都没惊讶。坐到床上的时候马文才忽然也觉得今天骑了一天马浑身酸的慌,想了想还是不复习了,随后也学着楚风流干脆直接吹了蜡烛上床睡觉了。 楚风流半睡半醒间还不忘提醒一下马文才:“马文才,我们七天之约,可是快到期了,你要是输了,可就永远别去招惹祝英台了。” 马文才爬上床进被窝,瞄了窝在一边的楚风流一眼,很不屑:“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输,你等着吧,明天一定再让你看一场好戏!” 楚风流蒙着被子蹭蹭枕头,闭着眼睛很小声的糯糯道:“放弃吧,这次一定也不会成功。”话音刚落便平稳了气息,只剩了微弱的呼吸声。 嘿,来劲是吧!马文才刚掀被子坐起来想让楚风流把话说清楚,一偏头却见楚风流已经睡着了,‘哼’了一声,也懒得再叫她了。闷闷的躺回被窝再睡觉的时候,马文才到有点小担心了,楚风流这样蒙着脑袋睡觉,真的不怕会把自己憋死吗? 楚风流睡觉的时候只是习惯性的把被子往上拉一点而已,当然不会憋死,她不仅没被憋死,而且睡得还很香,兴致好的第二天一大早还去操场跑了几圈。 马文才说今天白天要让楚风流看一场好戏,可楚风流等了一上午也没见马文才有所行动。 下午没有课,天气有点闷热,马文才却兴致勃勃的组织大家去操场蹴鞠玩,蹴鞠场上说是缺人手,楚风流兴致起了也想玩,可是马文才却怎样都不带她,反而去要去找祝英台来凑人手。 楚风流哪里管他,马文才去叫祝英台了,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楚风流和王蓝田他们玩的开心呢。马文才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说什么都要把楚风流推回宿舍,楚风流看见祝英台来就知道马文才一定又要出损招陷害她。   ☆、第十五章 一场蹴鞠赛 被马文才拉到一边的楚风流很是不解:“马文才,不是你昨天说的要我在这儿看一场好戏的吗,怎么现在又要让我回宿舍了?” “我那意思是……”马文才被楚风流问的无法反驳,一时思虑不周,竟然踩了自己挖的坑。 “喂,马文才,你们在哪儿嘀咕什么呢,不玩我走了啊。”祝英台十分怀疑马文才的用心,平时都不找她,怎么今天就兴起的找她踢球了呢。 “这就来!”这边楚风流就是不听劝,那边又怕引起祝英台的怀疑坏了计划,马文才两边比较思量一番,看楚风流就是不走,最后干脆就气的甩袖子不管她了。他要去招呼祝英台,楚风流喜欢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吧。 “留在这儿可别后悔了!”马文才给楚风流丢下一句话,便气呼呼的把球递给祝英台道,“祝英台!我们来踢,你能带球踢过我们几个,球进了就算你赢!” “踢就踢,我还怕你们不成!”祝英台其实原本是躲在房间里绣花的,没想到被来找她的马文才看到了,马文才要她去蹴鞠,她害怕马文才又会怀疑她的身份,便一口答应了。 蹴鞠祝英台是不怕的,她也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以前在上虞祝家庄的时候,蹴鞠这游戏是她和几个哥哥自小玩到大的,祝英台的踢球技术一点都不弱的。 祝英台看着挡在眼前几人,自信满满满脸笑意,球在脚底下像长了眼睛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马文才故意放水,祝英台带球过人,几个来回转身便将对手全都闪到了身后,再抬脚飞踢,不过一会儿功夫,祝英台便连进了三球了。 祝英台的球技简直是太精彩了,让楚风流看的眼睛发亮,一直在操场旁边给祝英台加油助威。祝英台受了鼓舞,踢得更加欢乐了,整个操场就马文才的还能同祝英台踢上两局,马文才的球技楚风流见识过,绝对没有这么烂,他放水放的这么明显,楚风流早看出来了。不过也不管他耍什么花样,楚风流自信凭着祝英台的胆识,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的。 球踢了一会儿,中场休息的时候,王蓝田几个人突然说嫌天气热,竟然商量一下都把上衣给脱了,然后在操场上还吆喝着让祝英台也脱衣服,说不脱就不是男人。 看着刚刚还在踢球的几人都把上衣脱了,露的光光的,祝英台一下蒙住了,哪里敢直视,脸红的赶紧低下头目光移向别处,生气的质问他们这是搞什么花样。 所以到现在为止,楚风流想她大概已经知道马文才昨晚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了。 祝英台哪里见过一群大男人当面脱衣服的,自然低头不敢直视,光着上身的王蓝田起哄最大声还要去脱祝英台的衣服。祝英台非常生气,推开王蓝田:“我不高兴脱怎样!” 楚风流憋笑憋了好大一会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扶着球门栏杆终于大笑出了声,自然将球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祝英台以为楚风流是笑她,想着是朋友也不过来帮忙解围,还只顾自己傻笑,真想过去揍他:“楚风流!你还笑!” 其实楚风流是在笑马文才,马文才这家伙本来也想全脱了来着,后来羞涩的想了想半天,脱了半天却只好意思露了一只胳膊。王蓝田已经和祝英台对峙了那么长时间,马文才扭扭捏捏的脱了大半天,把另一只胳膊又给穿回去了,楚风流一直看着他那动作简直要笑醉了。 楚风流差点笑抽了气,听祝英台叫他,才走过去拉了祝英台到自己身边,挑眉盯着马文才看好戏:“马文才,你到是脱啊,衣服脱一半算什么。” 马文才没想到楚风流不但不回避还这么大胆,被她堵得竟一时无言以对,脸色略红,赶紧把衣服穿上,没好气:“你过来做什么,别和梁山伯一样多管闲事!”马文才觉得自己真的要好好教育教育楚风流了,说她开放也不能开放成这个样子!马文才甚是着急,“哎,眼睛别瞎看,他们没穿衣服呢!” “身材这么弱,我才不愿意看呢,我还没说他们污人眼睛呢。”楚风流看了王蓝田一眼,提声道,“书院乃是圣人之地,看你们一个个坦胸露乳的成何体统!书院又不是只有读书的学子,女眷也不少,人来人往的你们脱成这样,也不怕让人瞧了有伤风化!” 王蓝田懵了,怎么个情况,文才兄你怎么没告诉我楚风流和祝英台是一伙的啊。要说之前王蓝田对楚风流也是有点怀疑,但是自从看了昨日楚风流御马骑射的一场比赛,再也不敢怀疑楚风流的身份了,何况楚风流的父亲可是比马文才的父亲官位还要高一个等级的,得罪不起。弱弱的看了一眼马文才,王蓝田不知道听谁的了。 “看什么看,王蓝田就说你,还不快点把衣服穿上!我也不脱,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不是男人啊,嗯?你脱成这样就证明你是男人了,你怎么不把裤子脱了……” “楚风流,你闭嘴!”马文才脸色阴沉,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句话说出来已经带了八分怒意。楚风流‘哼’了一声果然闭了嘴不再说话,拉着祝英台的胳膊推开王蓝田就走了出去。 马文才实在是被楚风流这态度给激怒了,但是又不想朝着她发火,气的踹了王蓝田一脚呵斥他们赶紧把衣服穿好了。 王蓝田是相当委屈,要脱的也是你,不让脱的也是你,到底想怎样。心底虽然对马文才不满,但是却又实在是惧怕马文才的怒气,王蓝田只得默默的穿衣服了。 此时梁山伯正好赶了过来,瞧见操场上这架势,还以为马文才他们又为难祝英台了,祝英台此时的脸还红红的,虽说多亏了楚风流帮忙但是还是看到梁山伯她才有点安全感,看到梁山伯过来,祝英台赶紧迎了上去。 马文才的闷火很大,梁山伯刚好撞上来,马文才看他不爽极了,鞠球在脚下轻轻一勾,再一使劲用力一踢,那球就直直冲着梁山伯而去,梁山伯一把将祝英台拉到身后,球狠狠的撞到了梁山伯的胸膛上。力度之大,让梁山伯胸中感到血气一阵翻腾差点窒息,后退几步,捂着胸口憋了许久方才咳着喘上气来。 “山伯,山伯!”祝英台一惊赶紧过去扶梁山伯,梁山伯扶着祝英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脸痛苦,但是为不让祝英台担心还是摆着手沙哑着声音说没事。祝英台瞪着马文才异常恼怒:“马文才你干什么呀!” “梁山伯,我们去医舍瞧瞧去。”楚风流心中憋着气,看着梁山伯那样子,真害怕他会留什么后遗症,扶他起来帮他顺气,决定确定梁山伯身体无误,晚上回去再去找马文才理论。 梁山伯喘了一会儿终于顺上了气,笑着对楚风流道:“楚兄,我没事,我们先走吧。”说完便扶着两人要离开操场。 “当真无事?”楚风流还是很担心,梁山伯笑着拍拍胸脯表示没事,楚风流皱眉,让他们两人先走,有些事情,她必须找马文才谈清楚。 “楚兄!”梁山伯能猜到楚风流要做什么,赶紧拉住他,“算了吧,别去了,我真的没事。”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们先走吧。”楚风流将梁祝二人劝走,再回头去操场的时候,马文才还在踢球生闷气,指着王蓝田等人让他们一个都不许走,王蓝田心里泪流满面,奈何迫于马文才的淫威不敢跑,只得乖乖当球靶子,马文才那脚劲谁能受得了,王蓝田真的要哭出声了好吗。 “楚兄,楚兄救命!”王蓝田看见出风流回来,简直想见到了救星,赶紧求救。楚风流略嫌弃,对他说了句以后别随便脱衣服就让他赶紧走了,马文才看到楚风流还是沉着脸,问她是不是回来找揍。楚风流也不管他,直接在操场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挽着马文才的胳膊就把他拖走了。 说起来生气的马文才也乖,竟然任由着楚风流进他身也不反感,面上脸色阴沉的那么厉害竟然还听楚风流的话,王蓝田都要惊呆了,要知道平日里马文才最讨厌人家勾肩搭背了,就是连个衣角都不让他们碰的。 又到了操场拐角处没人的地方,楚风流才将马文才的胳膊放开,马文才阴沉着脸开口就教训:“楚风流,你以后能不能给我矜持点,在操场上看那么多大男人脱衣服,你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你是个姑娘家吗你……” 听着马文才又要滔滔不绝,楚风流赶紧抬手打断他:“打住打住,文才兄,我的问题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谈你的问题好吗?你到底怎样才能不找祝英台和梁山伯的麻烦,能先商量一下吗?” 又是为了梁山伯,马文才真是心塞:“等你输了我就不找他们麻烦了。”我直接弄死他好了。 楚风流想了想利害还是取其轻者,摊手道:“那好,马大少爷,我认输了,半年时间任你差遣。” “什么?!”马文才是真惊到了,为了保护梁山伯不受伤害竟然直接认输了! “我说我直接认输行了吧。” 听楚风流又说一遍,马文才直接炸毛了,摆手转过头去哼了一声:“我不认!楚风流我不会承认的你死心吧。” “啊?”楚风流差点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就你认输?!” 马文才甩袖子咆哮:“做梦!想都别想!” 楚风流很淡定的抹了抹脸上的口水,问:“那到底想怎样?”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赢的!”一句话没说完,马文才气的再次甩袖子走人。 楚风流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文才兄,我认输,认输了啊!” 马文才走的更快了:“哼,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 (*  ̄^ ̄)听!不!见!   ☆、第十六章 英台的破绽 距离楚风流和马文才的约定之期还剩不到一天时间了,这几天马文才都在想方设法的找祝英台的破绽,奈何机智如她每次都能安安全全的应付过关,不算楚风流和梁山伯的帮忙的话,马文才还是对祝英台的机智忍不住要点个赞。 没办法,马文才实在是没招了,就在刚才他还破釜沉舟连叫上楚风流偷看祝英台在房间里洗澡的下三滥招数都用上了,结果还是被祝英台给机智的用了招瞒天过海给蒙混过去了。 马文才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异常的失落,七天之期眼看到了时间,他是不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下去了。 后山小道,马文才实在接受不了自己打赌要输了的事实,从祝英台的宿舍里出来,便和楚风流一起走到这后山小上散心了。楚风流为了安慰失落的马文才就好心陪他出来了,也好趁机想想自己到底要想一个什么样的万全的好要求,让马文才无条件去遵守半年,要不然让马文才当她小弟吧,端茶送水伺候着整整半年不能反抗,想想都好激动。 看着旁边楚风流还在笑笑笑不停,马文才心里落差就不必说了:“阿辞,你干嘛幸灾乐祸的这么明显,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 私下无人的时候马文才还是会喊楚风流在家中的名字,马文才只要这样喊她,就表示此时此刻必然没有拿她当外人的,不说是什么特殊的情感,却总归是要比书院其他学子来的亲近。 这一点楚风流自然知道:“好好好,我不笑,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早说我要认输,是你自己不肯认的。” 马文才脸色一黑,有些幽怨的看着她抱怨:“你也太不厚道了,我马文才是那种人吗,我要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就算输了……那也输的起!”可他特么怎么就会输了呢,太糟心了。 楚风流给他点了个赞,装模作样的夸奖:“文才兄果然是君子,佩服佩服啊。”刚刚要去偷看人家洗澡的事情就暂时不说出来了。 “打住,你别夸我,有什么要求明天再提,现在可只是傍晚,还没输彻底呢。”什么要求也不想听,马文才想要是楚风流也敢学他的要求,让他给她洗半年脚的话,马文才一定选择分分钟不认账,爱谁谁,看不见。 “好啊,就等你一晚时间,想你也没什么机会翻盘……”楚风流一句话还未说完,便突然被马文才拉过一边,马文才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悄悄拉着楚风流伏底身子藏到到小树后隐蔽起来。 楚风流被马文才搂在怀里动作略暧昧,抬头见马文才侧着耳朵倾听着什么,神秘兮兮的。楚风流推了推马文才的肩膀,有些不满悄声问道:“这是做什么,你我光明正大散步,又不是偷情还怕见人啊。” 马文才脸色一黑,使劲拍了一下楚风流的后脑勺,脸色略红的让他好好听听前面什么动静。楚风流捂着脑袋白了马文才一眼,方才倾耳静心去听前方的动静。 前方一米多高的草丛之后,传来的是一阵戏水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清脆悦耳的笑音。 有两个姑娘在洗澡! 听了一小会儿,楚风流便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马文才,刚要起身赶紧离开,便被脸色微红的马文才使劲的按下了。楚风流使劲踢了马文才一脚,瞪着他非常非常的不满,马文才这个臭流氓,明知道前面小溪中有两个姑娘洗澡,不仅不赶紧避嫌转道回去,反而拉了她在这树后躲着偷听,实在太不像话! 马文才忍痛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自一侧紧紧搂着楚风流的腰,凑过去悄声道了一句:“别动!你仔细听听那两位姑娘是谁,然后再说话!” 楚风流虽不屑马文才的小人行径,但因这确实不是个值得宣扬的事情,也只有先听听马文才的解释,停下挣扎的动作侧耳倾听。 “小姐啊,那个马文才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还想着要试探你,不过也没有我们小姐聪明。幸好小姐是和梁公子一个宿舍,要是换了马文才,怕早被他识破了。”声音细细腻腻,娇俏可爱,一听竟同祝英台的小书童银心的声音有了八分相似。楚风流猛然明白了马文才的用意,瞪大眼睛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马文才眉角轻挑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山伯啊,他就是个书呆子,打死他,他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呢。”随之而出的声音,远远听去不太真切,少了平日里刻意装出来的粗狂,沉稳之中带出大家闺秀般温婉的气质,但是楚风流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说话的人不是祝英台还能是谁! 完蛋了,这下子可瞒不住了。楚风流脸色一僵,干脆就坐在地上,无力的靠在马文才胳膊上,默默扶额。 溪周边杂草丛生,树木环绕,很难让人发现,马文才和楚风流原本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后山转悠,只是这一次转着转着却转出了事! 马文才刚刚偷看祝英台洗澡的计划在宿舍里没有机会实现,楚风流原本想着和他一起来后山溜溜弯,顺便安慰安慰打赌输了的熊孩子,却没想到祝英台就这么巧合的撞到了枪口上。 楚风流捂着胸口,莫名的好心塞,功亏一篑了。 马文才见她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觉得好笑,真是奇妙,他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些,不但确定了祝英台真是个姑娘家,还峰回路转的赢了楚风流,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只不过,这赢的法子有点太不光明正大了。 那边祝英台和银心还在洗澡嬉戏,马文才得意过后就发现了这么个坑爹的问题,祝英台和银心两个人洗澡的话肯定是没穿衣服的!眼睛慢慢朝着前方不远处左手边的小灌木从上扫去,挡视线触及某样挂件的时候马文才顿时脸色爆红。 小灌木层上祝英台和银心的衣服挂在那边,从女子的里衣到外衣一件一件尽收眼底,马文才自小哪里见过这些,面薄的很,心脏一下子就砰砰的乱跳起来。 慌乱的赶紧移开视线,在一低头却发现了还被自己紧紧拦着怀里的楚风流,细软腰身传到手上的触感,让马文才浑身一僵。原本未曾乱想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就慌了,脑子胡思乱想一瞬间就不受控制了。 马文才第一次有这种心慌慌的感觉,楚风流也是个姑娘的,马文才将手抽回来,压了口气,深呼吸再深呼吸,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到洗完了澡光着身子的祝英台走到他面前把衣服穿上吗,不说这样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定会落下个不要脸的混蛋骂名,定然还必须要对祝英台负全责的。 楚风流根本没有马文才想那么远,她此时还沉浸在祝英台被揭穿,自己突然就变成了输家的悲伤之中,直到马文才搂着她的手浑身僵了的时候,楚风流才回过神来,微微抬头听清了马文才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楚风流没忍住吐槽:“马文才,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请收起你脑子里猥琐的思想好吗。说心情不好拉我来后山散步,没想到目的还是要偷看祝英台洗澡,一天偷看两次了,宿舍看不成就跟来外头,你到底是多想看祝英台洗澡啊。” “闭嘴,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脱身吧!她们衣服在哪儿呢,一会儿可就洗完过来了!”马文才收回放在楚风流腰上的手,让她说了这么一大会儿,马文才气的也没开始那么尴尬了,脑子再转回来的时候,马文才才想起来此时最大的问题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别让祝英台发现最好。 “原路返回不就得了。”楚风流左右看了看,决定先不和他计较。马文才黑着脸,指着楚风流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动动脑子好不好,没听见声音她们是转到那边去了吗,一站起来就会被发现的。” 楚风流很想鄙视他:“敢做不敢认呐!” 马文才心中想了想利害,还是觉得找人来背黑锅比较好,手搭上楚风流的肩膀,对她的嘲讽并未搭理,而是转移话题道:“阿辞啊,我要是真的看光了祝英台就必须要对她负责任的,可是我有未婚妻了啊,这怎么好。你看你和祝英台都是姑娘家,看看也没什么,不如你就给我出去应付一下吧,乖啊。” “马文才!你好不要脸!”楚风流就知道马文才这货要做什么,哪里肯屈服,趁着马文才不注意的时候,稍一矮身便将马文才的手挥开,然后朝身后轻轻一个侧翻便很利索的退到了一边。 “哎!”马文才哪里想到楚风流会一转身就滚出去那么老远,伸着手想抓她可哪里能够的到,马文才懵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一句话说不出来。却见那边楚风流笑的不怀好意朝他挥挥手说了一句‘文才兄,祝你好运’,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爬走了。 没错是爬走了,马文才觉得自己的三观又受到了冲击,刚想扶额却听见那边祝英台和银心已经笑呵呵的上了岸。马文才脑子轰的一下子,哪里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自己慌慌张张的也赶紧一个侧滚翻,爬呀爬的追着楚风流离去。 脚腕被拉住,楚风流很恼怒:“马文才你别拉我脚,你拉我脚做什么!” “爬这么快,等着我!”马文才自然对她自己一个人想跑也是很不满,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两人纠缠期间,楚风流不耐烦的回头刚想说马文才几句,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银心的小声惊诧道一句‘有人偷看!’。 马文才心中一急,害怕祝英台追来,一下子就扑到楚风流身上,抱着她使劲滚下了旁边的小土坡。   ☆、第十七章 所谓的责任 “疼疼疼,疼死了!”楚风流小心的挽起自己的裤腿,抓着马文才的胳膊真想踹死他。你想滚自己滚好了,干嘛还拖上她。祝英台那边是躲过去了,可是滚下山坡的树墩没躲过,撞上去差点把腿撞折了,楚风流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马文才怎么就没事的! 马文才还敢嫌她矫情,要不是腿不能动了,真是很想踹死他。 “好了好了,别掀了,你也不知道避嫌啊。”马文才将楚风流挽裤腿的手轻轻拍下去,阻止她再继续往上挽的动作。马文才采了点草药回来,看楚风流也不怕避嫌就脱了鞋把自己的裤腿撂起来,可能真的是撞到骨头了,确实是红肿的很厉害。 马文才心中有那么一点小愧疚,刚刚只不过一时心急,没护好她自己也有些责任的。 “还避个屁嫌啊,腿都断了!哎呦,轻点!”楚风流现在哪里还有那个闲心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马文才一听楚风流又说脏话,敷草药的手下意识加重了力度,又让楚风流疼的一阵哀嚎。 马文才从衣服的下摆上使劲撕下一绺布带,小心的给楚风流包上。天色已经黑了,马文才将楚风流的裤腿放下又帮她把鞋子穿上,楚风流表示很忧伤:“腿要废了怎么办。” 马文才看了看周围环境,扶起楚风流背到背上,没想到楚风流这么轻,就算背在背上也没花多少力气,马文才莫名的就感觉有那么一丁丁的小心疼,于是软下声音来安抚她:“有我在这儿能让你有事吗,你抱紧了,我一定把你带回去。你千万别想多了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能跟楚叔叔有个交代。” 楚风流胳膊揽着马文才的脖子,忍不住一路吐槽:“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惨!你说你偷看祝英台洗澡就去偷看了,你饱点眼福,我摔下也值了,可关键是你根本就什么都没看到啊。没看到还逃的这么狼狈,马文才你是不是爷们!”说着说着楚风流倒有点恨铁不成钢了,请问马大哥您巧遇这一趟,搞这么惨到底有什么实际意义! 马文才脸色阴沉,就知道自己和楚风流的思想不在一条线上,算了,不和楚风流生气了,要是真的较真,自己早晚会被她气死的。 马文才踩踩脚下杂草,小心试探着脚下的路,想了想着自己这一趟实际上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我赢你了,祝英台她就是个姑娘,这成定局你再已经没法否认,七日之期未过,输的人是你,这下子看你还如何反驳?” 这已经是马文才唯一一件可以拿出来嘚瑟的事情了,楚风流就好心好意的不打击他了,晚上后山小风吹着有点冷,楚风流感觉到有些冷便低头往马文才身上靠了靠,不忘催促:“走快点,好冷的。” 楚风流整个人都趴上来了,马文才觉得有点别扭:“把你的胳膊从我脖子上移开好吗,快让你勒死了,别以为我背你,你就可以随便这样占我便宜了。” 楚风流搂着马文才的胳膊又紧了紧,将脑袋放在背上直到蹭暖和了才道:“管你沾不占便宜,我困了我要睡觉,你天亮之前要负责把我安安全全背回去,要不然明天我告诉祝英台你偷看她洗澡。” “哎,这事你也有份!”好不讲道理! 楚风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觉,小声道:“无所谓,反正我也是女的。” 马文才:“……”所以说,就算揭穿了祝英台是个姑娘,他到底求得什么?赢了有毛线意义,看楚风流这架势,恐怕接下来的几天还的是要他伺候啊啊啊!心好塞! 马文才背着楚风流沿着原路小道走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微微偏头对身后之人说道:“喂,阿辞,你真睡啊!陪我说说话,天很黑的。” 楚风流神色朦胧,困得睁不开眼,又在马文才肩上蹭了蹭,小声糯糯道:“别吵,困~” 月光柔和,淡淡发香缭绕,细绵呼吸之声轻轻浅浅,马文才微微侧头不自觉放慢脚步静默几秒,许久方才轻轻回应了一声:“哦……” …… 楚风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躺在医舍里是楚禾亲自给换的药,好在马文才背回来的及时,没有撞到骨裂,好好休息几天等红肿消了,腿就好起来了。 马文才不在,楚禾换好药出去了,早饭竟然是荀巨伯拿进来的。楚风流一开始没想到荀巨伯也在,不过再转念一想,因为兰姑娘在医舍,那荀巨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也就不奇怪了。 “昨晚你和马文才到底去哪儿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一想起昨晚的事情,荀巨伯就觉得疑惑,昨天晚上他来医舍给兰姑娘送东西,半道却发现了马文才背着楚风流踉跄的身影,两人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马文才的衣服都被树枝划破了,发丝凌乱,狼狈不堪,倒真的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大战逃难回来的一样。 楚风流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心塞,马文才就是一坑货,楚风流只说是这是去后山散步不小心脚下打滑滚下山坡出的意外,荀巨伯也没多想,只好心的多说了几句以后小心点便不再过问。 楚风流刚刚松了口气想要找楚禾帮忙去趟厕所,奈何腿脚不便,刚一动腿便疼的厉害,楚禾那小小个的又扶不动,荀巨伯来帮忙楚风流当然不让,上厕所这种事情,让个大男人来扶还真的是不好意思的。 恰巧在此时,梁山伯和祝英台赶了过来,他们两人是昨天晚上听荀巨伯回去的时候顺便说楚风流伤到腿了,才知道的。梁山伯关心朋友,大半夜的跑去医舍探望,却被马文才以‘不能吵楚风流休息’为由给堵了回来。 祝英台因为傍晚后山洗澡的事情一直心慌的厉害,此时看到马文才和楚风流也自后山回来,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她的怀疑,马文才看见祝英台也在此处的时候眼神顿了一下,因为实在是累的厉害,将梁山伯从医舍拉出来之后,和祝英台连个招呼都没打,便匆匆离开了。 马文才当然不会就这样把楚风流仍在医舍不管,累的要死还是要亲自去小马统的宿舍支会楚禾一声,方才放心的回去睡觉的。 祝英台到底也是个姑娘家的,洗澡的时候被人偷看了,面上尴尬也不能亲自跑到马文才面前问他那偷看洗澡的人是不是他吧。一想到此事祝英台便羞愧的脸色通红,马文才原本就怀疑她,被他戳穿了这书院自然也就不能待了,若那人是楚风流还稍微好些,至少楚风流的人品还是可靠一点的,可怎么想都觉得很生气。 祝英台攥紧了后山现场,‘疑凶’不小心掉落的一个荷包,一路之上都心不在焉,还是决定明天等楚风流醒了再解决,先试探楚风流总必先试探马文才要好的多。 梁山伯去医舍看了一眼楚风流,听兰姑娘说情况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这几天下床走路却是困难了,为了不耽误楚风流上课,好心的梁山伯连夜为他赶制了一把拐杖,可以抵在胳膊上支撑着走路。梁山伯赶制完了之后,这一大早就给送到医舍来了。 随后而来的马文才在医舍里见到梁山伯,心里就不爽,当即就拉下脸来了,而此时的楚风流正因为上厕所不方便走路的事情而闹心,看到梁山伯送来的拐杖别提有多激动了,眼泪汪汪的握着梁山伯的手感谢这个热心的大好人啊。 楚风流拿了拐杖放在胳膊下扶着梁山伯想出去走两圈试试,却没想到被气呼呼走过来的马文才接过手去:“梁山伯不劳你来费心,风流我来照顾就行了。”然后也不等楚风流说话,便将拐杖丢到一边,拦腰又将楚风流抱回了床上,期间还不忘语气生硬的嘱咐‘腿伤了就好好休息别乱动的话’,然后就又要把梁山伯给推出去。 楚风流简直想抽死他,好不容易起个床费了她多大劲知道吗!要上厕所上厕所啊! 祝英台见马文才又欺负梁山伯,当然不让就说了马文才几句,马文才一看见祝英台脑子里不自觉的闪出昨晚后山的事情,脸色又红的不自然。祝英台见他神色古怪,就猛盯着他看,马文才哪里好意思直视祝英台的眼睛,赶紧低头,这一低头却看见了祝英台放在腰封里露出了的半截橘红色的绣扇荷包,手下意识往自己腰上一摸,这才警觉楚风流送他的荷包早就丢失了。 这下子可真的完蛋了,马文才内心泪流满面。 祝英台一见马文才这一连串不自然的动作,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她故意将荷包露出了本来就是为了来试探马文才和楚风流的。祝英台心中一沉暗道一声‘糟糕’已经确定昨晚那人八成就是马文才了。 可是据她的了解马文才这人虽然讨厌了点,可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楚风流就更不可能了。 可怕就怕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十八章 心思很复杂 祝英台迅速在心中思量一番,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拖不得,无论如何还是得尽早解决了好。打定主意祝英台回头以‘帮楚风流请假’为由将梁山伯支开,医舍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祝英台才关了门面色严肃的盯着两人看。 马文才一看这情况就觉得祝英台是怀疑他了,有些小心虚的往楚风流那边靠。祝英台腰间露出的荷包,楚风流当然也看到了,一看她这关门的架势就知道祝英台要做什么,看着马文才一副心虚的要死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的模样,真心的为他的演技着急。 祝英台往前走一步,马文才就心虚的后退一步,楚风流费尽全力好不容易伸手够到了被马文才扔到旁边床头上的拐杖,下床刚站起来,却又被马文才夺下了拐杖:“啊~楚风流,你看你昨天摔得这么惨,看这头发脏的都没好好洗洗,要不就在意思洗个澡吧,我帮你洗,现在就洗,赶紧脱衣服吧。”说着马文才就要动手去解楚风流的腰带。 “马文才你有病啊,哎,别、别拉!”楚风流赶忙拉着自己的腰带真是无语了,这种烂理由亏他能想的出来,偷看祝英台洗澡怕被抓包羞得慌,怎么到了她这里,这么主动动手动脚的也没嫌燥的慌。 这明明都是姑娘家的,对待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祝英台看马文才和楚风流俩人这架势,还真怕马文才脱了楚风流的衣服,哪里好意思赶紧转过头去,非常气愤:“马文才、楚风流你们两人别耍花样。我知道昨天下午在后山的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你们……”哎呀这话怎么说出口!祝英台心里又羞又恼,“楚风流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就老老实实说清楚。” “哎呀!别闹!扶我下床!”拍开马文才的爪子,楚风流狠狠瞪他,马文才脸色一黑,才惊觉自己刚才有多傻冒,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楚风流一边扶着马文才下床一边对祝英台解释:“是个姑娘也没什么不好,姑娘怎么了,现如今这么有想法有胆识的姑娘去哪里找,我要是个男的,一定拼上命也要娶了她。不过可惜的是马文才他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可以证明的!” 果然都知道了,祝英台更气了,变了脸色:“楚风流!你也在场!” “我?”楚风流这才想起来祝英台刚刚没听清楚自己已经说自己不是男人的话,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不是的,我也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听见你俩的声音就转身走开了,是走开了,骗你遭报应的。” 马文才扫了楚风流的腿一眼,小声吐槽:“已经遭报应了。” “嘿……”楚风流想起来揍他,谁知马文才变脸变得到快,快速走到祝英台面前,对她说道:“不必多说了,就算我没有看到,英台,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马文才这话一出,房间里另外两人也都受了惊吓,同时惊呼一声:“什么?!” 祝英台简直想抽死他,脸黑道:“马文才,你简直无耻之极!” 祝英台这句话楚风流很赞同,摇头:“唧唧,果然是无耻,马文才你有未婚妻了,还要对别人负责,真是……世风日下啊。”楚风流幸灾乐祸。 “我没有!”马文才想踹死她,有这么拆台的吗,是不是朋友了。 “你有!我那楚辞小妹妹,可是名正言顺……”看着马文才眼快喷火了,楚风流这才慢悠悠问他,“真没有是吧” 马文才摇头回答的坚决:“没!有!” “太好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签协议,婚约作废!”楚风流别提多开心了,“男子汉说话算数,今晚就签,我上个茅厕先。”眼看马文才又要过来,楚风流后退一步那拐棍指着他急道,“谁拦我,就跟谁急!” 这边两人闹得不错,那边祝英台脸快气绿了,大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这件事□□关重大,你们两个不准出去乱说,尤其是你马文才,你要敢乱说,我饶不了你,哼。”祝英台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心里烦乱,脸红着出了医舍。 “哎哟终于走了,我不行了。”楚风流快憋死了,祝英台一走,立马就扶上马文才的肩膀,很淡定的问道,“文才兄,我要去茅房,方便帮个忙吗?” 马文才:“……” “马文才是不是朋友,你忍心看我一大好青年被……” “闭嘴!”楚风流一句话好没说完就被马文才拦下了,马文才不用想也知道楚风流接下来要说什么,黑着脸便又将楚风流背在身上朝房外走去。分分钟忘了祝英台的事,马文才路上不停抱怨:“想去茅房干嘛不早去,憋坏了活该。” “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你,我早在茅房呆着了。”楚风流不知为什么心情不太好,一路上都在碎碎念道,虽然是马文才好心的把她背过来,但她还是觉得心情很不爽快,就想对马文才无理取闹一番,到了茅房门口还没有个好脸色,“好了好了把我放在这儿就行了,裤子就不用你帮我脱了,腿瘸了我也能行,哎呀,茅房真的好臭。” 楚风流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关上厕所的房门,略苦恼。马文才一路上隐忍,觉得要是楚风流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就要好好给她上一堂要讲文明语言的课来了,刚想转身离去,却见楚风流又将脑袋露出来,可怜兮兮道:“文才兄,别走远了,我要是一会儿没出来,八成就是掉厕所去了,记得让小禾来拉我啊。” 马文才扶额,楚叔叔啊,你好歹是一朝刺史,这女儿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一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真的能嫁出去吗。 马文才突然有点小伤感,楚辞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楚叔叔因为伤心过度直至如今都未曾再续弦,将楚辞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虽然楚辞自小有父亲疼爱,但是再细心也终究比不过娘亲在身边。 马文才这样想来,恍惚觉得其实自己儿时那八年时光,有娘亲陪在身边其实还是挺幸福的。 马文才默默吐槽,要是楚风流真的嫁的出去,那将来的新郎官一定是个呆子脑子有问题,说不上定是个残废眼神不太好,或者说是个长得又矮又丑的大胖子,说不定还是个二房。 我的天,马文才越想越觉得楚风流可怜,好好地姑娘将来的命运怎么就这么悲催的。 不行不行,他以后一定要对楚辞好点再好点,想想楚辞以后要嫁出去了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不禁要担心起来,这世上还能有哪个男人能像他这样心大的包容她了呢。 大多数门当户对的大少爷都矫情,怕是只听说过她扮男装和一群男人厮混过,想都不想便退婚了吧。 马文才愤愤的想,要是将来哪家大少爷敢退楚辞的婚,自己一定杀过去踩死他。 马文才半路又折回去,一副十分急切的样子关心:“阿辞,阿辞你好了吗,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 楚风流对马文才突然殷勤的转变觉得有点不太适应,这原本是打赌她打输了要照顾马文才半年的,现在到反过来让马文才跑前跑后的照顾她了。起初楚风流还有点过意不去,后来再想想自己这伤是因谁而起也就不觉得有多别扭了。 楚风流腿伤这几天心安理得的享受马文才的照料的同时,也一直在想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马文才这几天每次看见祝英台就要回宿舍来叨叨几遍‘自己一定要对祝英台负责,否则良心难安’的话。 想都不用想,马文才一定又去找祝英台献殷勤,然后祝英台一定又找马文才的茬了。马文才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知道祝英台是个姑娘之后,原本那副高冷的傲娇的模样到全部都不见了。 这天又有骑射课,楚风流腿伤还没好利索便留在宿舍没有出去,马统拿了两封信来找她,一封是马太守写给马文才的,一封是楚刺史写给楚风流的。马文才那封信的内容楚风流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手里这一封的内容写的是自己父亲因为有重要的公事处理要急着回京一趟,没时间同楚风流道别便写了封信来告知。 大致暗含的内容便是,最近几个月楚爹要出差了不在杭州老家,什么清明节端午节的假日就不必回家了,直接跟着马文才去太守府过就好了。顺便还交代了一句,她的王卓然王叔叔说不定会作为考评官过几天去书院考评,会替楚爹顺便去书院看看她,让她好好招待一下。 王叔叔的事情暂时先不说,楚风流很忧伤,这眼看着端午节就要来了,难不成她还真的去太守府过吗。 当然不可以,婚约的事情原本就说不清楚,去了只会添乱。 前天楚风流还问过马文才,那日后山就算他什么都没看到,也当真非要对祝英台负责吗。马文才看着楚风流想都没想回答的很坚决,一定要负责到底。 看马文才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模样,定然是想祝英台想醉了。楚风流这才下决心,趁着祝英台还没有和梁山伯生死相依的时候,赶紧早下手帮马文才将祝英台追到手,也好早了了这场心愿。 梁祝、梁祝,拆了就拆了吧,说不定拆了彼此的命运还能好点。 不过,马文才魂不守舍这几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谁有能猜的准呢。   ☆、第十九章 矛盾的心思 经过这几天的好生休养,楚风流的腿终于好了起来,能跑能跳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去操场跑了好几圈,骑射课上自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腿伤这几天把楚风流憋得不轻,这一下子好起来,不知道节制,上课骑完马又跑去和殷俊卿他们踢了一下午蹴鞠,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蹦跶的根本停不下来。 马文才如今满脑子都是祝英台,一下课就不知道跑去哪里逍遥了,最后还是好心的梁山伯实在是担心楚风流的腿伤由于剧烈运动再次复发,好心的拉了她去医舍复查,等兰姑娘确定她这条腿好的完全没问题了之后,才把心放了下来,真的为楚风流伤好而开心。 楚风流是真心觉得梁山伯这人不错的,无论是故意也好,还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在书院能多一个依靠也好,觉得梁山伯亲近了许多的楚风流自然而然便与之走近了。 马文才都可以死不要脸的去缠着祝英台,她凭什么就不可以去亲近梁山伯呢。马文才能抢了祝英台,那楚风流还觉得梁山伯是个不错的依靠呢,父爱泛滥是泛滥的点,至少将来也不会多去管束她,若楚风流能的梁山伯青睐,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梁山伯可是书院里少有能和马文才比肩的品状排行高居榜首的好学子了。 哼,不就是三年之内找到自己彼此心仪的人吗,谁怕谁啊。 楚风流缠着梁山伯中午吃饭的时候,在路上恰巧碰上了祝英台和荀巨伯,祝英台手上拿了一只蝴蝶风筝,走进食堂看到梁山伯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赶紧迎了上去。将手中的风筝往梁山伯眼前一扬,祝英台笑道:“山伯,你昨天送我的风筝一直没放过,正好今天下午没有课,我们去后山放风筝吧,我好想看这蝴蝶风筝飞上天,那画面一定非常好看。” 楚风流走过近祝英台看着她手中的风筝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不由赞叹:“没想到山伯你的手这么巧,连风筝都会自己糊,这蝴蝶是你画的吗,怎么只有一只,成双成对的才好呢。” 祝英台现在看见楚风流就觉得别扭,不等梁山伯开口解释,祝英台便将风中往自己身后一藏,也不看他径直走到一边坐下,‘哼’了一声才让荀巨伯帮她盛了饭。梁山伯不明白祝英台为什么突然就对楚风流转变了态度,一心想做个和事佬的梁山伯开口缓解气氛:“英台,巨伯,风流,要不然下午我们一起去后山放风筝吧。” “山伯!”祝英台显然是非常不满,但又实在不好明说她只想和梁山伯要个二人世界。荀巨伯走了两趟端了四份盘子饭菜走过来开玩笑的抱怨:“下午我可是要陪兰姑娘去山上采草药的,佳人有约,可是万万不能失约的。看你们三个聊就聊吧,也不知道帮我端端盘子,太懒了。” 一提起这个楚风流不免又要为马文才逝去的爱情感慨:“巨伯,我们四人当中最得意的就是你了,兰姑娘温柔大方又贤惠,医术又好,书院多少人都追求,怎么偏偏让你小子抢了先,你多干点是应该的。”明明当初是她先下手,要介绍给马文才的,稀里糊涂的就让荀巨伯抢了。 “喂,楚兄,你别说我,我才不信你家里就没个红颜知己呢。”一聊起这个大家可就来了兴趣,围在一起开始八卦,楚风流觉得这是个把自己给介绍出去的好机会,趁机大肆宣扬他家里有个美若天仙的同胞妹妹,温柔可人,聪明贤惠,看他的长相也知道自家妹子相貌定然也不会太差。于是原本静悄悄的食堂,因为楚风流家里还有位貌美如花的妹子变得热闹起来,连平时都不太说话的方家渊都能在尹俊卿的怂恿之下忍不住凑上去问了两句。 其实书院里这些学子都很好的,除了梁山伯还有殷俊卿啊方家渊的都不错,不过说起来若是排除其他因素那楚风流心里的第一人选还是梁山伯了。于是便毫不客气的就要拉着梁山伯为他的楚辞小妹妹招相公,给自己找妹夫。祝英台一听这还得了,赶紧把梁山伯拉回去,指着楚风流喊了一句‘你的楚辞妹妹不是和马文才有婚约吗’,祝英台这一句引来不少学子的唏嘘之声,楚风流突然在大家心里就成了坑妹妹的形象了。 楚风流急着解释说婚约早就取消了,马文才喜欢的人是上虞祝家的祝九妹也就是祝英台的小九妹,而她家楚辞妹妹就由她做主要另许人家,祝英台听了哪里肯让,差一点就恼羞成怒的要和楚风流争吵起来。其实楚风流也没想着真的去抢梁山伯,她心底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满祝英台对马文才的付出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这话,楚风流是怎样都不会说出来的,情动于心故止于心,想楚风流这潇洒的性子,纵是对马文才动了心,若得不到他的真心,也必不会强求。 于是这好好一顿午饭,被楚风流这么一搅合,大家才明白了平时书院里梁山伯、祝英台,楚风流和马文才这几人之间暗暗隐藏的复杂关系,自然也明白了书院里原本和祝英台不对付的马文才为什么忽然就对她这么好了。 饭后闲谈过后,楚风流还是去找祝英台将这误会解开了。祝英台喜欢梁山伯这是事实,马文才死皮赖脸的要对祝英台负责这也是事实,楚风流虽然插不进去,但是也绝对不可以袖手旁观。楚风流的人品祝英台还是知道的,也明白那次后山之事是场巧合误会,楚风流发誓不和任何人说自己知道她是姑娘的事实,祝英台也因为相信楚风流的人品重归于好。 楚风流说马文才退了他妹妹的婚,他也不好受的,可是总归是朋友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随随便便绝交了吧,朋友交之不易,能遇到也该好好珍惜。祝英台被楚风流一番话说的感慨万千,也明白自己出远门来读书,不该只陷在和梁山伯的这场单恋里,爱情固然重要,友情自然也不可或缺。 于是谈的很愉快的楚风流便和祝英台达成了协议,楚风流不会真让梁山伯当妹夫,如何把他和自家妹子联系起来也不过是为了气恼马文才。后山那件事被埋在心底,彼此之间默契的也不想再提,楚风流说马文才若是真的想对祝英台负责,只会对祝英台是姑娘这件事情想方设法隐瞒下去,绝对不会自己犯蠢的说出去的,祝英台想了想很有道理,也就没之前那么惊心了。她和楚风流还可以当好朋友,但是她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梁山伯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更改,马文才追她祝英台不会厌恶,但绝对不会有一分回应。 道不同不相为谋,祝英台和马文才三观不同最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楚风流和祝英台聊完下午时间已经过半,梁山伯拿了另一只蝴蝶风筝过来找他们,祝英台看见梁山伯脸色洋溢的笑容真能甜死个人,楚风流才不会碍眼的去当那个大灯泡呢。 楚风流刚转身回去,没走几步,却半路撞上了慢悠悠往后山走的马文才,马文才手里也拿了一只风筝,一看那风筝的惨样就是手糊的。看马文才那模样有些小挫败,楚风流背着手装模作样的打量衣服,摇头:“唧唧,我说马大少爷一下午都没个人影,原来是去糊风筝了,” 马文才糊了一下午也没糊好,一见了楚风流就更没话说了,将手中的风筝往草地上一丢,马文才有几分自暴自弃的就在草坪上坐下了,仰头看着前面梁山伯和祝英台已经飞上天的那两只蝴蝶风筝支着下巴发起呆来。 他也想找他那只蝴蝶,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活泼机灵的祝英台会是他的那一只吗。一定不是,马文才知道他心底已经存了一个人的影子的,只是对某种联姻制度的排斥性太大,总要使他拼命的去忽略这种感觉。恍恍惚惚之间祝英台闯了进来,马文才便自主性的将心底这种矛盾的感觉掩盖心底,让那所谓的责任便占据了上风。 楚风流好奇拿起马文才仍在地上的那只风筝看了看:“喂,不会糊风筝也不用这样自暴自弃吧,不就是只小鸡吗,我觉得画的还挺好看的。” 马文才脸黑抓狂:“我画的那是只老鹰,是雄鹰!翱翔天际,俯视群雄看不出来吗!” “哦,原来是鹰啊,可这雄鹰折翅还如何翱翔……” 楚风流拿着风筝若有所思反复细细观察了几遍,忽而眼前一亮拍拍马文才的肩膀交代:“马文才你等着,一定等我回来啊。” 楚风流说完,便拎着马文才亲自糊的风筝往宿舍跑去。马文才这风筝糊的是不错就是翅膀上缺了点平衡,楚风流决定帮他改进改进,这样说不定就可以飞了,一定飞的比梁山伯的蝴蝶还要高。 马文才转头看她跑开的背影,又忍不住大声唠叨着提醒:“腿伤刚好,你慢点跑,小心摔着,我会在这儿等着你的。”   ☆、第二十章 又一场约定 下午的时候,大家去后山放风筝,放到傍晚觉得肚子饿了,才决定要一起回食堂吃饭。 马文才今天玩的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纵使和梁山伯比赛放风筝输了也未曾恼怒过一分。这倒是让楚风流很意外,好像自从她认识马文才这么些日子以来,加起来见过他的笑脸,都没有这一下午的多。 楚风流自然也很开心,马文才之前心里活的太压抑了,多笑笑也是好的。 其实,马文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是冷笑,是很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笑,有时候让楚风流见了会有种错觉,蠢白蠢白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马文才才不会承认,他今天下午之所以这么开心的原因是楚风流竟然真的能把他的风筝改好了,不仅可以飞起来,还飞得那么高那么远呢。 下山的时候,梁山伯和祝英台一起搂肩在前面走着说说笑笑的很开心,马文才也不嫌脸皮厚,将风筝塞到楚风流手中就屁颠的跑上去夹在两人中间,然后挤呀挤的就将梁山伯挤到了一边去。 马文才手搭在祝英台肩膀上,凑到她身边问她‘今下午玩的开心吧’。祝英台十分不乐意马文才对她勾肩搭背,把马文才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沉着脸‘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别动手动脚’,然后连梁山伯也不管了,快走几步就跑到前面去了。 梁山伯知道祝英台的习惯就是,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她,梁山伯看见马文才紧张祝英台却丝毫不讨好的样子就想笑,那模样看的马文才想抽死他。梁山伯自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初次见祝英台的情形,没结拜之前,祝英台也是不搭理他的。 听梁山伯这么说,马文才才算是心里平衡了点,梁山伯安慰了一会儿马文才说完便追着祝英台一块离去。马文才虽然心里平衡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为什么祝英台就和梁山伯那么好,就不能和他交朋友呢,虽然他之前是很霸道的伤害过梁山伯,但是现在已经改过了。 不对,这又关梁山伯什么事,梁山伯不过是个平民子弟,何必要去在乎他呢。 马文才看着梁祝二人离开,这才想起来楚风流还在身后慢悠悠的走着,马文才‘哎’了一声似乎是在抱怨楚风流怎么走的这么慢,这才停在原处不停催促着等她走近。楚风流不用猜也知道马文才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原本跟在三人身后拿着马文才糊的那只风筝默默地看了一路,此时听到马文才叫她,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他。幽幽月色一晃,越发显得眼前之人长身玉立,楚风流眼神微顿,差一点又晃了神。 听着马文才的催促,楚风流默默叹了口气,这才抬脚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与之并肩而行。马文才还在为如何追到祝英台的事情而发愁,楚风流踢着脚下石子一直静静听着并没有插话,等马文才说完了,才出主意道:“想要取得祝英台的好感,就要先同梁山伯打好关系,梁山伯是祝英台的结拜大哥,祝英台对他的依赖性很大。所以无论你心里甘不甘心愿不愿意,你想同祝英台走近一步,就必须要做到平等待人,像梁山伯低头,与之相交,成为他的朋友。这样梁山伯才能在祝英台身边说你的好话,才能慢慢转变祝英台对你的第一印象,懂了吗?” “梁山伯不过贱民一个,我何必看他脸色行事!”一说起梁山伯,马文才就很不开心。楚风流驻足,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马文才,微微有些怒气,“那你为什么要选祝英台!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为什么非要是祝英台!” 马文才也停了下来,他从未见过楚风流生气发过火,也没见她什么时候说话语气重些,这一时之间真的就猜不透为什么,小声询问:“阿辞,你今日可是心情不好?”马文才不明所以,今天下午不是玩的挺好的吗。 楚风流也没想到自己没忍住语气加重,低下头抬步继续往前走:“没有,我是说祝英台她有喜欢的人了,你再去追她岂不是强人所难?” 马文才觉得梁山伯这情敌实在是太弱了,根本不屑一顾:“不说祝英台对梁山伯的心怎样,就是当朝结亲‘门当户对’这一条就被压得死死的,他们没机会的。” “那不一定,祝英台的性子你也明白的,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她认定一个对的人,必会拼死争取,又何惧门阀偏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听了这句形容的时候,马文才稍稍怔了一下。若真到最后有那么一天,凭祝英台那性格,说不定能做的出来。马文才刚想说,就是因为如此,马文才才要更加努力的争取得到祝英台的心,这样的话,自己身为太守之子,与上虞祝家门当户对,也就不需要让她去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了。 看马文才的神情,楚风流就知道自己说不通他,于是便又提出一个要求:“马文才,我们再来立个约吧。” 一说到约定马文才就想鄙视楚风流,前几天和她打赌赌输了,也不见她履行过什么约定的。不过楚风流想玩,马文才当然也不会拒绝,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马文才就听见楚风流伸出三个指头给对自己说道:“三年,马文才只给你书院这三年时间,这三年里你能得到祝英台的心便罢,若你们两情相悦,我楚辞第一个站出来恭喜你们。如果你没得到祝英台的心,那毕业之时你便作罢,放开祝英台的手,放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绝不纠缠,你看如何?” 马文才听她说完觉得莫名其妙:“这算什么赌约?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呢。”楚风流从身上拿出马文才亲手签过的解除婚约的协议,然后一顺手的便将其撕了个稀巴烂,随手轻轻一扬,那一纸协议便碎成了漫天纸屑,被风一吹很快便消失不见。 马文才实在没想到楚风流会舍得将这个给撕了,还不等问出口,楚风流便又说道:“我改主意了,你我的婚约还是好好留着吧,这约定你不想遵守也得遵守,若是三年之后你没得到祝英台的心,却依然对她死缠烂打,那这未婚妻的身份我就不让了。到时你若是敢悔婚,我爹必定饶不了你。” 楚风流这话说完转身便离开了,留下马文才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反应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追着楚风流的背影气的抓狂:“楚风流!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这东西是你当初求着我签的,现在说撕就给撕了吗。好你个楚辞!我就知道你觊觎本大少爷好久了,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马文才一直在后面吆喝,楚风流才懒得理他,就是觊觎你怎么了,拼爹拼得过马太守,官大一级就是这么任性! 楚风流很客观的想:世事多变,我现在是觊觎你了,可是将来的事情谁能知道,说不定三年之后我能遇到一个比马文才好上千百倍的男子喜欢上自己了呢。 到时候啊,让马文才这家伙哭都没地方哭去。 楚风流左右衡量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大,于是原来的坏心情,突然就变好起来了。 赶到食堂的时候,梁山伯和祝英台已经点好了饭菜,正坐到座位上吃的很开心,殷俊卿和方家渊也在,他们看见楚风流很开心的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吃饭。马文才随后进来,原本怒气冲冲的想找楚风流讲话说清楚,可是看到祝英台在,害怕在她面前失了自己的好形象,只好装淡定的去点了饭菜,然后理所当然的拿到楚风流身边坐下吃。 马文才想反正他是和楚风流一个宿舍的,这些事情大不了晚上再回去细问就是了,楚风流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反正早晚跑不了她。 马文才在楚风流旁边坐下,楚风流就当没看见依旧吃着饭和殷俊卿他们谈笑。殷俊卿和方家渊也并不避讳马文才,虽然马文才在书院是出了名的怪脾气,但是因为楚风流和他是朋友也就没那么反感了,如此可以看出楚风流在书院的人缘真的是相当的不错。 殷俊卿不仅是个小话唠还是个小八卦,今天下午没有课,他刚刚和方家渊因为无聊便一起下山溜了一趟,却在山下小饭馆里吃饭的时候,偶然听人闲聊间打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过几天的端午节,杭州刺史府楚刺史的女儿楚辞,要在杭州城最大的酒楼客栈举行一场相亲大会,届时杭州城的大多名门子弟都会赶来参加。 马文才一口水喷出来差点没惊死:我勒个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第二十一章 渐明的心意 听说楚家女儿要相亲的时候,反应最大的人不是楚风流而是马文才。尹俊卿擦了擦马文才喷到自己衣服上的口水,表示对他这种反应很理解:“听说楚家女儿曾与文才兄有过婚约,马家这次退了楚家的婚,想是惹了刺史大人不满,因此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楚风流拍桌子有几分不满:“喂!尹俊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怎么知道是马家先退的婚,这婚明明是我楚家先退的,是我楚辞妹妹看不惯马大少爷处处沾花惹草的性子。我是楚家大少爷,你们随意拿小妹的婚约问题谈乱,还拿没拿我当朋友?”谁退了谁的婚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让着的! 其实忽然听到这一消息,楚风流虽然疑惑却并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这传小道消息出来的人实在是可爱,大街小巷传的她楚辞倒像是个名人了似的。还在杭州城最大的酒楼相亲,还说什么届时所有的名门子弟都会去,她楚辞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了,要全杭州的好男子排着号的让她去挑,想想都觉得好激动。 这感觉不能更棒了,如果这传言是真的,自家老爹回了都城不可能给她举办什么相亲会,除了自己爹之外,在杭州城里再关系好的就是马太守了,说不定这件事情是自家爹拜托马太守操办的呢,不过不管是谁,这感觉当真是给力就是了。 “我什么时候到处沾花惹草了……”马文才表示自己很无辜,楚风流才不想听他说话,干脆站起来走到尹俊卿和方家渊中间一搭一个肩膀,凑上去笑道:“俊卿、家渊,端午节要不要我带你们去杭州玩两天,两位家世不错算是世间难得一寻的好儿郎,更巧的是二位都未曾娶妻,端午节不如随我回家见见我那楚辞妹妹……” 端着热粥的手攥的紧紧的,马文才阴沉的脸又黑了一圈。 尹俊卿眼前一亮:“当真合适?” 楚风流点头,小声道:“合适合适,全书院的人都去了才合适呢。”提声招呼了一下了那边的梁山伯和荀巨伯,“你们几个也要去啊,小弟做东,端午一起游山玩水喝他个不醉不归。” 尹俊卿转头拍了拍方家渊的肩膀笑:“看风流如此,他那楚辞妹妹必然也是个大美人,我是没这个机会了,我家里已经有小表妹了,家渊你就不同了,你还未曾娶妻,连个心仪的人还没找到,方伯父比谁都着急。这次有楚兄介绍,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如我们端午节就提前去,和楚兄一起先谈好,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马文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啪’的一下子将手中的碗砸到桌子上,碗内的米汤洒出来溅了一桌子,马文才站起来气势汹汹的真想揍那姓尹的一顿:“小道消息岂可当真,楚风流你也跟着瞎起哄,此事是真是假你还不知道吗!谁要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马文才的拳头不认人!哼!”说完马文才便踢了桌子转身走人了。 几人桌子上盛在盘子里的饭菜被震掉了多半,吃是没办法吃了,尹俊卿挠挠头在奇怪马文才明明退了人家的婚,人家现在另寻他嫁,他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不过马文才的脾气自来难以捉摸,大家也懒得猜测。楚风流也在奇怪马文才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连祝英台在场这形象也不顾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楚风流无所谓的摊摊手,拉着尹俊卿和方家渊道:“不如我们今晚下山吃吧,山脚下不是有间小饭馆吗,我们骑马去,我请客,早去早回,如何?” “太好了,正合我意!”下山这种事尹俊卿最喜欢干了,方家渊到是有些为难:“可书院有规定,不让晚上随意下山的。” “偷偷去不就好了,山伯、英台刚刚的话你们可没听见啊。”也不是偷偷下山一次两次了,梁山伯是好学生看了看天色刚要劝他们还是别下山了,就见马文才气冲冲的又从外头跑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楚风流的胳膊就走。 “喂喂喂,干嘛?”马文才阴沉着脸,冷的结冰一样,楚风流哪里有他劲大,根本反抗不得,尹俊卿梁山伯他们刚想起身说话,就被马文才指着鼻子警告:“看什么看,这是我和楚风流之间的事,谁也别来插手!” 拖着楚风流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再嚎上一声:“端午节,你们谁都不准去!谁要敢去,我见一个打一个!” 掏了掏差点被震聋了的耳朵,尹俊卿十分不理解:“马文才昨天不是还说非祝家小九妹不娶的吗?怎么今天又要跟楚家女儿纠缠不清了,他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这婚都退了,他又反悔了不成?” 荀巨伯调侃:“马文才整日一副看不起女人的样子,在感情这方面到是识人不清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回到不嫌女人麻烦了。” 祝英台冷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家少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英台,文才兄对你挺好的啊。”梁山伯为马文才辩解,“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恐怕他也是好心怕楚姑娘的名誉受损吧,毕竟文才兄和风流关系这么好,想必他也一直将楚姑娘当成亲妹妹来关爱,我们一群大男人这么公开谈论楚姑娘的终身大事确实不妥。”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风流他明明都没反对的。”尹俊卿一时间也给搞糊涂了,这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嘛!后来梁山伯又解释,楚风流他自己就是这么个性子,从来都不把什么世俗礼法放在眼里的,他家小妹这次大张旗鼓的相亲,恐怕他去凑热闹开心还来不及呢,当然不会反对。 在场众人听梁山伯这么一解释,心里才明白了一些。楚风流这人平时虽然洒脱,这对朋友来说是不错,但是对亲妹妹来说真的有点不负责任了,想必是之前不靠谱惯了,让马文才操碎了心,所以这次才这样的。 马文才操心是操心,但操的却不是这个心,他操的是自己的心,马文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楚风流要相亲的消息,心里会不舒服,听了楚风流让尹俊卿梁山伯那些人去看她,更是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楚风流的婚事上心了的,当初见第一面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和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样了。 将楚风流气呼呼的从食堂里拉出来的时候,马文才原本想狠狠的说她一顿的。可是真的到了宿舍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有些话他又说不出来了。 马文才想说,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好在那么一堆男子面前公开的去相亲,你原本就是女扮男装进的书院,这件事情不但不避讳书院里的学子们,反倒还要邀请他们去,有没有想过万一被识破了可如何是好。 或者说,万一真的被别的世家子弟相中了怎么办?你又没同别人接触过,万一被骗了怎么办?万一将来他不疼你怎么办?万一将来他变心了怎么办? 万一、万一…… 马文才猛然想起了前几天马太守寄给他的一封信,当时他见是马大人写的,懒得看就丢在抽屉里了,想必是与楚风流的事情有关。马文才赶紧去翻那封信,信上第一页果不其然写的便是楚刺史临走时交代的拜托马太守帮着楚辞安排相亲的事情。 出乎马文才的意料,马太守接下来几页写的竟然是和马文才的母亲马夫人的事情,字字写的都是对马夫人的思念之意,马文才看的时候起初并不相信马太守对他母亲还有什么感情,可是那字字之中含的真情实意却又不像作假。信纸有几处墨迹被水渍晕开,马文才才不相信那是什么泪痕,可纵使不信,那最后几笔微颤的笔记却做不了假,让人真的很难想象,马太守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是如何的复杂。 马文才觉得那感觉很奇怪,很挠心。就像是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你天天见它就觉得很烦,实际上在不知不觉的争吵玩闹之间,那东西已经默默深入到你的心里形成了依赖,你以为她永远会待在这里不会离开,所以放心的去追寻别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再偶然间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属于你了,这才惊觉,其实最美好的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喂,马文才,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马文才一回来就坐在床上不说话,楚风流趴在桌子上等他出声等了很久了。要是之前楚风流见马文才这个模样一定会开玩笑说句‘是不是舍不得她了’的话,可是现在楚风流也没法在洒脱的问出来了。 万一马文才的回答还是那般漫不经心,会很伤人的,她才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没什么,不想说了,早点休息吧。”马文才觉得心里闷闷的,将那封信小心折好放起来,他隐隐约约的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心情很糟糕。 没敢再看楚风流一眼,马文才敷衍一句,习惯性的吹了灯,便顺势仰面躺在了床上,衣服也没脱就随手扯了被子盖在身上,蒙着脑袋装睡觉了。 o(*////▽////*)q 马文才捂脸在床上打了个滚:哎呦,怎么办,他好像喜欢上楚风流了。   ☆、第二十二章 心情很纠结 马文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楚风流动心了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不是心喜而是郁闷,无比的郁闷。 头次见楚风流的时候,他撂下的话是什么来着,他马大少爷这辈子娶谁都不会娶这个奇葩的女人为妻的,将来谁要是娶了这女人那一定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马文才现在就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他天天吆喝着要对祝英台负责,到头来却对自己天天喊着要赶紧嫁出去的人动了坏心思,而且自己还天天自恋的说是楚风流觊觎他,谁知道如今却反了过来,这要脸皮薄又傲娇的马大少爷如何开的了口。 马文才在床上打滚:哎呦,丢死个人了,这可要怎么办哟。 因为昨晚睡得早,自然起的也早,马文才起床纠结的时候,楚风流早就去操场遛了一大圈了,回来的时候还顺手捎了一些早饭。 楚风流将早饭放到桌子上,回头看见马文才还赖在床上,便走过去习惯性的拉拉他的被子,轻轻一扯便露出马文才半个脑袋。马文才没反应,也不睁眼也不说话又悄悄把被子拉起来把脸遮住了。 “不是发烧了吧。”今天反常起的这么晚,楚风流心中疑惑,伸手放上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觉得他没发烧方才放下心,然后摇摇头在凑到马文才耳边大喊一声:“文才兄,上课要迟到了!” 马文才浑身僵了一下,他能感受到楚风流就在自己眼前,而且很近、很近,眼睛稍稍睁开了一条小缝,果不其然就见楚风流笑盈盈的弯身站在自己跟前,眼眸深邃,皓明如水,只要轻轻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她。 眼神一顿,心脏就‘嘭嘭嘭’跳的厉害了,脑子也成了空白一片,楚风流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马文才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哎呦,离这么近,这感觉真是太要命了。 “马文才,你是越来越懒了,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今天下午就放假了,还不早起收拾东西走啊……” 楚风流见他醒了,才直起身子啰嗦着交代今天的行程。 马文才回过神,想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慌忙从被子里出来,然后就在床上翻了个滚,一个侧滚翻就翻到了床的另一边,离的楚风流远远的,急急忙忙的下了床。可等下床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鞋子在另一头,然后又慌里慌神的爬上床,爬到另一边去。见楚风流挡在自己的鞋边,马文才手犹豫一下便将站在床边的楚风流轻轻推开,楚风流轻柔的喊他一句‘文才兄’,马文才又怔了一下,却一句话都没说,慌慌张张的拎着自己的鞋子就跑出去了。 一边跑还一边穿,楚风流叫他就当听不见,那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看的人差点目瞪口呆。楚风流觉得马文才今天一大早起来不太正常,下意识就抬脚在身后追着他出门:“文才兄,你去哪儿,早饭我给你带回来了。” 没想到马文才听见楚风流的声音脚下的步伐却越跑越快,跑出宿舍院落的时候,正好看见另一边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在往学堂走,马文才激动的迎上去,拉着梁山伯的手非常友好的笑道:“上课啊,一起走啊。” “好啊。”梁山伯觉得最近几天马文才已经变好了许多,对于想和他交朋友的人梁山伯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祝英台对满脸笑意的马文才也没有太过排斥,默认的点点头就和他一起走了。 楚风流累的气喘嘘嘘的刚追上来,就看见马文才跟着梁山伯和祝英台走了,跑的太急几乎岔了气,楚风流扶着自己的腰喘着气非常无语:“马文才,让你吃饭,你瞎跑什么,上课好歹也把课本带上啊!” “楚兄,你早啊。”梁山伯和祝英台听见楚风流的声音回过头来打招呼,楚风流一句回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微红的马文才匆匆拽走了。 楚风流停下脚步休息,看着他们一起离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出来,扶着腰无奈的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走吧走吧,书我回去帮你拿。喂,马文才你别忘了吃早饭!” 听见楚风流的声音渐远,马文才这才停了下来,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呆呆的看着楚风流的背影,马文才的脚步忽然就迈不开了。 “马文才,你们这又是在搞什么花样?”祝英台真是对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受够了,整天动不动就吵架还偏偏腻歪的要死,要说他俩没点别的关系祝英台都不相信。 “哎呀真是该死!”马文才局促一会儿,自己骂自己一句不争气的,还是放开了梁山伯,对祝英台解释了一句‘你们先走,我课本忘带了’的话,便转身追着楚风流又匆匆折了回去。 梁山伯和祝英台相互看了一眼,猜不透马文才的心里,便不再管他摇摇头继续勾肩搭背的往学堂走去。 楚风流前脚刚刚买进宿舍,马文才后脚就从后头追了上来,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漫不经心的轻咳一声引起了楚风流的主意,楚风流是真的没想到马文才会回来,很惊讶:“哎?马文才,你回来做什么?课本我帮你带了啊。” 马文才脸色微红,手握成拳抵在嘴角轻咳,见楚风流一副疑惑的模样,马文才赶忙将拳头放下,冷哼了一声:“大爷回来吃早饭。” 楚风流:“……”你特么吃早饭那你刚刚跑什么啊! “看什么看,大爷我刚刚出去打个招呼不行吗?”马文才被楚风流盯得有些心虚,可楚风流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你打招呼就是了,我又没怀疑你脸红什么啊?” 听到‘脸红’二字,马文才的脸色变得更红了,筷子都要握不稳了,哪里还能再吃的下去了。马文才突然就摔了筷子:“谁、谁脸红了,楚风流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大爷不吃了,早饭太难吃了,哼!” 话音刚落,又怒气冲冲的踹门跑了出去,可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跑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这事就当看不见吧。 “你根本尝都没尝一口就说难吃啊!”楚风流真是无语的很,来来回回,简直莫名其妙!谁能告诉她马文才昨晚是受了哪门子的刺激。 …… 端午节将近,果不其然陈夫子当日便宣布了端午节书院要放三天假期的决定。楚风流是相当的激动,马文才告诫过她,说关于楚辞的端午节相亲会完全是马太守一手策划的,其目的就是要让全杭州城里的人都知道楚家被马家退了婚,让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楚家小姐今年都二九年华了还未嫁出去,其阴谋的目的在于借此破坏楚家小姐的闺誉,用来实施打击报复。 对于马文才的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解释,马太守躺枪严重表示真的很忧伤,不过好在楚风流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家闺秀,对这些所谓的闺誉看的一文钱不值,与马文才想法相反,楚风流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认识新朋友的好机会。 下午收拾东西要回家的时候,马文才一直在楚风流耳边灌输相亲认识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是如何如何的不靠谱,可楚风流一想到杭州城优秀的世家子弟都会去早就万分期待的找不到北了,哪里还能再听得进去半分,反倒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当初跟着楚爹出去游玩,曾经也偷偷窥探过的世家公子哥们。 说实话,那些记忆真的是相当的美好,魏晋风流,书生意气,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世家子弟也不在少数,当初若不是楚爹因为自家女儿已有‘未婚夫家’的理由管束着她,楚风流猜那时的自己早就找到合适自己的人,快乐逍遥、共度一生了,谁还要男扮女装来书院读书啊。 听楚风流一直在说相亲的事情,马文才觉得自己万分的挫败,越想越觉得心塞,自己又抹不开脸皮和楚风流说自己已经对她动了心的事实,和小马统一起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马文才郁闷极了,最后干脆就躺床上撂挑子不干了,突然说假期要留在书院不回家了。 马文才还以‘楚风流打赌’输了为由,让她留在书院陪自己,不准去参加什么相亲会。 这件事情要是搁以前,楚风流让着马文才一定百分百的挥手说一句‘那你不去我也不去’的话,可是这次,楚风流想都没想就说让马文才留下也好,免得到时去了破坏她在各位世家子弟中的好的形象。 马文才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要回家好好打扮打扮,相亲会他一定也要去参加,就让楚风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杭州城那些歪瓜裂枣怎么能比和他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马文才相提并论。   ☆、第二十三章 端午相亲会(上) 悦宾楼是杭州城最大的酒楼,能来此消费的起的,大多都是家中有点小钱的世家子弟。 酒楼的占地面积不小,地段却是在杭州城最繁华的地方,门头离官道很近,布局新颖,又环境优美,背靠河道,小桥流水,常有画舫来来往往,多文人雅士谈曲赋诗,畅游期间,景色美不胜收,到是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在此逗留。 世家子弟但在一起吃饭喝酒小聚的多是在一层,有官员暗访或是喜欢安静文雅一点的则喜欢二层小间,马太守是这里的常客。 楚风流刚放假刚回刺史府歇息了一天,第二日一大早便被楚禾叫醒了,原因是马太守派人抬了轿子并且亲自来刺史府接人了。 楚风流一早起来便被楚禾拖着沐浴、化妆、更衣收拾自己了,楚风流穿惯了简洁的男装乍一下子穿上这繁琐的女装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本想穿长裙穿的简单一点,怎奈楚禾不给她一定点商量的余地。还说昨天下午的时候,太守大人就派小马统过来交代好了,就要让自家小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楚风流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不过还是乖乖听了话让楚禾打扮,她是有多大架子能让马太守亲自来接她,还矫情的一堆毛病。 楚风流今日穿的是一件桃红色的束腰长裙,款式简洁选的却是上等的布料,暗色的绣花纹饰镶嵌边缘,很是庄重,宽束的腰封上也绣了繁琐的花纹,恰到好处的将那芊芊细腰以及胸前的轮廓勾勒出来,配上梳好披在身后的长发及腰,无双气质当真是他人难以比拟。 胭脂花红,柳眉娇唇,再配上这一身桃色正装,活脱脱貌若天仙、气质出众的大家闺秀一名,哪里还有昨日御马骑射,风流倜傥的半分影子。 男装有男装的潇洒,女装自然要有女装的娇艳,相亲这辈子只这一次,当然不可以随随便便,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俗套楚风流也难免,她就不信了,她今天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全都展现出来,总不能还找不到一个真心愿意爱她护她还愿娶她为妻的人吧。 楚风流隐隐有点小忧心,自己要嫁出去不能这么难吧。 马太守之前是见惯了楚辞的女装的,但她今天这身打扮还是让马太守惊喜了不少,马太守不禁摇头惊叹,原本的小丫头转眼间便长成了大姑娘了,跟自家闺女似的,真是让人越看与喜爱。 突然想起了自家的熊儿子,马太守脸黑了一层,很是心塞。他这儿子长大了越发管不住了,他真是很难理解,看楚家姑娘这落落大方的气质,马文才这臭小子这都看不上是不是瞎啊! 马太守恨铁不成钢,却看楚辞越看越喜爱,挥挥手让手下拿了一摞画像给楚风流送去,交代她先挑出自己看的顺眼的人,然后相亲之时再叫去一一询问比对,最后再挑出她自己心仪的人。 其实马太守最后用的这招叫做破釜沉舟,就是要把马文才这臭小子的后路给他断了,他以为楚辞天天跟着他就是他的了?总是不觉悟,这小子就是傻,楚辞要是不喜欢他能跟着他进书院,能跟他睡一张床,能天天关心他吃没吃饱饭吗!· 马太守觉得马文才的情商要是有自己一半好,也不至于这到手的媳妇都娶不到,就得让好好看看像楚辞这样的好姑娘有多少人惦记着,再让他整天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马太守在马文才和楚风流之间坚决的选择了支持楚风流,马太守来接楚风流去悦宾楼的时候,马文才还在家精心打扮。小马统真的不想说他快烦死他家少爷了,这衣服换了一身又一身的,明明哪一身都很帅气,可他就是觉得不好看,非要再换,这一大早的都换了十几套了,等你挑完衣服,人家楚姑娘那边亲都相完了。还有梳发型的时候也是这样,还梳原来那个就得了呗,还要挑三拣四的。 小马统快抓狂了,天哪,他家少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磨叽了,救命! 小马统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马文才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小马统踹出门去刺史府偷看楚辞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赶紧回来报告他,他好选一件颜色匹配的穿出门去。 小马统在内心无限吐槽鄙视之中还是乖乖的去了刺史府打探情况,到了刺史府的时候正好看到马太守的和楚辞的轿子离开,楚禾就跟在后面那所轿子边上。小禾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的小长裙,小马统看见小禾的打扮之后突然就有那么点理解自家少爷为什么要打扮那么长时间了,兴奋的偷偷朝着小禾跑过去打招呼,小马统说明来意之后小禾心领神会,朝着小马统眨眨眼睛然后就叫楚风流掀开窗帘探了个头出来。 楚风流手里拿着几张画像递给小禾问她哪个长得更英俊一点,小禾接过去挑的很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也很为难,说哪个都挺好的,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原本被楚风流惊艳了的小马统一把将小禾手里的几张画像夺过来,仰着下巴扫了一眼,然后很不屑的说了一句:“什么啊,比我家少爷差远了!” “去去去,管他什么事。”楚风流很鄙视他,趴在窗户上探出半截身子,给小马统指着介绍,“看见这个没有,当今丞相的远房亲戚,还有这个,家里有万亩良田,这个,生意遍布全国……” 不等楚风流说完,小马统就将那画像抢过来折啊折的折成一小块揣到了怀里,不等两人叫他,转头一溜烟的就跑了个没影。 “小姐,马公子他……”就算楚风流不说,她对马文才的情谊,楚禾还是能看出来些的。楚风流放下帘子又缩进轿子里,撑着下巴道:“我说真的,刚才那几个真的不错的,马文才要是不来,他们能相中我,嫁了也挺好,至少将来不愁吃穿……” 小马统匆匆跑回太守府,马文才在门口等的焦急,小马统脚还没踏进门,马文才就迫不及待问他楚辞今天穿的衣服到底什么颜色,小马统垂着脑袋说是桃红色,还说楚姑娘一打扮,那模样简直是惊为天人,和楚姑娘在书院的时候一点都不像。马文才很自豪的说了句‘那是自然’,然后最不紧不慢的挑了一件天蓝的的束腰长衫来和楚风流的衣服颜色搭配,等马文才终于打扮完了,意气风发走出太守府的时候,小马统才想起来默默的将自己怀里的画像翻出来递给马文才,并且将楚风流同小禾的原话传达给他听。 马文才一听就怒了,简直要气死了,狠狠的将那几人的画像揉烂成一团,摔到地上踩了好多脚都踩不够,嘴里骂道:“这样子的也叫还行,长得比梁山伯还挫,是不是眼瞎!!!” 小马统见马文才如此,自动忽略了他放出来的冷气,好心的补充一句其实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马太守和楚姑娘的轿子已经在去悦宾楼的路上了,想马文才在此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楚姑娘的相亲会怕是早就开始了。 小马统看着马文才瞪大眼睛看恨不得也将他揉烂了狠狠踩上一脚的模样,‘哈哈’一笑,找理由敷衍道:“不过没关系少爷,您要的轿子已经来了,很快就能赶过去的。” 马文才原本是想坐一顶很显自己身份的轿子然后一路拉风着去悦宾楼的,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太守之子马大少爷的身份。可是他忘记了自己早晨起来挑衣服挑了太长时间,不知不觉竟然把时间给耽搁了,马文才简直想把小马统给掐死,这么大的事情这家伙到现在才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回来再收拾你!”马文才撂下一句话,看都没看已经抬过来的轿子,拉过拴在门口的一匹马,下摆一甩,小靴子一扬便翻身上了马,握紧缰绳马鞭一甩,便向悦宾楼冲去,不过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小马统表示很不能理解自家少爷的这一系列举动,头一次想吐槽:你说你又没打算娶人家楚姑娘,人家不就是去相个亲而已,你这一大早的瞎折腾个什么劲,脑子瓦特了。 马文才自然没听到小马统的吐槽,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楚辞要是真的敢见那几个所谓的相亲对象,他分分钟冲进去踩死他们。 “吁~”飞快奔到了悦宾楼门口,马文才一拍马背翻身跳下,正看见太守府的轿子整齐的停在酒楼门口,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人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 马文才火气上蹿,怒目圆睁,飞一般的冲进酒楼,大吼一声:“都特么给老子滚蛋,阿辞是我的!!!” 话音未落,马文才飞起一脚便将酒楼门口遮挡的屏风给踹倒了。   ☆、第二十四章 端午相亲会(中) 马文才浑身放着冷气一甩下摆怒气冲冲的走进楼内,却见楼内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响应。视线扫过一周,只见空空荡荡的大厅之内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吃着零食聊天,哪里能见到楚辞的半分影子。 马文才一瞪眼,疑惑半秒之后又怒了,懒得动手,脚下踢翻了半张凳子,吼道:“人都死哪去了!” 吃零食聊天的人似乎见这情形已经见惯了,摇摇头满脸无奈:“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个了。” “可不是嘛,这伙计都懒得管了,幸好悦宾楼每日收益不少,也不在乎这一、两张桌子凳子的。”对坐一人,点头响应。 “唉,谁让楚姑娘如此貌美还偏偏是当朝刺史大人的千金呢,此次如此盛装出席自然难得,刺史大人的掌上明珠,连太守大人都爱己出,有多少世族子弟挣破脑袋都早想见上一面,这次机会这般难得,酒楼没人招待,也是见怪不怪了。” 马文才直接给听愣了,这说的人是楚辞吗?多少世家子弟挣破脑袋都想见一面是什么意思?楚辞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不用这么夸张吧。 难道说,这酒楼里的人全都去看他的阿辞了吗?! 马文才发愣期间,那桌的两人还在谈笑,看了看这一身贵气的马文才,好心的招呼道:“说的也是,想必这位兄台也是为了一睹楚姑娘的芳容吧。那你可要排队等上好一会儿了,他们都在二楼小苑里等着,楚姑娘此时正和马太守一起和他们挨个谈着呢,你别进去了,进去了也没用,人太多了,挨不上号的,小心太守大人一生气将你赶出去。” 其实马太守也不知道马文才会不会来,一进悦宾楼的时候他也被那火爆的场面吓了一跳。他当初想出帮楚辞相亲的这个主意之后,出门办公和杭州城的那些官员或是老朋友见面的时候顺带着将这件事情提了提,原本想着谁家有合适的少爷公子过来充充场面做做戏给马文才那臭小子看看就好了,谁知道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好多根本都不是杭州本地的。 马太守找来几个眼熟的后生一问,这才知道他那个刺史贤弟一路之上没少宣传啊,马太守突然就觉得自己被坑了,不是说好了这次相亲会只是个过场而已吗,为什么连远在太原的世族子弟都赶来凑热闹了! 马太守眼见事情不对,就想赶紧挽回,哪知楚辞这一路走来早就惊艳了不少人,步履轻盈,娉娉袅袅,衣摆款款,纤腰盈盈,肌肤温润白皙,薄唇微抿,黛颜自含了笑意,水眸流转回眸一笑自是有万千风情流转,魅惑生姿。 在场之人虽有那见惯了风花雪月场间美貌之人,都要忍不住赞叹一句‘好一位貌美佳人’,于是原本是要来撑个场凑个热闹的人全都当了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都要在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风采,不为别的,只为若是有幸能得到佳人青睐,当真这辈子没白活一场了。 楚风流自己也没想到真的回来这么多人,心里只当是楚爹人际关系广,一下子还真找了这么多人来撑场让她挑,楚风流心中实际上并没当回事,但也难免要在表面上下点功夫,不说装装大家闺秀,至少也要将自己稳重的一面展现出来,于是娇俏可人之中又透出落落大方的气质,又让人印象提升了一个好感度。 马太守眼见事情不对,想赶紧的取消了相亲会,可哪里想到自己平时没见过几次的几位官员也在,这些大人都和楚刺史同朝为官关系不错,他们能远道而来本就是为了顺道巴结一下刺史大人,所以带了自家儿子来撑场,到了才知道原来刺史大人因为临时有事又回了都城,将楚家千金的相亲会一事全权托付给了马太守。 他们原本知道马家和楚家有婚约,可是现在见这样子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楚家和马家的婚约已经取消了,楚姑娘又这么貌美,谁不想让自家儿子娶回家,能和刺史大人结亲简直不能更棒了,在他们眼里马太守就是傻,竟然还把好好的婚约给取消了。 马太守躺枪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虽然知道这些人故意拉住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的儿子争取一次机会,马太守心中就算万般为难也不能同他们撕破脸皮,真是相当心塞。 无法,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楚辞对马文才的深刻情义了,若是这次相亲会真的弄巧成拙,那也真的怪他俩有缘无份了。 这下子没有了马太守的,楚风流这边还真的是遇到了些许的小麻烦,来这么些世族子弟好是好,就是他们太过于热情了,楚风流没法子也只能要求他们先在楼下好好聊聊,于是一时之间大家各展才能,自我介绍的有,吟诗的有,作诗的也有,甚至现场抚琴作曲的都有,总归就是各尽所能要引起楚姑娘的注意力。 公子们太热情了楚风流有点顶不住,要是她穿身男装还好,分分钟从后门跳窗就逃了,可烦就烦在她现在穿了身很正气的女装,淑女的样子不可以乱的。楚风流正愁着到底需要选哪一个开始的时候,眼神一瞄正好发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那被挤在角落里的两人竟然是尹俊卿和方家渊。 尹俊卿扶着方家渊的肩膀一个劲的朝这边招手,方家渊打掉他的胳膊脸红道:“俊卿,你做什么,那是楚姑娘不是风流。” “我知道,风流这小子太不靠谱了,说叫我们一起来看他小妹,这么多人他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尹俊卿目不转睛,“你看你看,楚姑娘看我们呢。” 楚风流看见尹俊卿和方家渊自然激动,正愁着没人来帮着解围呢。朝着方家渊和尹俊卿挥挥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小禾要他们跟着进去,楚禾心灵神会,然后就出去说她家小姐要求扬州来的方公子和尹公子先来客房一叙。方家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尹俊卿惊喜之余自认为是楚风流早帮他们打好了招呼,暗暗赞一句‘谁说楚兄不靠谱的’尹俊卿便拉着方家渊掰开人群,在大家的羡慕眼神中跟着楚风流走上了楼梯。 门外剩余的世族子弟因为没挑中自己不免有几分失望,但是因有机会能一睹佳人风采也还是很满足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纵使楚风流此次相亲未能成功,那过了今天,楚刺史家的门槛也会被媒人给踏烂了。 见到熟悉的人,楚风流自然异常高兴,一时兴起朝他俩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真的还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他们。那小动作尹俊卿没看到,方家渊却看得清清楚楚,方家渊原本就心细,待走近了来看这楚辞样貌和动作,简直和楚风流一模一样。 方家渊脑子‘轰’的一下愣了神,他好像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然后就呆愣愣的看着楚姑娘的背影,再也挪不开步子了。 二层小楼,外面是一间大客厅,客厅里不少桌椅,此时还没有人。外头人太热情了,幸好有马太守带了几名随身侍卫在身后护着,否则这别说要挤进房间了,就算是上楼也困难,楚风流快走几步挑了一间大客房,刚想进去却没想到房间先一步自己敞开了。 亲自去推门的楚风流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呼一声后退一大步想稳住身形,却忘记了自己此时穿的是箩衣长裙,踩到衣裙由于惯性顺势便往后仰倒。小禾的手还没来的极伸出来,楚风流便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然后手上一股大力将自己拉住,阻挡了自己后倒的趋势,却又用力过度脑袋一下子撞到了一人胸前。 敞开房门的人是一位长身玉立容貌姣好的青年,而他此时正用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将楚风流揽在怀里,撞痛了的楚风流‘哎呦’一声揉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眼神幽怨的稍一抬头方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样貌,就看了那么一眼就愣住了。 o(*////▽////*)q哇呜,这谁家小哥真的好帅好有型! 楚风流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一下子就停掉了好几拍,花痴脸眼盯着着人家看的几乎拔不出眼来。那青年看见楚风流也不过是眼神稍稍顿了一下,等了几秒钟将楚风流还不从自己怀里起来,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口道歉:“方才是在下莽撞,姑娘没撞疼吧?” (/ω\)哟哟哟,声音好苏,好温润哦!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楚风流星星眼的使劲摇头,碰到这么帅的帅哥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楚风流才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只见那位青年见眼前姑娘无事便点点头说一句‘先告辞’就要离开,楚风流回首就将人拉住了,脸色微微泛红问的很直接:“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有婚配?在下行楚名辞,家住杭州城,未曾婚配,公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姑娘……当心!”青年人显然没想到眼前姑娘一开口说这些话正无语间,话未说完,突然眼神一顿一把揽过楚风流的腰又将其揽入怀中。楚风流只觉得自己跌住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沉醉期间再抬眼却看到那青年手里握着的是一只靴子。 还没等楚风流奇怪一下,这靴子是谁从楼下扔上来的,就听见楼下一声怒喝:“楚辞!你给我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求继续支持。   ☆、第二十五章 端午相亲会(下) 马文才踢翻了桌子急匆匆的转过一楼花园到了二楼小苑时,果不其然发现小苑内外围了满满一大群人,真的把路口都给堵死了。马文才好不容易掰开拥挤的人群挤进去挑脚看清楚了楚风流的样子,还没等好好瞧上一眼这美若天仙是个怎么回事,便又被人挤了出了。 马文才那个焦急,真想将这群人全给打趴下,可是想想又觉不妥,他是堂堂太守之子,正是需要表现他文才彬彬,气质不凡的时候,这样才能和楚辞看气来更加相配,否则都说他小心眼又暴躁,他岂不是形象全无,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正当马文才重新整了整衣襟,想要招呼护着楚风流的那几位马家护卫睁开他们的狗眼瞧瞧,他家大少爷来了还不赶紧滚下来迎接的时候,就在楼下看见一袭桃红色长裙摇曳的楚风流回眸朝着方家渊和尹俊卿挑眉娇笑。虽然楚风流笑的对象不是他,但是就那么一瞬间,马文才就恍惚间觉得自己突然虚空了一样。 何为一眼万年,惊诧余生,也不过如此吧。 或许没有马文才自己想的那么夸张,但是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是原本就很貌美的楚辞呢。那一瞬间,马文才觉得仿似周围的喧嚣都已慢慢远去,整个世界静谧一片就只剩下他和楚风流两个人,马文才终于强烈的意识到他差点错过了什么,好在现在补救还不算晚。 大概还不晚吧…… 痴痴地望着楼上那摸倩影,全世界静的好像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他仿似看到了他的阿辞在朝他笑,他看到了他的阿辞笑的像蜜一样甜甜的朝她招手,他看到了他的阿辞提着裙子拥入了他的怀抱,他看到了他的阿辞伏在他的胸前亲吻他的唇角…… 马文才差点醉死了,直到周围一片唏嘘之声方才将他的思绪唤回来,马文才使劲甩了甩脑袋终于找回了意识,满脸期待的刚想要开口喊上一句‘你们别再痴心妄想了,楚辞已经有未婚夫了’,抬头就发现他家阿辞拥进了别人男人的怀里,一副花痴脸看别的男人看红了脸! 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落差,让马文才差点气死,火气上窜还没开口骂那个臭不要脸的老男人赶紧放开手,却发现他家阿辞回过头去又将人主动拉回来了。 看那一脸花痴的样子,和在书院里看梁山伯的眼神一模一样,虽然听不见楚风流说的什么,但楚风流微微张嘴看那嘴型马文才也猜的到她说了什么!马文才简直要气炸了,脑子一热那还顾的上什么狗屁形象,脱了自己脚上的靴子,大喊一声‘楚辞你给我滚下来’,便用尽全力朝着他们砸了过去。 马文才一时心急再加之火气上窜下意识便将靴子脱了扔上了楼,幸而青年眼疾手快,否则要是楚风流因为发花痴过度,拖慢了反应速度而当场被马文才砸中的话,不说楚风流千辛万苦维持起来楚辞的形象如何,马文才自己恐怕也要成为楼下各大世家子弟讨伐的对象了。 楚风流一听这是马文才的声音,浑身僵硬了一小下赶紧从人家怀里出来,她心中下意识的冒出的想法是自己和背的帅哥约会被抓包了。可之后转念一想,是马文才亲自将她的婚约退了的,而且不止一次说过,他马文才这辈子娶谁都不可能娶楚辞为妻的。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那她还在原地傻傻的等人家回心转意,这不是傻吗!何况她刚刚好像还被一位惊艳了自己的青年搂在怀里,被人家英雄救美了哎,想想真的好羞涩哟。 楚风流越想就越觉得脸红了,从这位青年刚刚的反应程度来看,身手必然不凡啊。楚风流心中差点冒了粉红色的小泡泡,眼神不小心瞟到那人放在腰封里的荷包,荷包露出一角,仔细一瞧,上面竟然绣了一个“祝”字。 楚风流眼神一顿,再仔细一地打量这个青年穿的衣锦布料,惊叹的发现,这外衣长袍的料子上绣花纹竟是上虞特有的刺绣方式。 上虞,祝家!楚风流瞪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兄台竟是上虞祝家庄的人!” 青年眼神微顿也没想到眼前的姑娘不仅细心还这样见多识广,实在难得。好印象一但升起,也就不再计较这姑娘之前的失礼之处了,青年抱拳点点头自我介绍:“上虞祝家,祝英齐。” 尹俊卿这时候终于拉着方家渊到了楚风流眼前,还不等楚风流说话,尹俊卿便先一步惊喜喊道:“原来是英台的兄长!” 祝英齐听到祝英台的名字,神色方才出现应有的动容,问:“你们认识英台?” “是啊是啊,岂止是认识,我们和英台可是同窗的好兄弟,原本我们是要一起来给楚姑娘捧场的,可是他和山伯说有事就没来凑热闹了。”一问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尹俊卿兴奋的啰嗦着解释,“就是没看到风流去哪儿了,他家妹子相亲都不来,英台评价的还真不错,这小子真不是和好兄长,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不过楚姑娘没关系,你要有事尽管和我们说就好了,我们和楚兄都是好兄弟。哦,他一定又和文才兄喝酒去了。” 方家渊到现在还没敢正视楚风流的脸,悄悄拽拽尹俊卿的衣袖,指了指楼下还在发飙的马文才,让他不要再说了。尹俊卿刚刚没注意马文才,现在才看到,刚想过去打招呼,就又听到了马文才的怒吼。 “喂!你们当我是死的吗!都滚开,看清楚大爷是谁你们再拦!”指着那几个护卫,马文才真想糊他们一脸血,连自家少爷都认不出来了,怎么还不去死! 守着楚风流的护卫们这下子才看清楚原来来人是自家少爷赶紧的开道,马文才这才单脚蹦的跳上了楼梯,祝英齐见他如此,面无表情的又将他的鞋子扔到他脚边,毫不在意的道一句‘让自己的鞋子下次长点眼’。马文才接过鞋子穿上心里那个气,抱了他的阿辞,还敢在他的地盘上教训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文才‘咚咚咚’几步踏上楼梯,怒气冲冲的就将楚风流从祝英齐身边拉到了自己怀里,搂着楚风流的腰搂的紧紧的,楚风流没想到马文才一上来就这个样子,被马文才揽在怀里没敢动弹,其实马文才能来她已经够意外的了。 “哎,文才兄自重……”尹俊卿见他上来二话不说就占楚姑娘的便宜,哪里肯让,他还一心想着要将楚姑娘撮合给方家渊呢。 “你闭嘴!”马文才冷着脸瞪他,毫不客气。抬手环顾一周,守着众多世家子弟的面,马文才一字一句宣布:“你们听着,楚辞是我马文才的人!她是我马文才的未婚妻!白纸黑字上婚约写的清清楚楚,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说我马家退了婚?!” 在场之人听罢只愣了一秒钟便又恢复了常态,便听有人回答:“谁说的?当是马太守说的了,楚家和马家的婚约要是没取消,马太守能领着自己的儿媳妇出来办这场相亲会吗?” 马文才:“……”马大人!又是你,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 楚风流听罢马文才的话,觉得不可思议,抬眼看他。此时的马文才也低下头瞧着她,四目相对,楚风流竟在马文才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深的宠溺。楚风流赶紧低下头,有点不敢直视他了,脸色虽说不自觉变了微红,但她却绝对不敢轻易相信马文才的话。 楚风流是真的猜不透马文才心思,也想不明白马文才何故突然转变的这么快。在书院之时,他总觉得那纸婚约是负累,千方百计的想法子要销毁。而这次她满足了马文才的心愿,这家伙怎么又非要自己承认了,难道是看到自己打扮成这样很好看,后悔了? 不可能啊,祝英台也很好看啊,再者说,以自己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来看,马文才也不是那种会以貌取人的人啊。 楚风流低头拿着手指戳脑袋怎么都想不通,忽然灵机一动,楚风流一拍脑袋终于想明白了这事,一定是马文才看她今天有点下不来台,所以才大义凛然的出手相助的。 楚风流轻轻的在马文才胸口上砸了一拳:好兄弟,真是太上道了,可多谢你今天出手相助了。 楚风流心想,既然马文才这么帮她,她怎么能不好好回报呢,窝在马文才怀里主动搂着他的腰,楚风流眉眼弯弯的看着马文才笑: 想娶祝家小九妹吗,没关系全都包在我身上,我记得祝英台说过,她家八哥祝英齐可是没有娶过去妻的哟,吼吼吼吼。马文才你等我拿□后这位温润如玉的祝家兄长,到时,还愁你的祝小九妹到不了手吗? “阿辞……”马文才简直要醉死在楚辞的盈盈笑眼之中了,右手轻轻抚上楚风流柔柔的脸蛋,情不自禁,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章,摁,就这样吧。   ☆、第二十六章 书院新生活 楚风流很郁闷,非常的郁闷,从悦宾楼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刺史府的小花园里发呆,楚禾收拾好东西,叫她准备好返回书院了的时候,楚风流还在怨念。 马文才竟然亲了她!马文才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她!好吧说起来只是亲了一下而已也没怎么样,但问题是他不仅是当着那些世家子弟的面,还是当着祝英齐的面! 楚风流将自己手中的石子狠狠地扔进荷塘里,暗骂一句‘该死’,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这位‘梦中情人!’。 万一他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很随便的人,这可怎么办哟。马文才,都怪马文才,他就是个混蛋,仗着帮自己解围的名义竟然公开占她便宜, 那场相亲会到底怎么散场的楚风流也不想去讲了,最后当然还是马太守出来镇的场。众人都问那到底马家和楚家这婚约究竟算不算数,马太守‘以自己喝醉了不能随意下决定,要等楚刺史从朝中回来方能做决定’为由,应付过去了。 尹俊卿本想着还要把楚姑娘介绍给方家渊,这下子被马文才搞不清楚他和楚辞的关系了,本来还想说马文才不是发誓要娶祝家小九妹为妻的,却因为祝家兄长在场被方家渊及时拉住了。马文才这反应越发的证实了方家渊的猜想,楚姑娘是谁他已经心知肚明了。 而楚风流和马文才的关系,方家渊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些,他们的相处方式已经让这段感情看起来够曲折的了,哪里还忍心再给他们添乱呢。 楚风流到是不怕她的身份被方家渊或是尹俊卿识破,她自己交的朋友什么脾性她自己清楚,自认为到现在为止还没看走眼过,当然除了一个马文才。 楚风流回来的路上就想着怎么弄死马文才和如何在到祝英齐面前找回好感度而费尽心思,不过好在祝英齐这次来杭州只是为了祝家庄的一单生意,虽说不会久留,但只要回去祝家庄交了差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因为太想念祝英台也不放心她,祝英齐决定过段时间就去尼山书院住上一段时间,楚风流正是因为知道祝英齐的打算,知道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所以才没有过多纠缠的。 这件让人郁闷的事情,楚风流在临走又换回男装变成公子哥打扮的时候才终于想通了。 楚辞是楚辞,楚风流是楚风流,在酒楼里被马文才那个大混蛋占了便宜的人是楚辞,能回尼山书院的人是楚风流啊。 楚风流觉得她可以趁着祝英齐回家的这段时间先去和祝英台打好招呼,搞好关系,然后等祝英齐来书院的时候,再多多的投其所好,与之相交,时间长了,祝英齐自然而然的就忘记今天这件事情了。 “对,就这么办!小禾,我们回书院。”一下子想开了的楚风流别提有多开心了,对马文才当众占她便宜一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虽然这是她非常非常宝贵的初吻。 对于楚风流的洒脱来说,马文才可做不到如此,他已经深深的陷进楚风流的那个吻里出不来了,一天到晚精神都恍恍惚惚的,在太守府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个人都会感觉极不舒服。 以前他在家睡觉从不吹灯的,可现在总是要关了灯才能睡的舒坦。马文才到如见才惊觉,原来他有些习惯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楚风流已经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马文才自己在太守府见不到楚风流简直像度日如年,尤其是有了喜欢的人动了情之后,这种日子过着真是要人命,想着那娇小柔软的嘴润马文才又做了一夜春梦这种事情他会说出来吗?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惊醒之后的马文才匆匆洗漱一番,就驾着马车亲自跑去刺史府接楚风流回书院了。 虽然马文才非常不情愿他的阿辞现在还在书院里和一群男人打交道,但是一想到楚风流要是回家了,他在书院里三年见不到人几面就觉得自己非要发疯了不可。 即使他在书院里,有可能每天都会被楚风流气死很多次。 就这样过完端午节之后,书院里的上课日子又正常开始了。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马文才和楚风流之间发生了点微妙的关系。楚风流还是老样子和同伴们玩的开心,尤其是和祝英台,总是要和她打听祝家八哥的事情,总是说要亲自做媒要把自家妹子嫁给他。 尹俊卿去过楚风流的相亲会,问他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到底给他家妹子许配了多少人家。楚风流摇头解释自然是择优录取,还和大家解释说他们是误会了文才兄了,马文才那日在悦宾楼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不过是为了给楚辞解围的嘛。 楚风流每次说着说着就不自觉的绕到了祝英台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脸盈盈,道一句:“祝家八哥,当真是帅的惨绝人寰,小妹惦念很久了,英台帮个忙了。” 楚风流每次说这些的时候,过个几秒钟百分百就会听到马文才摔桌子的声音,众人几乎见怪不怪了。 马文才心里虽然喜欢极了楚风流,每天看她这样打听别的男人的消息真的非常心塞,他现在也不确定楚风流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并不敢太放肆,他害怕他若真的用了强,楚风流就真的不理他了。要是他的心思真的被戳破了的话,楚风流是百分之百的不会和他住一间宿舍的,更别说是坐一张课桌、睡一张床了。 每当马文才想要发飙的时候就深吸一口气好好想想,安慰自己,若是除去那些个所谓情敌不算,他天天一睁眼就能见到楚风流就非常满足了。 所以,在马文才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很明智的就选择恢复了之前书院各自的相处模式,只是这一次反过来换他去暗恋了而已。 ……… 不知道为何,最近书院里传出了他们这一批新近的学子中有女子的言语,山长是觉得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并不可信,根本没去搭理。但是陈夫子却是极其注重书院名声的,要破除这个谣言有个很简单的方法,那就是以后要学子们全都去大澡堂里洗澡,不允许再在各自的宿舍里洗。 陈夫子提这种要求提的有点莫名其妙,一些有洁癖的学子们才不想搭理他,楚风流原本是可以也不搭理的,但是自从举办那次相亲会之后,她还是或多或少的担心会遭人怀疑,尤其是见过她女装的尹俊卿和方家渊。 方家渊还好,最让人不放心的是尹俊卿那个话唠,他回来当天就到处去宣传,楚风流的妹妹是如何的貌美如画,要不是旁边有方家渊及时阻拦,恐怕全世界都该知道了楚风流和自家的楚辞妹子长的一模一样了。 要洗清嫌疑很简单的,楚风流表示这都是小事。 楚风流慢悠悠的逛进大澡堂子,掀开帘子里头热气腾腾的视线很模糊,好多学子都在洗澡间里洗澡,单间的挡着门板,除了露个脑袋之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马文才刚刚洗完,此时刚刚把里衣套在身上,正在系腰带,一抬头竟然看到了楚风流! 楚风流笑脸盈盈眉眼弯弯看着马文才,然后张大嘴巴挑着眉毛很自然地摇头说了一句‘哇偶’。马文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脸色‘刷’的一下就红透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 “哈哈哈,脱衣服洗澡喽。”楚风流一点羞涩的感觉也没有,相反表现的异常兴奋。楚风流说着话,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刚把腰带解开脱下外衣,只穿了件里衣的马文才便飞速的挡在了她面前。 马文才这一刻愤怒的简直想把她眼珠子挖出来然后掐死,怒火涌上心房,马文才几乎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着了,大吼一声:“楚!风!流!”声音之大都快要把澡堂的房梁震下来了,吼得楚风流耳朵轰鸣晕乎乎的。 楚风流觉得眼前冒金星,脑袋撞到马文才的胸前,晕晕乎乎的问他:“文才兄,你是要一起洗个澡吗?” “给!我!滚!出!去!!!”快要气炸了的马文才熟练地拎了某人的领子,这次没有怜惜,朝着门口很大力气的便将人扔了出去,楚风流被倒退了得有十几米然后一个不稳摔倒了地上,还不等喊一句马文才,便被随即甩出来的衣服蒙了脸。 “楚风流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敢进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话刚落音就听‘砰’的下子关门的声音,力量之大几乎将门摔烂。 王蓝田听见动静探出脑袋瞧了瞧,不明所以:“文才兄,这是?” 马文才火气未消气道:“谁放他进来的!楚风流有病,跟他一起洗澡会被传染的!你们谁想被传染就跟他洗吧!哼!” “什么病啊?”对于八卦问题王蓝田很感兴趣。 马文才还在生气,怒吼:“管你什么事!你看他整天娘们兮兮的,那小身板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明显就是肾虚!就是有病!” 马文才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楚风流气死,这澡堂也是她能随便进的吗! “马文才!你出来说明白了!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楚风流被摔得不轻,显然也有点生气。 对于这个问题马文才实在是不能忍,拿着外套穿上鞋子冲出来,拉起地上的楚风流就往外走,还怒气冲冲:“我肾虚?!我肾虚不虚你要不要试试?你试试就知道了!” “马文才,你好不要脸!” “我再不要脸还能不要的过你?!” “你懂个屁,我这招叫以攻当守!主动出击!” “狗屁以攻当守,攻了之后呢,你守了吗?你的守呢!” “擦!马文才!我跟你没完!” …… 王蓝田看着俩人远走歪着脑袋皱眉,小声疑惑:“什么攻啊受啊的?这浓浓的奸/情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入v 第三章 ,求大家继续支持,故事已经过半,全文也就一个馒头的钱,好饿哟,各位打发点咯。   ☆、第二十七章 断掉的袖口 清晨一大早,楚风流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洗漱,开门的时候却意外的在房间门口发现了一封信,信封外头还绑了一朵开的十分灿烂的小红花。 这一发现让楚风流觉得非常惊喜,好像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楚风流将信捡起来反复打量一番,发现信上没有署名字也没有写要送给谁,轻轻蹙眉,回头看了还在睡觉的马文才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拆开。 犹豫了一番,楚风流还是将信拿到了桌子上放好,私拆别人的信不太好,说不定是有人送给马文才的呢,不过这花到是挺好看的。楚风流将花放到鼻子前闻一闻,花香扑鼻霎时让人通心舒畅,心情大好。 心情大好的楚风流随手便找了个花瓶盛满水,插上花之后就将其压倒了信封上,之后才高兴的出去溜圈。楚风流一大早出去溜圈的时候,每次都会顺便去食堂带点早饭回来吃,这些日子几乎都已经成了习惯。 于是,马文才每天早晨一起床,睁开第一眼就能看到桌子上放的整整齐齐的早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揉揉眼睛,伸伸胳膊,马文才下床穿衣服的时候,又瞄见了早饭后头的花瓶里插了朵花,他知道是楚风流放的,女孩子都喜欢花,以前是他疏忽,从来都没为楚风流想过,现在开始弥补应该不算太晚。 马文才决定明天就去后山把梁山伯和祝英台种的那几课桃花树苗都给拔了,然后全都种上楚风流最喜欢的小牡丹。 洗漱好准备吃早餐的马文才又发现了花瓶地下的那封信,信封里没有署名,马文才猜想都没想就将信封给拆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用工工整整的毛笔小楷写着八个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马文才看到这八个字的时候,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心情激动的差点蹦起来,那几个字写起来的时候有些力道不足,有几个笔画还轻颤了几下,显然是因为写这下这句话的时候,那人的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的。马文才此时哪里还想这是不是楚风流本人的字,只当果然楚风流也是喜欢他的,这一大早的是告白、告白啊! 马文才觉得自己的心,翻滚激动的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方才平息下来,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又放回信封,然后将信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突然这信心就足起来了。 他就知道,凭他马文才的魅力还能拿不下个楚风流,原来楚风流是个闷骚型的,喜欢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就想出写情书这么个法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吃着楚风流带回来的早饭,马文才内心笑的很奸诈:喜欢本公子不好意思说出来是吧,那就多写几封情书当补偿吧,有本事你给我抄完一本《诗经》,我看你沉这口气能沉到什么时候。 楚风流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马文才还在吃早饭,最先去花瓶下扫了一眼,发现信不见了,这才知道原来真是有人给马文才送花啊。楚风流有点小好奇,随口问道:“信你收起来看过了吗?” 马文才内心嘚瑟的要命,脸上平静异常,看不出心情好坏,只听他很淡然的点点头回道:“看过了,没什么要紧的,净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有话干嘛不直说。” 说啊楚风流,你说出来,我就很愉快的答应你了,怎么还不说! “哦……”楚风流感觉有点小激动,那信真的是写给马文才的!第一次看到有人给马文才写信哎,她很想八卦一下,但是看马文才这么淡然的样子不像太在乎。 喝了碗粥,楚风流一直在心里分析,难道是书院里的某个小姑娘看上马文才了吗,这不可能,兰姑娘喜欢的人是荀巨伯,其他女眷都有了家室,不可能大晚上来马文才宿舍门缝里塞信塞花。 难不成送信的是个男人…… 楚风流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古怪,脸上的颜色说不出是红还是黑了,可是大男人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大半夜的写信说,写信就写信了还送朵小野花。 马文才当初为什么死命的都不肯认和她的婚约,口口声声说是不想拿自己的婚事当成马太守巩固自己朝中地位的牺牲品,可是他喜欢上祝英台不也是看中了祝家雄厚的实力能帮助马家提高实力吗。再说这几天也没看马文才对祝英台多殷勤了,多半马文才之前说要对祝英台负责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要拿这个当个借口要退了她的婚罢了。 还有,为什么杭州城那么多个优秀的姑娘,马文才都看不上,甚至还要对女色敬而远之呢。眼睛下意识朝马文才的袖子上扫了一眼,楚风流使劲的咽了口唾沫,没敢看马文才的眼睛,低着脑袋匆匆的说了句‘先走一步’,就赶紧拿上自己的课本跑出了宿舍。 马文才见楚风流如此反应,就认定了她是被自己点破心事而害羞了,如此确定了楚风流其实心里也是喜欢他,只是脸皮太薄之后,一股浓浓的自我满足感油然而生。马文才想到此,真是对自己越发自信了,反而不想直接点破他和楚风流的这层关系了,他想多看几次楚风流害羞窘迫的样子了,那一低头的娇羞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呢。 看到楚风流匆匆离去的样子,马文才还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吃着早饭偷乐,可是显然楚风流此时的思想不是和他在一条道上的,马文才那诡异的笑要是现在让楚风流看到,必然会让她喷一口老血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楚风流突然想起来今天早晨听到有人说,她和马文才的王卓然王叔叔会作为这届学子的中正考评官来尼山学院视察,刚想回头来跟马文才说一声,猛然想起了她王叔叔的某些特殊爱好,楚风流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开始发麻,随后摇摇头满脸痛惜的跺跺脚还是跑开了。 楚风流觉得心里燥死了,难不成马文才和他的王叔叔一样,袖子都断掉了吗…… 当‘马文才的袖子是不是断掉了’这一想法从楚风流脑子里冒出来了的时候,她就开始变得寝食难安了,连上课也是整个人蔫蔫的,提不起精神,甚至连早晨起来那封信到底是谁寄过来的都没心思去调查了。 马文才见楚风流如此,很正常的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楚风流突然就浑身僵了一下,不知所措了,结结巴巴道:“王、王叔叔要来了,我、我要去书院门口接他,你自己先回宿舍吧。”说完便把马文才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下去,就要起身离开。 马文才哪里会让她走,使劲又伸出两只手来将她按下,微微蹙眉不满道:“阿辞,你何时在我面前也变得如此拘束了,王叔叔来了,陈夫子会找专门的人去接他的,你急什么,再者说了,王叔叔又不是不认识你,他来这书院一瞧就认出你了,你让他怎么办。他可是来书院考评的,很公正的,书院不收女子,你这样公然藐视礼法,要他怎么办?包庇还是上报朝廷,搞不好你这件事情严重了还会影响书院名声的。” 楚风流:“……”到底想说什么,麻烦说重点,把手拿开好吗,感觉怪怪的好想死。 马文才一把搂过楚风流,靠的近近的在她耳边小声笑道:“待会儿等王叔叔来了,我先去找他说明情况,你就在宿舍里等着,我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再出来见他怎么样。” 楚风流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赶紧推开马文才,浑身抖了一下,站起身语重心长道:“文才兄,这件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觉得我去找王叔叔比你去找合适,我毕竟还是个姑娘家的。” “你都知道你是姑娘家的了,那这种事情当然还是需要男人出马了。阿辞,你什么也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多问,你只需把心心放到肚子里,安安心心的上你的学读你的书,所有问题我都会出马帮你摆平。” 马文才原本想自己能忍得住和楚风流之前的相处模式,可实际上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把楚风流当做他自己的责任,这情话不知不觉的就顺口说出来了:“不止这一件,也不止这三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阿辞,你可愿……” 如果楚风流这时候抬头看一眼马文才的眼睛,一定会从他那柔柔的目光中读出那些真情实意,这种情意是发自内心的,做不了假。只可惜楚风流现在一直低头盯着的是马文才的袖口,那院服的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一缕。 楚风流盯着那缕断线发呆,马文才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她听清楚了没有,手下意识就去拉了那袖口。马文才以为楚风流低着头不做发言是被自己突然的告白一时间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是太着急了,马文才最终安慰了一句‘不要多想,一切有我’之后就要转身离去。 谁知道马文才这一转身,楚风流下意识手上一紧,便听到了‘刺啦’一声响,两人定睛一看,发现是马文才的袖子被楚风流轻而易举的撕烂了。 刚刚没出声的楚风流握着手里的布条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就捂着脸大叫了一声,马文才以为怎么了,吓得赶紧上去拉过楚风流的手反复的查看情况,谁知道下一秒就听楚风流喊道:“啊啊啊,马文才,你的袖子真的断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考过了,呦呦呦~么么亲爱的小天使们。   ☆、第二十八章 中正考评官 “袖子破了你帮我补上就是了,这么惊讶做什么。”马文才很不明白楚风流这般咋呼是为了什么,看看课堂的人都走光了,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么深情的告白楚风流听见了到底是怎么想的,马文才叹口气还是觉得循序渐进的好。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王大人要来了,你还是快回宿舍吧,我先出去探探。”马文才本想让楚风流自己回宿舍,却看到她还在呆呆的攥着自己的袖子发傻,马文才扶额,真心觉得楚风流这几天犯傻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算了,我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走啦。”马文才最终还是不放心楚风流,拉着她的胳膊便和他一同回宿舍去了。 马文才将楚风流送回宿舍之后,换上衣服就匆匆跑去书院门口接考评官了,剩下楚风流一个人在宿舍里胡乱纠结。 楚风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头一次有这么郁闷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奇妙,说不好。按说楚风流之前是确定自己的心意的,她之前是喜欢马文才啊,为什么现在这感觉变得奇奇怪怪的,难道是因为她见过祝家八哥之后,发现了其实这世上其实比马文才好的男人有很多,所以对马文才看不上了吗。 “哎呀,好烦好烦啊。”楚风流挠头发,还是觉得为这种事情烦心不是自己的风格,在床上躺了半刻中,楚风流再起来的时候便又恢复了原样。 管他呢,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谁是谁的,该是谁的,就那样吧。 马文才说喜欢她的那些话,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听听就算了,毕竟他前些日子还一个劲的强调说要对祝英台负责,现在又收了男人的情书宝贝似的放在枕头地下呢,他那中二的心思每天都不一样,天天猜的多累啊。 幸而她自己是想开了,而祝英台也根本不在乎,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当初听的传言真的不错,马文才就是一祸害。楚风流本着要不然还是对马伯伯负点责任的想法,心中暗下决心:马文才,断袖你就断去吧,我总有一天能找出那个人是谁来。 …… 马文才断不断袖,楚风流是不知道,但是书院里来这个中正考评官王卓然王大人确实真的是个娘里娘气的人,脸上抹粉正常,翘兰花指正常,声音尖细说话一惊一乍的也正常,毕竟个人有个人的特殊喜好,不能妄加评论。 楚风流当然也不能乱说话,这王卓然不仅和马太守是故交,和楚刺史的交情也很好。王卓然不曾娶过妻,自然也没有子嗣,他对马文才和楚辞一直是当小辈看待,不说是拿着和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到底也是比其他的学子的亲近了太多。 王卓然这次来尼山书院考评,是他自己请命下来的。最近这段时间,朝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丞相大人觉得朝中官员风气不正,上书要改革朝政,于是朝中些许官员便出现了政见不和的现象,王卓然就看不惯丞相大人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不想跟着他们去搀和,干脆自己请辞将自己外放下杭州,各个地方书院视察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除去那些特殊的兴趣爱好不谈,王卓然这人还是很公正的,他的脾气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你什么事顺着他就万事大吉,你要是和他对着来那他必定要和你死磕到底。 所以楚风流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主动承认错误比较好,整理了整理衣服,楚风流就去找她的王叔叔去了。 出去的时候,听学子们聚堆叽叽喳喳的说什么这个新来的考评官如何如何挑剔,如何如何的难伺候,楚风流心想你们要是知道了他喜欢的是男人,你们就不觉得这些事也算事了。 等等,马文才这么晚还没回来,定然是单独去拜访王卓然了。天哪,两个袖子断了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不会…… 楚风流想到此,吓了一跳,一溜烟的就蹿去了夫子厢房,马文才的清白呀,拼了命也要给保住! “马文才!”楚风流在门外大喊一声,也没敲门抬脚踹门就冲了进去。 此时的王卓然正在和马文才坐在里屋的桌子上喝茶,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倒把马文才惊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楚风流之后脸不自觉的就黑了一层。 王卓然摇头:“小丫头,你这风风火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王叔叔!”楚风流看到房间里面两人和谐的画面,脸上的表情转的飞快,眉眼弯弯的凑上前去装好孩子,“王叔叔远道而来,小侄没有第一时间来接风洗尘实在是不该,该罚!” 马文才是要真心给跪了:“阿辞,我和楚叔叔谈正事呢,没有酒喝。” 王卓然可是喜爱极了楚风流这性子了,扇着扇子,声音尖细的招呼她过去:“哈哈哈,文才啊文才,我现在发现你爹说的还真不错,要是我啊,我也喜欢这性子的儿媳妇。来来来,丫头你过来坐,你的事情,文才已经告诉我了,也是楚老弟宠你是宠上天了,你一个小丫头跑着多男人呆的地方也不嫌难为情。” “幸好是和文才住在一起,要不然啊你这做法定要是为世俗所不容,就算我是你王叔叔,也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网开一面的。” 这话楚风流可不爱听了,一甩下摆在王卓然身边坐下:“什么世俗不世俗的,我活着也不是给谁看的,自己开心就好了。”说到世俗,王叔叔您才是真的勇士呢,我这点小儿科的算什么。 楚风流见到王卓然没生她的气,这才放下心来,偷偷朝马文才挤挤眼睛表示感谢他的仗义相助。马文才被她那模样逗得笑出声来,引起了王卓然的主意。王卓然看见二人这般眉来眼去,心中好笑,道:“看看你们两个这个黏糊样子,你个小丫头也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都等不起,天天腻歪在一起,也不怕影响了文才的前途。” “啊?”楚风流有点听不懂王卓然的话了,接过马文才递过来的额一杯茶道,“王叔叔此话何意?他学习不好是因为他脑子没用在正道上,与我何干?” “咳咳……”马文才手握成拳抵在嘴角装咳嗽。 “哈哈哈,不与你有关,又会同谁有关?”王卓然兰花指一瞧,笑眯眯的言道,“要不是文才说起,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都定好了要今年底就成亲了呢,楚老弟他都没告诉我呢,要不然我这次会来,能不给你们带贺礼吗。说真的,我早都着急等着抱小侄孙了。” “噗……”楚风流一口水喷出来差点呛到,拍桌子表现的很激愤,“马文才!你胡说什么,谁年底要和你成亲了!” 马文才表现的十分淡定,刚刚他同他的王叔叔说了很多话,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今年年底便要将楚辞迎娶过门,楚辞是他的未婚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他们二人又是两情相悦,当然要早早安定下来方为上上之策。 “阿辞,既然你我心意相同,不如将此事早作打算,以防夜长梦多,再生变故。”小马统前几天回来汇报说,最近几日楚家的门槛都被媒人踏破了,这件事情他真的不能忍。 他让小马统派了一队护卫,天天的在刺史府门口守着赶媒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楚风流了。 “马文才!”将茶杯‘嘭’的一下子磕在桌子上,楚风流站起身只觉一阵怒火上蹿,若不是王卓然在跟前,楚风流绝对会直接将桌子给踢烂了。 “阿辞?”马文才没想到楚风流会发这么大的火,明明自己的心意她是知道的,还给自己写了那八个字,难道说是自己太着急,所以惹得楚风流不开心了吗? “王叔叔请见谅,小侄有事现行告辞。”给王卓然行了一礼,楚风流强忍心中的怒火,看都未看马文才一眼,便甩袖子转身而去。马文才见状自然着急挽留,喊了楚辞几声都不见人搭理,知道事情不妙,便匆匆同王卓然道了句抱歉,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王卓然摇着扇子看着马文才风风火火的离开,也不明白这丫头又是坳的什么气,不过他到是有点羡慕这两年轻人了,吵吵闹闹这青梅竹马的感情,总归是差不了的。也怪不得两人总是不成亲,想必楚刺史和马太守为这两人操的心也少不了。 楚风流越走越快,马文才小跑几步方才追上她,站到她跟前挡住她的去路。楚风流看见他就觉得烦,又要转身,却被马文才拉住。 楚风流背靠着墙壁抱着胳膊很是恼火:“起开!挡道了!” 马文才很耐心的找楚风流解决矛盾:“阿辞,无论怎样你也该告诉我,你为何生我的气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楚风流简直要气死了,其实楚风流的智商也不是低,只是一遇到马文才的事情,就会变得极易恼怒。 “马文才你太贱了,你明明喜欢男人你还总是要缠着我嫁给你,有病是不是!” 他喜欢男人?!听了楚风流的话,马文才懵了,沉默几秒才回答道:“阿辞,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的。” 楚风流:“……”请问我可以爆粗口吗? 作者有话要说:楚风流内心一万匹草泥马跑过,我勒个擦啊,竟然承认了~~   ☆、第二十九章 感觉心好累 马文才觉得楚风流好像理解错了某件事情,而且错的很离谱。 马文才被楚风流气的有点想笑,真是不知道她这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天天说他脑子不想正经事,此时一瞧也知道真的不想正经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虽然马文才并不清楚楚风流到底是如何猜测到他是有断袖的爱好的,但是有一点他却可以确定了,他自己之前必然是表现的太过拘谨,才让楚风流一而再再而三的理解错误。 所以这次,马文才不打算再浪费口舌解释这件无中生有的荒谬事了,直接拿出对付女人的法子来,最简单不过了。其实有些事情他早就想做了,能忍到今天也算他定力非凡了。 楚风流背靠着墙壁,单脚撑在上头抱着胳膊,脸黑的等着马文才解释。说实话这么个大好青年偏偏是个断袖,真的很让人痛心啊。 等了几秒种不见马文才说话,楚风流这才抬头看他,下一刻却见到马文才单手撑着墙壁,脸就凑了上来。一阵淡淡的熏香味道缭绕鼻息,楚风流微愣,稍一偏头就发现马文才的胳膊挡在了自己耳际…… 嗯……这姿势很是暧昧,楚风流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子稍稍往后一仰,就靠在了墙壁上,看着马文才很不耐烦:“你做什么,干嘛靠这么近?” “你一直怀疑我喜欢男人?”马文才脸又朝前凑了一分,眼睛一直盯着楚风流看,黑烁眼眸含水倒映的全都是眼前之人的影子,清澈的深情的样子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你刚刚自己承认的……”楚风流一抬头就对上了马文才那双眼睛,双眼皮很明显,剑眉星眸流光闪动,鼻梁很挺,嘴唇薄薄的因为微笑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是没想到你连这种理由都想的出来,阿辞那我之前说过的话,你为何装作听不见,你只是在逃避……”四目相对,马文才可劲的放电,楚风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撑到了马文才胸前,能试得出他的心其实跳的很厉害。似乎周围的声音都静止了,只能听到彼此间的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马文才勾唇一笑,再朝前凑近一分,少女身上微微的散发的体香都能闻的到,只要再稍稍一低唇就能吻到那微扬的眉角。 楚风流一挑脚,一使劲便用脑袋使劲撞了马文才的鼻梁,马文才吃痛,‘哎呦’一声抬起右手捂自己的鼻子,面色很难看。楚风流还是一脸嫌弃:“能不能别凑这么近,显得你脸好大呀。你看你看,你脸上的都起痘痘了,是不是这几天都没睡好觉,是不是消化不良便秘啊。” 马文才捂着鼻子欲哭无泪,能不能别这样破坏气氛。 使劲将马文才撑在墙上的胳膊推下来,楚风流一转身走出墙角,回到小道上理所当然的嘱咐:“别天天吃饼了,多吃点青菜,对身体好。” 楚风流回头拍拍还在捂着鼻子的马文才,语重心长:“毕竟,上面下面都很累的。哎呀,文才兄你不是下面的那个吧!”见马文才不说话默认,楚风流震惊之后真是火大,“马文才你太丢我的人了,争点气好不好!” 如果楚风流回过头看一眼,马文才一定能发现他的脸此刻烂成了什么样。捂着鼻子的马文才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命运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早晚的都会被楚风流气死的。 真的,若是较真,他一天被气死一次也差不多了。 算了,马文才早就认命了。 “帕子拿来用一下。”马文才很淡定的伸手和楚风流借手帕,楚风流疑惑的看他,马文才将捂着鼻子的手拿下来时,楚风流才发现,马文才刚刚被自己撞得流鼻血了。 “哎呀。”楚风流一瞧这架势,赶紧拿了帕子递给马文才,然后好心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马文才拿着手帕捂着鼻子不想说话了,感觉心好累。_(:3」 ∠)_ 马文才现在根本不想开口,心里想楚风流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她最近接触了哪些人,她不会去什么青楼小倌里转悠过吧,否则她一大家闺秀的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还是说她就是胡乱听说的,压根本就不知道这说的是些什么意思,否则没可能说出来都不脸红心跳的。 那边马文才不说话,这边楚风流也觉得自己刚刚开玩笑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可是又不好再提一遍。 气氛有那么一丁点的尴尬,两人并排而行,一时无话。 转过操场,楚风流发现梁山伯在挑水,满头大汗的样子一看就是挑了好长时间了。楚风流一时好奇快走几步上去询问怎么回事,原来是王卓然故意为难梁山伯,要他天亮之前,把水缸里的水全部挑满。 楚风流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这样下去梁山伯这水天亮也挑不满,或许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管马文才,楚风流跑过去帮梁山伯挑水了。 这么累的活梁山伯哪里肯让楚风流插手,可是他这样子明显都快虚脱了,若再坚持下去非晕了不可。楚风流替梁山伯将肩上的担子扯下来放到一边,扶着梁山伯坐下,然后自腰间拿了快手帕递给他擦汗,全新的帕子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纱料,梁山伯哪里肯接,楚风流就知道梁山伯会这样,干脆就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别动,然后蹲到他身边仔细的帮他擦起脸来,动作娴熟,异常自然。 马文才站在一边,将捂着自己鼻子的手帕拿下来,上面早已血迹斑斑,好在鼻子上的伤不是很严重,血流了一些很快就止住了。马文才异常的不开心,他都流血了楚风流都没亲自帮他擦过呢! 火大!差距待遇这么大! 马文才原是想将手帕扔了,想了想还是留下了。慢慢走到两人身侧抱着胳膊很不开心,冷声道:“梁山伯他这是活该,祝英台不知天高地厚顶撞王大人,梁山伯为她强出头自己撞上去的,这记性是该好好长长,否则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吃大亏,只怕到那时就是性命攸关的问题了,这些道理平常人都懂,你又何必帮他!” 今天王卓然轿子来书院的时候,山长和夫子带领了一部分学子出门口迎接,王卓然有点小洁癖自然挑剔了许多,他看祝英台白白净净的点名要她搀扶,祝英台看不惯他龟毛的样子,理都不想搭理,梁山伯好心上去解围,王卓然碍于山长在场不好不满。等到了厢房之后又点名要祝英台给他打洗澡水准备晚上洗澡,梁山伯说祝英台身子弱不能干这么累的活,王卓然当时就觉得祝英台太过娇气,偏偏还是个不会看眼色服软的人,王卓然向来不喜欢这种装高冷不识时务之人,刚来书院就想先来个下马威,便拿了为祝英台出头的梁山伯开了刀。 “山伯!”马文才刚刚说完,祝英台便赶了过来手里拿着的吃的,梁山伯从中午接王大人之后就没吃过午饭,祝英台是帮他做饭去了,这一回来就听见马文才这么说梁山伯,心里自然很生气。马文才和王卓然的关系,在王卓然刚进书院笑着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其实马文才也没想到王卓然会守着众位学子直接喊他的名字,因为他更不想让大家觉得他榜上有名是凭着关系的原因。 可是祝英台自小便看不起这种人,马文才刚刚给他的一点好感,此时又是荡然无存,祝英台扶着梁山伯坐下一直在给他顺气,瞥了马文才一眼,冷声道:“不错!我祝英台做事向来随心而为,从不懂何为察言观色,左右逢迎,平常人都懂得道理,偏偏我祝英台不懂!你们怕他我偏不怕,是他无理取闹在先,我又何必卑躬屈膝,朝他卖笑!” 马文才听罢点点头,顺便将楚风流拉道自己身边尽量远离了梁山伯,对祝英台笑道:“好一句‘做事向来随心而为’,可这不管不顾随心的下场便是如此,你也看到了,你任性的造成的后果,有他来担也是理所当然。”马文才说着顺手将楚风流手里给梁山伯擦汗的手帕夺过来,丢开了老远。 “你!”祝英台还想说什么,却被歇息过来的梁山伯拽下了,梁山伯笑笑看着祝英台,笑的温暖:“作为英台的大哥,我希望她这一辈子都可以随心而活,为此,我受多少累也是心甘情愿的。” “山伯……”祝英台感动的泪都要流出来了,楚风流握着马文才胳膊的手紧了紧,眼眶泛红的感慨:“这种绝世的好男人啊,太让人感动了,我若是祝英台,死了都要嫁啊!” “什么?!”马文才脸霎时就黑了,内心抓狂。 (╯‵□′)╯︵┻━┻这样就死都嫁了?这样的傻缺也能称之为绝世好男人?!开什么玩笑,我刚刚也说了那么多情话你怎么偏偏一句都没听进去! 别啰嗦了,梁山伯滚出来决斗吧!!!   ☆、第三十章 互通的心意 对于楚风流说梁山伯是绝世好男人这句话,马文才绝对不能忍,蹿起火来撸袖子就要和梁山伯干一架,结果马文才刚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梁山伯头晕的眼前一花就晕倒在了马文才怀里。 祝英台吓到了,一直在大声喊梁山伯的名字,马文才很无辜,他还什么都没做,梁山伯就弱晕过去了,这样体制的男人也能称之为男人吗,马文才真的很想鄙视他。 楚风流见梁山伯唇色惨白,估计是疲劳过度,让马文才赶紧将他背去医舍给兰姑娘诊治一番,马文才无奈不能推辞,十分不乐意的将梁山伯背在后背上,一路拖去了医舍。 到了医舍,兰姑娘诊治一番说并无大碍开了药之后,便让晕倒的梁山伯住在医舍休息一晚上。梁山伯有祝英台和四九照料,楚风流也晚上也没有留在医舍的必要。马文才一路上把梁山伯被到医舍,累的腰酸背痛的。这和他当初背楚风流的感觉的完全不一样,梁山伯恐怕连楚风流两倍的体重都有了。 这样一折腾天色就暗淡下来了,楚风流原本还想着替梁山伯去王卓然那边知会一声,可是马文才憋屈了一路哪里还肯再让楚风流离开。 马文才想,他本来应该揍梁山伯一顿的,怎么到头来变成了他把梁山伯给救了呢。梁山伯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有了祝英台还不够,竟然又使出一招苦肉计来欺骗她家阿辞的同情,简直是丧心病狂,不要脸到极点了。 呸你个绝世好男人,苦肉计谁不会用啊。 看了一眼前面走的匆忙的楚风流,马文才捂着自己的腰大声‘哎呦’一声,就背倚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楚风流回头,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满脸痛苦神色的马文才,心中一惊,赶紧跑回去查看情况:“文才兄,文才兄你怎么了?” 马文才捂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颤抖,低着头咬牙不说话,可他越是如此,楚风流才越是担忧。楚风流跑过来扶他,马文才轻轻推开楚风流的手,艰难摇头:“阿辞,我死不死的无所谓,还是梁山伯要紧,你去帮他吧。” 马文才这话说出来,到让楚风流有些难为情了,想了想确实对梁山伯的关心大过马文才了。“梁山伯那里有祝英台看着应该没问题,文才兄,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再扶你回医舍好了。” 还要回去看梁山伯?马文才拒绝的很干脆:“不用了!让我自己孤单一人寂寞的死在这里好了,反正书院里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在乎我了,走吧,快走吧。” 马文才说到这里,楚风流要是还听不出他的话中含义就真的太过分了,其实有些话说明白了也没那么多事了,楚风流不想面对面的和马文才把话挑开,是因为她现在心里真的很乱,乱的要死。 暗恋是一回事,明恋又是另一回事了,每每想到此心里跳的厉害怎么办? 楚风流蹲□伸手揽过马文才的腰,将他的右手胳膊搭在自己另一边的肩膀上,用力把他扶起来,低着头小声道:“梁山伯哪有马大少爷重要?” “阿辞,还是你对我好。”马文才见自己的计策奏效,心里别提多美了,拦着楚风流的脖子使劲往她身上靠,楚风流吃力拦着马文才腰上的手,只能更使劲才能扶住他。 两人一路上走的很吃力,楚风流稍稍不满:“文才兄,你是扭到腰了吗?” 马文才揉揉老腰使劲点头:“可不是嘛,都怪梁山伯,他太沉了,压得我腰痛死了。” 楚风流:“……” 马文才刚刚是不是又自己承认了什么东西,哎呦,这关系乱的,简直惨不忍不。能不能别把纯洁的梁山伯扯进来,他至今连祝英台的身份还没怀疑过呢。 马文才一低头看到楚风流挑眉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他,然后回忆了一下刚刚说过的话就知道楚风流一定又是脑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马文才怔了一下赶紧大声解释:“喂!瞎想什么呢!” “咳,没什么。”楚风流装作没事的样子,见马文才又生气,楚风流转没忍住移话题,“文才兄,今早那封信是谁送你的?” 马文才觉得非常意外,停住脚步惊道:“难道不是你送我的?!” “我?!”楚风流一听马文才这话,便知道原来不仅是自己误会了,连马文才也误会了,赶紧解释,“当然不是,那是今早有人塞到门缝里的,顺便还放了一朵花呢,你拆开看了,我以为是有人给你的!” 马文才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楚风流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男人的原因了,但又为那八个字不是楚风流写的而失落。如果那封信真的是个男的写的,不是送给他的,那一定是有人写给楚风流的。 书院里哪里有那么多人是断袖,最大的可能性或许是楚风流的身份被谁识破了,那人在端午节的相亲会上见过楚辞,偷偷喜欢上之后,一路追到书院来了。 马文才一想到这儿又觉得火大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知道楚风流就是楚辞还知道她住在书院的哪家宿舍里。 楚辞的行踪暴露,马文才虽说不担心,但是敌人在暗处,这也算是个隐患。马文才很气恼,果然是觊觎他家阿辞的人太多了是吧。 马文才搂住楚风流的胳膊一紧,另一只手顺势一抬将楚风流搂着他的腰的手也给握住了,楚风流没法动弹,整个人就被马文才圈在怀里了,马文才低头看着楚风流笑的很阴险:“所以说,阿辞,这便是你怀疑我有龙阳之好的原因?” 楚风流脸色一红,偏过头不去看他,心中本着死就死了的想法,干脆承认道:“啊,大半夜有男人给你送花写情书,你还宝贝似的放在枕头地下抱着睡觉,谁能不怀疑?” “你明知道,我那是以为这是你送的,阿辞,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吗?”马文才现在对于祝英台的事情真的是后悔死了,有了前科之后,现在说什么都不相信了,谁来告诉他到底怎么做才能挽回他那逝去的形象啊。 “明白是明白,只是……”楚风流心里的感觉非常奇怪,心跳的有点快,之前马文才说的这些话,她都当成是他胡言乱语,随口一说的,这突然一时当了真还真的有点心慌慌的没做好全面准备。 马文才这个人优点是有,但缺点也不少,她最不能忍的是马文才自己私自下决定‘今年年底就要将他们的婚礼办了’这件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和她商量就私自做决定,简直是找死。这也是楚风流开始不想搭理马文才的原因,不过后来想想,马文才这样做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如果马文才承认婚约,自己还是顶着他的未婚妻的身份的。 楚风流想到此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马文才是她的未婚夫啊,所以他们两个折腾过来折腾过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楚风流深呼一口气:算了,这样就这样吧,先确定一下关系也不会怎样,要是以后觉得不合适的话还可以再分手。 大概可以再分的吧…… 楚风流明显心里其实已经动容,都到这种地步了,她要是再不想承认他对马文才动感情的话,那原因不是傲娇就是害羞了啊。 马文才也是个笨蛋,这样都看不出来也真是够了。 楚风流刚刚想通了自己的心意,那边马文才还在着急,掰过楚风流的肩膀皱眉:“只是什么?阿辞,你到底怎样才相信我啊,难道我为你去死了,你才信?” 楚风流皱眉:“呸,说什么狗屁话,你要真去死了,那不是要让我一个大好姑娘下半辈子守活寡了吗?你想死的话先把婚约退了再死不迟。” 马文才反应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又一把就将楚风流揽在了怀里,异常激动:“阿辞,你这是答应了,答应我了是吗?!” 楚风流将脑袋埋在马文才胸口,衣服上有股淡淡的熏香,她轻轻的点点头道:“你看中我是你自己眼光太差,怪不得我。你当初还说,谁娶了我就是谁眼瞎,马文才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可别当真了啊。” 马文才内心激动的捂脸,泪目了:“是是是,我眼瞎,全家都眼瞎。” 楚风流无言以对,还没说一句马文才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马文才哭笑不得:“是是是,我脑袋被门夹了。” 楚风流:“……”为什么突然有种高富帅突然转成了*、丝的感觉。 不过这事情一但做了决定,就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楚风流心情不错,将还在犯蠢的马文才推开一些,从他怀里出来。这小道上也不隐蔽,人来人往的见到两个大男人搂在一块,这么暧昧的模样那还得了。 谁知道马文才一旦犯起贱来真是谁都拉不住,马文才听到楚风流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之后,一时兴奋的忘乎所以,手拉住楚风流的手便将她又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一个矮身弯腰便将楚风流拦腿面对面抱了起来,仰头看着她大笑着原地转了几个圈。 楚风流没想到马文才突然就抱着她转起圈圈来,被转的头晕目眩的简直快要吐了,赶紧让他放手,马文才再将楚风流紧紧搂在怀里的时候,楚风流已经被他勒的喘不过气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反抗。 楚风流欲哭无泪的有点后悔了,骨子里的马文才是不是根本不是什么高富帅,他其实是个逗比吧…… 那边马文才心里高兴的忘乎所以,这边藏在墙角的王蓝田拉扯着衣角,远远地望着那边两人亲密举动,脸拉了老长。 王蓝田使劲踢了旁边墙角一脚,暗骂:“早知道他们关系不正常了,一对狗男男,哼!”说完便羞红着脸,甩袖子转身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王蓝田手缴衣袖满脸怨念,狗男男,上次在澡堂子里说攻受问题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关系不正常了,可恶,为什么好桑心。   ☆、第三十一章 王蓝田一转身,被身后的尹俊卿和方家渊吓了一大跳,怒道:“你们俩在这儿做什么!” 方家渊背倚着墙一直望着楚风流那边不搭理他也不说话,尹俊卿打了个哈欠,挡在王蓝田身前挑眉笑道:“在偷看你口中的那对狗男男偷情啊,你刚刚不是偷看的挺入迷的吗,怎么羡慕啊。” “我呸!他们两个做出这等败坏书院名声的苟且之事,我、我……”王蓝田到是有点不敢看尹俊卿的眼睛了,尹俊卿步步走近王蓝田笑的奸诈。王蓝田有点心虚的往后一退就退到墙边,看着尹俊卿突然就结巴了,“你、你想干嘛!” 尹俊卿学了马文才单手撑在墙上,居高临下的俯首看着退无路可退的王蓝田笑的很媚:“王兄觉得我这是想干嘛?只是不知王兄现在感觉如何,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这脸上一副娇羞的红晕是气的啊。” 王蓝田捂紧了自己的胸襟,咬牙气道:“姓尹的,难不成你也是断袖!我早就看你和方家渊不清不楚了。” 尹俊卿听罢大笑,悄悄指了指转角边远方走来的陈夫子,道:“王蓝田,你说我这一低头下去,夫子会不会觉得你我不清不楚?” “尹俊卿你滚开!一定是跟姓楚的学的好不要脸,哼!”王蓝田使劲将尹俊卿推开了老远,整了整自己发皱的衣襟,然后冷哼了一声,就逃似离开了。 方家渊扶住尹俊卿有些担心:“你这么逗他,也不怕他恼羞成怒,对风流不利吗?” 尹俊卿拍拍衣服满脸无所谓:“我猜王蓝田他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话说回来,楚兄真的就是楚姑娘啊,我可真是笨,见过她都不相识,眼力劲还不如你呢。我说端午那天怎么不见他身影,风流他这样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些。” 尹俊卿叹了口气,拍拍方家渊的肩膀,安慰他:“你喜欢她多久了?” “悦宾楼见她第一眼的时候,知道她就是楚兄之后,就深陷其中了。”方家渊第一次这么主动,回想起来见到楚辞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微发红,“俊卿,你别笑话我,其实三天之前我就想给楚姑娘写封情书了,只是废了好些纸怎么写都不满意,昨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她送去,却连门都没敢敲开。” “到现在看起来,总归是晚了一步,风流和文才兄青梅竹马,她自己也喜欢,我也相信文才兄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俊卿,我的事你一直这么上心,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我方家渊能有你这么个好兄弟,也不枉此生了,何况书院里还有山伯、英台、巨伯,还有风流这么多好好朋友,已经够满足了,真的不能要求太多了。” 尹俊卿很欣慰的笑道:“瞎说什么实话,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么客气的话,楚辞是个好姑娘,马文才会好好待她的。你也是个大好青年,将来何愁找不到一心待你之人,走走走,别说这些了,今晚下山喝酒去,我请客就喝他个不醉不归!”管他什么考评官呢,这些哪里有兄弟重要。 “好,不醉不归!”方家渊难得也违抗了一次院规,跟着尹俊卿下山去了。方家渊就知道尹俊卿的人品靠得住,只因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去给楚风流塞情书被抓包了,不得已才将实情如实相告的。 好在楚风流眼光不错,交的朋友都能靠得住,王蓝田被尹俊卿调戏的暂时也没好意思去点破楚风流和马文才的关系。 于是,书院一连几日相安无事,马文才偶尔犯犯贱也能调节一下气氛,不影响楚风流在书院的心情。 而书院里最让人忧心的却是祝英台和梁山伯,真的不是马文才故意鄙视这两人的智商,可偏偏祝英台就是个爱惹事的性子。原本那天祝英台言语冲撞了王卓然之后,让梁山伯顶了黑锅泪晕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没想到王卓然不根据九品中正的选举,也不管梁山伯是不是品学兼优,就因为他平民出身,便将他的品状排行给降到了下等。 祝英台以为王卓然是因为她的缘故又趁机报复梁山伯便去找他理论,说自己已经和梁山伯结拜为异性兄弟,那梁山伯自然也算是上虞祝家的人,让王卓然给梁山伯改品状排名。 其实这件事情楚风流不想插手的,这个时代品状排行中正选举都是先看家世再看成绩的,按道理来讲王卓然的品状考核并无不妥之处,只不过祝英台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公,直白的性子自然而然的又惹了王卓然不满。王卓然大怒,他帮梁山伯公正品状排名可以,但却顺手将祝英台的品状降到了最低,管你是不是上虞祝家的人。 这件事情已发生,祝英台原本就不是为仕途而进书院读书自然不在乎,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让梁山伯心中不安之极,梁山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自责的认为是自己连累了英台,自然寝食难安。 梁山伯觉得祝英台对他好的有点过分了,连仕途都不要了,他劝过祝英台不要为了他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可梁山伯越是如此,祝英台对他的情义就越发的浓重起来,然后越陷越深,自己都拔不出来了。 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这几日便陷入了这样一种稍稍尴尬的处境之中,似乎有些情义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兄弟之情,王蓝田看见他们这个样子,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楚风流和马文才的关系,守着梁山伯的面骂了一句‘竟然又一对狗男男’结果让梁山伯震惊了半天。 梁山伯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但是那奇怪的感觉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又熄灭在了对祝英台前途的担忧上,梁山伯原本想着背着祝英台在王卓然面前服个软,道个歉求他放过祝英台也就罢了。但又害怕祝英台知道了此事就会生他的气,纠结一番傍晚的时候,梁山伯还是敲响了楚风流宿舍的门。 梁山伯其实不知道楚风流和王卓然的关系,但是楚风流一向机灵,想必这种事情一定能帮他出出主意,不得已才来麻烦的。楚风流一听梁山伯的来意,当然不会推辞。 此事再简单不过,两人何必搞得如此大费周章。 不等马文才回来,楚风流拍拍胸脯表示此事包在她身上,便拉着梁山伯并肩去找王卓然了。之前楚风流听马文才说起过,说是他听陈夫子偶然说过,王卓然之所以看不惯梁山伯除了祝英台的原因之外,还有是因为梁山伯写过的文章因为山长推荐,曾经得到过当朝丞相大人的大力赞赏,王卓然反感当朝丞相的做事风格,打压梁山伯的另一个目的,是不想让他有机会进官场成为丞相的门生。 王卓然这些官场理论,楚风流暂时听不懂,不过她也不想懂,她只知道梁山伯将来若是为官,必定能做一个以百姓为己任的好官,这样就够了。 到了王卓然的书房,楚风流让梁山伯在门外不远处等着不要进去,自己先进去试探了一番,完全忘记了她今天晚上还答应了马文才,要和他一起去后山看星星的事情。 马文才办完事情回到宿舍之后,发现楚风流已经不在宿舍了,从楚禾哪里得知,楚风流是跟着梁山伯一起走了,马文才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抬头看看夜空,乌云密布,哪里有一颗星星的影子,这天变得也够快的,担心晚上会下雨,马文才当即便决定拿把伞去接楚风流回来。 祝英台知道马文才和王卓然关系不一般,傍晚的时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量一番,还是怕因为自己的心高气傲,害了梁山伯的大好前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放□段去找了马文才帮忙了。 所以,马文才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恰巧而来的祝英台。听清祝英台的来意之后,马文才在心中不屑,早知此时困境当初又何必自找麻烦。 听楚禾说,楚风流是跟着梁山伯走了,马文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楚风流去找王卓然了,马文才是真的担心楚风流一时犯傻,就和祝英台一样顶撞了王卓然将自己扯进去陷于险地,于是便答应了祝英台的请求跟他一起朝王卓然的客房走去。 马文才之前一直听马太守夸楚风流行事稳重,在这件事情他到真想看看楚风流到底能想出个怎样的解决法子。 王卓然的厢房里,楚风流已经推门进去了好大一会儿,梁山伯站在院外徘徊很是担忧。祝英台一见梁山伯在此怔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了梁山伯的目的,感动的目光闪烁,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冲过去就拉住了他。梁山伯见到祝英台带了马文才来,自也知道祝英台一定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天空中忽的闪过一道惊雷,梁山伯和祝英台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不为所动,上演了一出苦情戏码。祝英台说梁山伯怎么这么傻,背着她自己来找王卓然谈判。梁山伯又回过头来说祝英台真傻,不是一样为了他放□段去求了别人。 马文才真的听不下去了,略嫌弃:“够了,你们俩都是傻子谁也别推辞了!” 马文才给恶心坏了,你们俩是在这里卿卿我我的舒服了,我家阿辞一个人还在里头受苦受累呢! 他尤其是看梁山伯不顺眼,眼看梁山伯要将比他小一头的祝英台揽入怀中,还没等梁山伯伸手,马文才瞅准时机突然跑到梁山伯身后狠狠踢了他一脚。 梁山伯猝不及防‘哎哟’一声扑倒在地,差点将祝英台带倒,之前还含情脉脉,如今狼狈异常的两人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哪里还能见到罪魁祸首的身影。 马文才早就快跑两步,踹开王卓然的房门蹿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文才:哟哟哟,秀恩爱会死的很快哟。   ☆、第三十二章 楚风流蹭到王卓然身边,笑的很乖巧:“王叔叔何必自降身份和梁山伯生气,生气伤身还破坏了您的清誉,多不划算。” 王卓然摇扇子瞥了楚风流一眼,哼了一声:“你果然是来替那个梁山伯做说客的。” “梁山伯虽然是我的同窗,但终归不如王叔叔来的亲近,侄女这是向着王叔叔呢。” “是吗?”王卓然很怀疑。 “那是当然,是为您的清誉着想。王叔叔您的官场恩怨我也不懂,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更好的解决法子。”楚风流眼角轻佻,一看定又是有了什么鬼主意,王卓然到是很有兴趣,‘嗯’了一声点点头听她讲。 楚风流看见这法子可行,清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解:“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王叔叔,您不是担心当朝丞相欣赏梁山伯的文才吗,那您可以先他一步将梁山伯收入自己门下啊,撬他墙角这法子怎么样。” 王卓然眼前一亮似乎觉得这主意还挺新颖,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楚风流眯眯眼睛,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笑的似乎很狡诈:“到时候啊,丞相要是知道梁山伯不仅巴结他,又回来巴结王叔叔你,他自然就会看出梁山伯是个两面三刀、左右逢源的伪君子,自然觉得他品行低劣不堪,那之前的好感不是一扫而光了吗,怎么还会提拔他。反过来,实际上梁山伯这人很重情义,若是王叔叔此时不嫌弃他出身平凡,还破格提拔他,凭梁山伯的性子必会对王叔叔感恩戴德,铭记一生。” “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敌人潜在主力抹杀,反为我所用,才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哪里用的着王叔叔您和小孩子置这些闲气。”楚风流手指一下一下轻扣着桌面,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王卓然听罢点点头到是觉得这个想法很新颖,扇着扇子沉默几秒思量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算了,这梁山伯是可以放过,但是那个祝英台却实在是不讨喜,仗着家中地位,连夫子都不放在眼里,心高气傲,着实讨厌。我就想看他们兄弟反目成仇,我这心里才舒坦!” 楚风流摊摊手,小声道:“祝英台自小在家里被宠着长大,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在她眼里黑就黑,白就是白,就没有口蜜腹剑,曲意逢迎之说,其实这种性情也是难得。” 王卓然冷笑一声,原本缓和的脸色似又有变黑的趋势,楚风流一拍桌子提声道:“嘿,其实这个就更好办了,祝英台也确实该长些教训,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也是该让她明白明白。” “楚叔叔,不若您现在便修书一封,将祝英台未经宗族认可便私自同平民子弟梁山伯结拜这件事情告知上虞祝家,此时非同小可,祝家家大业大,家规必然严格,祝英台结拜此事必是触犯家规之举,到时他祝家庄的人自会亲自派人来收拾祝英台,必然也不会承认梁山伯的身份。 祝英台是个倔脾气,届时定会拼死维护梁山伯,祝家人若是向祝英台妥协,承认梁山伯的身份,那祝家庄的世族地位定会受影响,诺大的祝家庄必不会为了一个梁山伯冒此等风险。 再者祝家人若是不向祝英台妥协,便是默认祝家嫌贫爱富,那依祝英台的性子定然会对祝家的所作所为失望之极,信仰一旦崩塌,她为了梁山伯说不定还会不惜同祝家庄决裂,而这时候,便是他们自己的家丑外扬,同外人无关了。而且祝英台如今还一心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梁山伯,这样折腾,祝家庄的人就被她自己给气死了,这自降祝家品级的事情,还用得着您来出手?” 楚风流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想,王叔叔啊,等您把信写好了寄去祝家庄,祝家庄再派人来,一来一去半月之久,你这考察期早就过了,早该离开书院了。 “你想到是很周全。”王卓然听罢脸色缓和了不少,到是对楚风流有些赞赏,微微夸赞。楚风流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再接再厉。 “您要是觉得这样还不能出这口恶气,便要表面上对梁山伯再好点。您自己想啊,您要是一边给祝英台狠命的下绊子,另一边又去大力的赏识梁山伯,一贬一褒,对比明显,祝英台早晚会觉得梁山伯其实是个见势亡义的小人,二人感情迟早会生嫌隙,何必急于这一时。” 将水杯放下,楚风流轻轻往座子上一倚,缓缓展开腰间折扇,缓缓扇的悠然自在:“王叔叔您只需品杯清茶隔岸观火就好了,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脸上都生皱纹了这可不好。” “哼哼,哼哼哼。”这下子王卓然终于露了笑脸,眯着眼睛轻轻戳了一下楚风流的脑袋,声音笑的尖细,“想不到你个小丫头长大了竟然这么狡猾,鬼主意一大堆。” 楚风流摸摸脑袋,偏过头去:“其实我也早看不惯祝英台和梁山伯了,他们总是和文才兄过不去,我这次是借着机会替文才兄出口恶气。” 王卓然大笑:“这还没过门就处处为他着想,这小子到真是好福气,你们年底……” 王卓然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急匆匆冲进来的那人除了马文才还能有谁。 “阿辞!”迅速将门关好,马文才眼里只有楚风流径直朝她走去,待听到王卓然一声轻客才想起来这里是谁的房间,转过头来客客气气的朝王卓然客气的举了个躬,然后才走到楚风流面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同王卓然隔开。 害怕楚风流会和祝英台一时冲动为了梁山伯冲撞王卓然,马文才插话解围:“阿辞,王叔叔忙了一天,早就乏了,你看这都多晚了,你可不要缠着他乱说胡话。” 楚风流当然知道马文才想说什么,刚刚王卓然那句没问完的话她也听在心里,两人的话都不想听,楚风流赶紧起身拉起马文才截口道:“啊,文才兄说的是、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害你担心啦。王叔叔,天色已晚,您就也早点休息吧,不要生气保持好心情,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哟。” 王卓然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啊,也别再我跟前腻歪了,也快些回去休息吧,这一会儿不见就想得慌,进我这房间风风火火的都不知道敲门,再留你们倒显得我不通情达理了。” 王卓然听楚风流说了这么多,早就不生气了,他觉得楚风流说的太对了,要对付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要自降身份生这份气呢,喝杯茶看着他们兄弟自己反目那多好。当然了与梁祝二人比起来还是楚风流和马文才的事情更重要些,年底就要喝这两个孩子的喜酒了,他还要快些回去就找楚刺史商量商量这婚礼要怎么个举行法呢。 听王卓然不留他们,楚风流这才拉着马文才道了声晚安出了房门,房门外已经不见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身影。马文才和楚风流并肩走在小道上,楚风流说了那么多话,神情稍稍有些疲惫,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告诉马文才事情已经搞定了。 马文才很好奇楚风流到底说了什么,楚风流略略一提也就照实说了,马文才是越听心里越激动,面上却没忍住冷冷一笑:“楚风流你果然够阴险的,以前还真小瞧了你。” 马文才面上如此,心中实际却乐的冒泡,原来他爹说的没错,楚辞果然是相对较稳重些,不和祝英台一样不懂变通。 哎呦,他家楚辞原来这么聪明哟。 “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而已。你也不必再去劝了,王叔叔气刚消,你再去给祝英台求情,我这一夜的口舌可全要白费了。”楚风流才不管马文才的讽刺呢,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我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何必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又不会感激你”马文才起初心中不乐意,但看楚风流这样子又真的很想笑,“渡你的陈仓去吧,丞相心多大啊,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看歪了梁山伯的。” 马文才说这句话到把楚风流惊到了,脱口问道:“马文才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替梁山伯说话!” 马文才嘴角一挑,轻轻指了指远处坐在山坡上背靠背依偎在一起聊天的梁山伯和祝英台,无所谓笑笑:“他要是不抢我未婚妻,我就不找他麻烦了。” “据我所知,你好像是差点抢了他的未婚妻呢。”楚风流摇摇头,不过马文才从此不再找梁山伯麻烦,而梁山伯同祝英台又和好如初,总归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她今晚的话没白说。 什么啊,马文才很不同意楚风流的话,就算他喜欢的人是祝英台,那祝英台也只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哪里轮得到梁山伯。不过现在,要和祝英台比起来,马文才当然觉得还是他家阿辞更好一些。 马文才轻轻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这些事情,怎么之前没看出来的。 天空中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梁山伯赶紧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到祝英台头上,两人躲雨躲得狼狈却笑得很开心。 马文才鄙视的看了梁山伯一眼,从身后摸出了一把伞撑开便举到了楚风流头顶,楚风流很自然的将伞接过来,马文才蹲□拍拍肩膀让楚风流上来。 楚风流也不推辞,举着伞就跳上了马文才的后背,给他打着伞举过头顶,两人一路说笑着回了宿舍。   ☆、第三十三章 楚风流去找王卓然的那趟还是管些用处的,王卓然虽然没有对梁山伯大力扶持,但确实也未再找过他的麻烦,那日祝英台想起梁山伯的处境也是一阵后怕,硬脾气也收敛了不少,也没有再惹出什么乱子。 王卓然在尼山书院考察了有半月之余,便南下又转去了别的书院视察,临走之时还不忘叮嘱马文才好好照顾楚风流。当然了也不能忘了,身为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别忘了要好好学习,过段时间他视察完了便回去找楚刺史和马太守好好商量商量,马文才和楚辞这大婚的事情。 成亲的事情真的要定在年底,马文才听得眼珠子都放光了,幸好楚风流不在,否则定然要被他这幅痴汉脸的样子给吓哭了。 一起送别了王卓然下山,楚风流回头又想着再去开解开解祝英台,楚风流早看出来了,祝英台从今早晨开始就不在状态,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楚风流还以为祝英台是为了王卓然的事,可是王卓然一走,她还是心不在焉的。 楚风流好奇心一时没忍住就去缠着祝英台问了她好一会儿,祝英台挡不住楚风流的好奇,才说出来事情的原委。 楚风流听完,激动的差点喊出了声:“八哥真的要来书院了吗?” 又来了,祝英台默默叹口气,心中很是无奈:“楚风流,这话我今日已同你说了十几遍了!是我八哥,不是你八哥,你做什么这么激动!” 楚风流搂过祝英台的肩膀大笑:“凭咱俩这关系,你哥就是我哥,分什么你我。” 楚风流的心思祝英台不用想也知道,将楚风流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开:“风流,我都要急死了,你还和我开玩笑,要是让他知道我和山伯住在一起,他会骂死我的。” “怎么会!八哥一看就是善解人意之人,怎么会这么不通情达理呢。”楚风流一听是祝英齐的事情,脸皮很厚的又凑了过去,笑的眉眼弯弯,“放心吧,英台,我会帮你的,我帮你找他谈谈。不过在这之前还望英台帮我小弟引见一下。” 祝英台脸黑着回过头来看她:“楚风流,你是不是又要给你的楚辞妹妹做媒了,拜托你了,我八哥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要再跟着添乱了好不好。” “我哪有添乱!哎,英台,英台你别走啊。”祝英台是真的没心情搭理楚风流,烦躁的起身要离去,楚风流坚决不让她走,离开座位穷追不舍的跟了上去,“英台,上次八哥在悦宾楼救了小妹,我一直没机会亲自谢谢他,这次机会难得,我可不想错过。英台你听我说嘛,你爱上梁山伯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他总归是要知道的,这样瞒下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 祝英台被点破心思,心中忽的慌乱不已,脸色泛红有些气恼:“楚风流!你别乱说,我哪有,哪有……”喜欢梁山伯啊。 “瞎子都看出来了!哎,喜欢就喜欢喽,你担心家里人不同意,他们的理由无非就是些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之类的说词,这些烂七八糟的俗理啊,我想想都觉得烦,要我说啊,梁山伯这人挺好的,有责任、有担当、人又善良忠厚,对你又好得不得了,要我是个姑娘啊,都抢着要嫁他了。”其实楚风流这话说的真没错,之前没来书院的时候,她心里最理想的另一半可不就是梁山伯这样的嘛。 可是现在为什么就喜欢上马文才了呢,算了,不想了,回忆起来满满的都是泪啊。 楚风流知道祝英台是个姑娘这件事情,祝英台心里清楚,楚风流的人品祝英台也信得过,所以这书院里有些事情还真的是要仰仗楚风流的帮忙,所以她对楚风流的亲近程度也只稍微比梁山伯逊色了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心事不能同梁山伯说破也只能同楚风流吐露了,此次听了楚风流说的这些话,对她的好感度自然又上升了不少,想着楚风流早想结交一下自家八哥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顺便帮自己劝劝八哥。祝英台想明白了此事的利害之后,还是很欣然的同楚风流达成了同盟,告诉了她祝英齐来书院的具体时间。 傍晚时分,楚风流一路将祝英台护送回梁山伯的宿舍,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和她约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去山下接人,而在宿舍里的梁山伯也找为祝英台点好了蜡烛,铺好了被子,等她回去。梁山伯看到楚风流也来了,非要拉她来宿舍坐坐,楚风流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梁山伯好好加油吧’便转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朝祝英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再然后,楚风流心情大好的哼着小调转回自己宿舍的时候,就在门口撞见了黑着脸的马文才。楚风流也是不明白,马文才这一天到晚的黑着脸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他的偶像祝英齐了,楚风流实在是生不起气来,走过马文才身边的时候还很开心的朝他打招呼:“文才兄,你好啊。” “楚风流,这么晚了你又去梁山伯的宿舍做什么?”马文才早就觉得楚风流今天不对劲了,他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听她这几天一直和祝英台套近乎,不是祝英台的那个什么八哥要来书院了吧! 一想到这儿,马文才立时觉得危机感飙升,那个什么狗屁祝英齐一来,他刚刚追到手没几天的阿辞,不会又要变心了吧! 马文才觉得自己脑子炸了一下,看见楚风流这么开心,突然在胸间就升起一股无名的闷火,大脑不经反应的开始了作死之路。 马文才想罢,攥了攥拳头,回神就将脱了外衣爬了一半床的楚风流从床上拉了下来,质问她道:“从梁山伯宿舍里回来就这么兴奋,回来这么晚,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很长很长时间了吗?” 楚风流被马文才拉起来,又坐回床上,抱着被子看着马文才瞪眼睛:“很长很长是有多长?”楚风流很想早早睡觉,明天要早起呢。 看了一眼楚风流的无辜眼神,马文才平心静气表示自己不能被迷惑:“哼,还好意思问,我从下午下课就在这儿等了。” “没吃晚饭?” “吃到是吃了,就是难吃极了!”马文才本想着和楚风流斗几句嘴发泄一下,奈何楚风流一脸无辜的也不和他吵,马文才惊觉自己貌似没说上几句就被楚风流给攻略了,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楚风流要是现在都这么不听他的话,以后嫁了还得了! 马文才想到此,暗暗攥拳,猛地坐直身子对着楚风流怒气冲冲:“别转移话题,你说你下课为什么不回宿舍来找我?” “哎呀文才兄,你好烦,啰啰嗦嗦和个大姑娘似的,我还有自己的事呢,哪能什么都和你说啊,我要睡觉明天早起呢。”一听马文才要没事找事,楚风流实在不想搭理他,挥挥手让他走开,该干嘛干嘛,然后在床上一个翻身就缩进被窝去了。 嘿,还敢顶撞是吧! 马文才瞪大眼睛,觉得楚风流这态度实在是太有损他大丈夫的威严了,这样想着他便爬到床上就去掀楚风流的被子,一定要她说清楚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不准睡觉。 楚风流和马文才睡在一张床上许久,一直知道马文才是比较守礼的人,哪想过他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不顾礼数的来掀她被子,楚风流紧紧拽着被子盖住自己,真的很生气:“马文才,你下去!我脱衣服了,你别掀我被子!” 马文才哪里管他,就不放手:“是不是那个叫祝英齐的要来,那天在悦宾楼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对他有意思!” 哟,好大的醋味!楚风流脸黑了,她对祝英齐只是单纯的崇拜而已,年轻的时候有个男神,追个星怎么了! “祝英齐他救过我,你还好意思说话!”敢说悦宾楼上那只鞋不是你扔的吗! “他救个屁,他那是占你便宜,你怎么那么蠢!”马文才拽了楚风流一顿也没把她长床上拽起来,马文才干脆一条腿跪在床上和她理论。 楚风流是真的给他这无理取闹的毛病给跪了,气的伸出手来,突然就将自己的被子使劲往下一拽,马文才猝不及防被她这大力一下子给拽了过来。 眼波流转,白晰精致的面孔突然一下子放大在眼前,让马文才瞬时停滞了呼吸。 晶亮含水的眼眸闪耀,小巧玲珑的鼻梁坚、挺,红润香泽的双唇微张,楚风流轻呼的气息环绕在马文才鼻息,连带着不知何时早已慌乱的心跳,声音清晰异常的砸入耳膜,乱人心神。 马文才只觉自己喉间干渴的厉害,轻轻咽了口唾沫,眼睛紧紧盯着那双红唇,还不等他找回自己呼吸的节奏,楚风流伸手勾住马文才的脖子,轻轻一仰头,对准他那张微抿的唇角便吻了上去。 马文才怔了一秒,待反应过来之后,才将手伸到楚风流发间,扶住她的后脑抢回了主动权,俯身悄然用力,舌齿相抵,缠绵悱恻,乱了心神。 唇齿留香,待到两人分离之际,楚风流脸色泛红,微微喘息着看着马文才,眼波流转,风情万千。 马文才亦是脸颊红润,呼吸紊乱,脑中浆糊一片,似乎有某种东西忽然炸了开来,浑身上下暗火飞窜,难耐异常。 “阿辞……”声音低沉,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马文才的手还紧紧的揽在楚风流的腰间,却等他想着要再次俯身上来的时候,楚风流却突然使劲将他推开了。 擦擦嘴角,楚风流哼了一声:“早点睡吧文才兄,明天要早起了。”啰里啰嗦吵得人头痛,这下子可算清闲了。 楚风流说完,便重新拉了被子侧过身子背着马文才躺好,不到半分钟的时候,竟呼吸清浅,就这样平稳的睡着了,独留欲哭无泪的马文才愣在床边说不出话。 马文才在风中凌乱了,我的好阿辞,漫漫长夜,这欲/火焚身你让我怎么过啊!   ☆、第三十四章 祝英齐来的那日,楚风流早早的就换好衣服跑去找祝英台,拉着她一块儿去尼山书院大门口等着了。 梁山伯看着在他身后的马文才,摇摇头:“文才兄,要来就来啊,为什么不能让风流知道?” 马文才白了梁山伯一眼,这个白痴,他难道要让楚风流知道他是吃醋了吗,吃醋就罢了,还偷偷摸摸的跟来,他要是让楚风流发现了只会让她以后更加猖狂,绝对不可以这样! 马文才觉得自己一定要在成亲之前就将楚风流调、教好了,让她明白将来谁才是一家之主,谁才是男人! 梁山伯是真的没法理解马文才的想法,只能挥手道:“算了,文才兄,你不去我去了啊。” “快走吧!唉,等会儿,待会儿拉着楚风流点儿,别让他靠着祝英齐太近。” 对于马文才的奇特的想法,梁山伯非常不理解,但是马文才的想法他向来猜不透,只得答应一句就去门口找祝英台了。 祝英齐是骑马上山的,那马上风姿潇洒的神态简直让楚风流看醉了,楚风流现在见到祝英齐的心态就好比见了男神一般,激动的心情根本难以言表。祝英齐大老远的看见祝英台在门口就大喊了一声,然后一个抬腿就从马上跳下来,眼里宠溺的看着祝英台小跑几步就迎了上去。 “真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楚风流眼睛盯着祝英齐发了花痴,刚想抬脚迎上去自我介绍便被走过来的梁山伯一把拉住了胳膊。梁山伯在楚风流耳边小声道:“风流,文才兄说要我拦着你,不能让你太接近祝家八哥。” “马文才?你管他呢,八哥好不容易来一趟的。”楚风流不耐烦的摆摆手,下一刻将胳膊从梁山伯的手中扯出来,蹭的一下子就蹿到了祝英齐身侧,很激动的伸出手朝他打招呼:“八哥你好,在下楚风流,幸会幸会,舍妹常常对我提起八哥,一直让我谢谢你呢。” 祝英齐转过身来这时才见到楚风流,看清他的样貌怔了一下,举着扇子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那日悦宾楼的楚姑娘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风流一把就握住了祝英齐的手,激动道:“没想到八哥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没错就是我,八哥一路赶来实在是太辛苦了,来来来快些进书院歇息歇息,当日救命之恩还未好好感谢,这下定要让小弟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哎,这……”祝英齐手上缰绳还未脱手,便被楚风流接过手扔给了身后的梁山伯。祝英齐听楚风流这自相矛盾的言语回答,还没反应过来一句话未说完,便被楚风流十分热情的就拉着进了书院大门。 楚风流一直紧紧拉着祝英齐的手,也不管祝英台和梁山伯听完她和祝英齐的对话之后表现出来的惊诧神情。楚风流的热情真心挡不住,想想也是能理解的,见到男神那刻谁还能把持的住。 奇怪的是祝英齐竟然也没什么不开心,到像是忘记了什么男女有别,礼教大防一样,便任由着楚风流拉着他往书院里走了。祝英台瞪大眼睛看着她俩,心中不满,追上前去:“八哥!你是来看我的,怎么和他这么熟络了。” 祝英齐这才想着放开楚风流的手,微微一笑,像是想通了什么东西,小声道:“原来如此啊。” 楚风流还想再说什么,那边马文才却还是没忍住,从后头蹿了过来,梁山伯好心的同马文才打招呼,他也没听见。马文才紧攥拳头,仰着脑袋走到祝英齐身边就挡住了他,祝英齐停住脚步同马文才对视了一眼,客气道:“是你啊,太守公子。” 祝英台没想到祝英齐还认识马文才,插嘴问道:“八哥,你们认识啊。” “有过一面之缘,幸会。”祝英齐点点头回答,对马文才很客气,但马文才却不领情,故意找茬似的,冷哼着紧紧挡在祝英齐面前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气氛有一点不对劲,楚风流刚想开口就被马文才一句‘闭嘴’堵了回去。 “哦!”楚风流没想到马文才会这么小气的跟着她过来,此时才意识到马文才可能是真的生了气,于是很自觉的也没有顶撞他,想了想还是十分舍不得的将抱着祝英齐的手放开了,面上表情十分幽怨。 楚风流内心纠结,嘤嘤嘤,真的好想抱男神,好想和男神手牵手看雨看云看星星,谈天谈地谈人生。 谁知马文才一点不给面子,原本看楚风流乖乖放手心中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却又看她这副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心中更加恼怒,使劲钳住楚风流的手腕,就要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楚风流被马文才的手捏到胳膊很痛,‘哎呦’一声皱了眉头,还没来得及反抗,下一瞬间,马文才的胳膊就被祝英齐给握住了。 祝英齐这一举动,惊住的不仅是祝英台,连楚风流都给惊呆了,只见祝英齐将马文才的胳膊从楚风流的手腕上拿开,一转身便将楚风流给拉倒身后去护着了。 马文才被祝英齐甩开后退了一步,怒瞪着祝英齐火气就冲上了心头。 祝英台也看出气氛不对劲了,赶忙来劝,梁山伯也上来帮忙,楚风流还沉浸在刚刚祝英齐将她护着身后的巨大震惊的心情当中没反应过来,这边生了气的马文才已经同祝英齐下了挑战书了。 然后祝英齐脚还没踏进尼山书院半步,他就和马文才打起来了。 等楚风流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来来回回,你来我往的拆了好多招了,楚风流上去劝了一句住手,然后马文才就很光荣的落败了。 楚风流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觉得心中有愧,祝英齐对马文才的无礼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只是临走之时对楚风流说了一句让她十分有感触的话。 祝英齐对马文才说,他不过是仗着楚姑娘家中无兄长相护,便如此肆意妄为,婚前尚且如此,婚后时日一长难保不知怜惜。此次出手教训马文才是他因爱生怜,爱屋及乌,联想到了自家九妹,祝英齐说,如果楚姑娘是他妹妹,他必然不会轻易同意她和马文才的婚事。 祝英齐觉得,马文才对楚姑娘的感情,自悦宾楼相亲之时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到书院此次不经意间的吃醋嫉妒伤害,皆因马文才内心深处潜意识的认定了楚风流早晚是他的人,已经命中注定,将来如何薄情负心她也跑不了的。 当然,别人的家事祝英齐原本不应该管,但是他之前同楚姑娘已有过一面之缘,尤其是看出她和祝英台一样是女扮男装进书院读书的时候,心中莫名的就爱屋及乌的生了一股怜爱之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祝英齐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同祝英台同房的梁山伯给吸引走了,马文才被祝英齐踢了一脚貌似有点严重,楚风流过意不去,想领着马文才去医舍瞧瞧,却被气的要死的马文才拒绝了。 马文才很挫败,这次他同祝英齐打架打输了对他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之前马文才总以为他在书院里就是最厉害的一个,不管是武功还是文学,都是久居品状排行的榜首的。 他败了,还是在楚风流面前被人打败的,这种事情恐怕任谁心里都不好受,虽然这是他件事情有大部分是他自己作的。 马文才一回宿舍就躺在床上了,也不去医舍看伤,衣服也不换,晚饭也不吃了,楚风流来叫他也不理,整个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无奈。 楚风流知道自己早晨的时候跟祝英齐开玩笑开过了,忘了顾忌马文才的感受,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了面子。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马文才不信任自己疑神疑鬼的,他自己也不好好想想楚风流既然已经承认自己是马文才的未婚妻了就绝对不可能会移情别恋的嘛,顶多对着自己的男神花痴一下子而已,花痴又没有罪。 她承认她是在羡慕祝英台,楚爹就她一个孩子,楚风流自小一个人长大也难免寂寞了些,此时心底也想感受一下有大哥护着的滋味难道不行吗? “唉……楚风流叹了口气,同往常从厨房里带了一堆好吃的给马文才带来,可是马文才动也不动,楚风流没法子只能将饭菜夹到碗里递到马文才床边,可怜兮兮的给他道歉:“文才兄,我错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马文才转个身不搭理,楚风流只得爬上床去他另一边递给他吃,马文才可睁开眼睛看到楚风流水汪汪真诚的眼神,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将被子掀起来在床上坐好,冷着脸道:“喂给我吃。” “喂喂喂!”楚风流一见马文才终于肯搭理她了,此时管他提什么要求肯定都要答应了,赶紧找了筷子一口一口喂着马文才吃完的。 “这还差不多……哼!”马文才说完扒了最后一大口饭到嘴里吃着的时候,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丁点,其实细想起来自己也有错的。 心里心想,这媳妇果然是要趁早娶回家养着才是正道,这样放在哪里都不安心,祝英齐就算是长得比他英俊了那么一点点,武功高了那么一点点,又怎么样呢! 他和楚辞有婚约吗,有吗有吗!自己才是楚辞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马文才这样想着,就觉得其实祝英齐再怎么好也没用,他还是没戏。马文才坐在床上拉拉楚风流的衣角,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又来吩咐:“大爷没次饱,还要次一碗。”   ☆、第三十五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马文才还是听了楚风流的话,和他去了趟医舍找兰姑娘开了伤药,楚风流的担心马文才实际都看在眼里,祝英齐的那番话马文才睡觉的时候细细想想,多少也理解了一些。楚风流对祝英齐的感情就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而祝英齐对楚风流的爱护亦是如此。 楚风流今天起的太早,晚上老早就睡了,她睡着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安静的,马文才看着楚风流那手腕上有道红痕,眼神微顿,顿时想明白了祝英齐的担忧是所谓何意了。 马文才躺在床边沉默半晌,轻轻的将楚风流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放到被子里盖好,又坐在床头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宿舍门。 马文才是去找祝英齐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真的不该就被祝英齐打一顿能解恨的。因为他知道了楚风流羡慕祝英台有哥哥宠着,也想去感受一下兄长的爱护,所以才想法子引起祝英齐的注意。 马文才不但没能及时注意到楚风流的想法,竟然还莫名其妙瞎吃醋生起楚风流的气来了,简直不能更混蛋。 马文才大晚上的去找祝英齐谈心,到让祝英齐意想不到。祝英齐如今正烦心着呢,今日他得知祝英台竟然同梁山伯同房,实在是恼火的很,心中立时就想去揍梁山伯一拳,但是祝英台死命拉着他解释,说两人一间是书院的规定,再者梁山伯根本不知道祝英台是个姑娘家的。 祝英齐看祝英台这反应恼火间也知道祝英台对梁山伯是什么心思了,虽是心中气恼也不能同自己小妹发火,也只能暂时坚持让小妹搬到自己房间和他住一起了。 祝英台反抗无果,担心梁山伯误会自家八哥是因为家世所以才如此,于是便趁着祝英齐熟睡之际大晚上偷偷摸摸的又跑去找梁山伯放风筝。祝英齐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之后,也只剩下自己在房间生闷气的份了。 此时恰好马文才来找他谈心,祝英齐讶异之际也明白了马文才的心思,愁绪万千的他正愁没人一起喝酒解忧呢。马文才当真没想到祝英齐这么热情,根本就不记得他们上午刚刚打了一架的事。 男人的友谊就这么奇妙,二人一笑泯恩仇,祝英齐径自拉着马文才去后山庭院赏月饮酒去了。 马文才为什么晚上来找祝英齐,是因为他心中觉得对楚风流有愧,他身为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去羡慕别的女人呢,虽然祝英齐是祝英台的亲哥哥,那让他也将楚风流认为义妹也没什么不好的。 祝英齐也许是许久没同人说说心里话了,话说的可不少,期间当然也少不了夸赞一番楚风流在悦宾楼的惊艳之态,祝英齐不讲,但不代表他第一眼没有被惊艳到,祝英齐对楚姑娘的第一印象真的很不错,马文才笑着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马文才这人懒得撒谎,聊天聊高兴了之后,就将楚辞就是楚风流的事情都告诉了祝英齐,当然开始两人都互相看不上眼的事情也没少说,这莫名其妙的感情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积累起来了。马文才这话说的祝英齐感慨万千,祝英齐也说青梅竹马的感情不容易,青梅竹马的感情能坚持到最后更加不易。 马文才之前听楚风流隐约说起过,好像祝英齐好像也有一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来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未曾成亲罢了。 不好的事情也无需再提,马文才直截了当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想让祝英齐认楚风流当义妹。祝英齐听罢哈哈大笑,喝了点酒脑子反冲,热血上来竟当场就想拉着马文才结拜了。 谁知此事正合马文才的心意,祝英齐的家世也不错,说起来搞好关系也能对马家有益,到好过直接同祝英台打交道了。一举两得,这等好事,马文才岂有不应之理。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堆土焚香,在尼山书院的后山凉亭里,对着满天星光,磕头结拜了。 八拜之交过后,马文才很亲切的喊祝英齐一句大哥,祝英齐激动的回应一句贤弟,两人相对一眼握手大笑,互拍肩膀又起来接着喝酒了。 新结拜的两兄弟就这样在凉亭里喝了一晚上的酒,天刚亮的时候,马文才回到宿舍还是醉熏熏的。楚风流讶异马文才竟一夜未归,无奈只得以身体不适为由帮他请了假,上课的时候听祝英台说祝英齐也一夜未归,早晨回来也喝醉了。楚风流这才猜测,马文才和祝英齐多半晚上是一起去喝酒去了。 这猜测真是让人惊讶万分,而当祝英齐和马文才醒来之后称兄道弟的一番表现,更是让楚风流万万没想到的差点闪瞎眼。 马文才昨日的时候就将祝英台和梁山伯的事情同祝英齐说过了,祝英齐大约能理解一点祝英台的想法,但是他对自家妹妹的这种单相思还是觉得非常不爽,梁山伯占了自家妹子这么多的便宜竟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怕是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祝英台虽然知道祝英齐的良苦用心,但是还是会不自觉的在他面前维护梁山伯,祝英齐作为哥哥很心塞,不过多日下来也观察到梁山伯确实算是忠厚老实的人才放了点心。 楚风流在得知了马文才竟然同祝英齐结拜成兄弟的消息事,缓了好多天方才缓过劲来,她突然觉得马文才的性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变了太多。 接下来的几日,书院生活都很平静,楚风流和马文才和好了,马文才和祝英齐在谈论几人书院感情的时候,也顺带了将马祝两家将来和人力、物力合作也给商定好了,马家有权势,祝家有财力,这样一来,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马太守开始让马文才娶楚风流,也确实是抱了联姻巩固马家实力的这么一点心思,现在马文才不仅将楚风流追到手,连祝家也一起拉过来做了联盟,简直不能更赞。祝家家大业大,同朝中有权势的马家、楚家结盟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祝英台嫁给梁山伯对祝家庄也没什么影响了。 转眼间到了七夕佳节,书院里几人的相处模式还是很和谐的,祝英齐不仅手上功夫好,刀枪柺棒倒也能耍个样样精通,这几天下来也没少同马文才切磋,马文才得了祝英齐的指点,武功进步突飞猛进,竟让楚风流望尘莫及了。 七夕佳节,虽然夫子认为书院里都是些男生没必要过,但是山长夫人却认为书院总是上课日子过得未免无聊了些,再者书院里也有很多女眷,七夕可是个大日子,不一起热闹热闹岂非太没情趣了。山长自然是听夫人建议,还请了几位熟人来书院做客,和学子们一起热闹热闹也没什么坏处。 七夕当天,楚风流送了个荷包给马文才,马文才高兴的带着显摆了一天,梁山伯也收到了,只是他傻得还以为真的是祝家小九妹替祝英台转送的,因为祝英台的缘故,梁山伯还真对祝家小九妹上了心。就说梁山伯和祝英台平时在书院里的那个腻歪劲,要不是楚风流一开始就知道祝英台是个姑娘,早就怀疑他们两个是断袖关系了。 晚上喜爱热闹的学子们商议要在操场上自发组织了一场晚会,山长知道后自是大力支持,祝英台和梁山伯准备双双抚琴合奏,荀巨伯邀请兰姑娘以箫音起舞,王蓝田和尹俊卿、方家渊准备了一段话剧,马文才和祝英齐一起准备了一段剑术,楚风流没别的才艺,会吹箫但是已经有人表演了,只能拿出自己的老本行表演马术了。 一群人玩的开心的时候,书院们口突然传来蹬蹬一队马蹄声,有书院守卫匆匆来报,山长连忙带人出来查探,发现来人竟是杭州太守马大人。 马太守骑着高头大马,带了一队护卫一路冲上山也真是拉风,马文才是真的没想到马太说会突然袭击的带人跑到尼山书院来,那拉风霸气的出场方式简直和当初马文才进书院的时候一模一样。 学子们让出一条道路,马文才第一个迎上去问他。马太守看了马文才一眼,‘嗯’了一声没多说话,山长和夫子下来迎接的时候,马太守很热情的上去打了招呼,楚风流眼神亮了亮快步走到马太守身边,甜甜的喊了句‘楚叔叔’。马太守看着楚辞突然就笑开了花,摸摸她的脑袋大笑,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马文才凭借他多年同马太守背地里唱反调的经验来看,马太守这魔怔的笑音绝对代表着他心里又算计了什么人,而且多半被盯上的那人还被蒙在鼓里。 楚风流莫名其妙的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她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梁祝]文才自风流 第三十六章 (完结章) 马文才想的一点不错,马太守的确是在算计人了,算计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楚风流。好在马太守一直将楚风流当做自家人,要说算计那也只能说是算计的好事,坏事马太守都是去算计别人的。 当天晚上,马太守还另送了楚风流一份惊喜,来到书院的人除了马太守之外还有楚刺史。楚风流大半年没见自家老爹,见面之后的激动的心情自然无以言表。 激动的当天晚上就抱着被子去找楚爹睡一屋去了,父女两个聊了一晚上天,那画面要多温馨有多温馨。 楚风流两人和马文才这对父子形成强烈对比,傲娇见傲娇,就算心中有许多话想讲,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楚风流不在,马文才的房间空了出来,马太守坐在他宿舍里喝茶,马文才看书,两人也不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月色已上中天,马文才头一次看书看到这么晚,眼睛都快要花掉了,抬头看了坐在桌子边的马太守一眼,见他还在哪里拿本书不紧不慢的翻着,心中默默嘀咕,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让不让人睡觉了。 马文才默默嘀咕了一会儿,不见马太守有丝毫要走的迹象,最后真是忍不了了,干脆不管他了说了一声‘要睡觉了’,便自顾的收起课本,脱了外套要上床。 马太守这时候才咳嗽一声,开口说话:“文才呐,爹有件事情没同你商量,便自作了主张,你不会怪爹吧。” “你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马文才早就习惯了,只是在心里稍稍奇怪了一下,马太守这次自作主张怎么还想着和他打招呼了呢,也没多想。马文才继续脱靴子,不在意的习惯性顺口问了一下:“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老爹说完了您就快走吧,别坑儿子了,明天有陈夫子的课呢。 “是关于你的婚事。”马太守放下手中的书,转过身看着马文才脸上有几分为难。原本已经躺下的马文才一下子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看着马太守一下子就急了眼:“爹!你说过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的!” 马太守被马文才盯得一阵心虚,默默移开眼神,看了会窗外,见马文才一直瞪着他,叹了口气也很无奈:“没办法了,聘礼爹已经替你下过了。婚期就定在下月,我刚刚已经和王山长打过招呼了,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我这次来书院,大半就是为了此事。” “爹!你真是……”马文才气的无语了,也不能和自家老爹摔桌子发火,毕竟许久未见,他好不容来趟书院看看自己,这一晚没到就打起来真的不太好。 “哎!”马文才努力的克制了自己一下,下一秒又在床上要睡觉,背过身子不看马太守,忍着怒气道:“爱谁谁,谁下的聘,谁答应的谁娶去!我不娶,我就要留在书院哪都不去!” 马太守脸色一黑,很小声嘀咕:“我娶?我娶的话,楚贤弟会杀了我的。”马太守叹口气,其实他现在真的还不清楚马文才和楚风流的进展情况,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太急进了。“算了,今天太晚了,这件事情明天……” “等等!”一听此事同楚家有关,马文才忽然有翻起身子忙问,“这事和楚叔叔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马文才刚刚真的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有点不敢相信,马太守让他娶的人不会就是楚辞吧! “就是楚辞啊,要不然你以为是谁?”马太守对马文才前后差距的表现很费解,“你们俩的亲事早就定好了,只是你们两个都不同意,我前些天听王贤弟说起,他说你们两个进展的不错,所以月前就将此时同楚贤弟说了,要他将手头的事情先放放,先把你俩的事情办完再说。” “这件事情我本以为你会同意,便自作了主张,你既然不同意,那再拖上一拖也无妨。”马太守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原来这俩人还没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啊!”马文才突然大喊了一声!从床上蹦下来跳到马太守身边,激动的一把搂过他的肩膀道:“爹!您真是我亲爹!” 马太守头一次被马文才抱,浑身怔了一下,听了好几秒钟方才反应过来,也跟着马文才笑起来:“哎呀,好好好,看来你这是早就想通了。文才,你想好真的要娶楚辞了吗?” “娶娶娶!”马文才使劲点头眼睛发亮,就差蹦起来了。 “那下月成亲,你不觉得仓促了些吗?” “一点都不仓促!爹,什么时候下的聘,人都通知了吗,喜服做好了吗,我该做些什么?”马文才真的不想说出来,他明天就想把人娶过门。幸福来的太突然让马文才兴奋的有点找不到北,一个劲的问马太守问题。 马太守也是头次见马文才如此,有种隔阂悄无声息的便在这晚悄悄消失,马太守看天色太晚想要明天再谈,可是马文才哪里能放过他,头一次主动替他更衣,拉着他去床上也要彻夜长谈。 马太守也很高兴马文才能对他敞开心扉,干脆也留在宿舍里不走了,便将他和楚刺史将这两人要尽快成亲的准备工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马文才。 此一夜,父子二人相谈甚欢。 所以这一晚过后,最得意的人成了马文才,成亲的事情昨晚楚刺史已经和楚风流谈好了,楚风流起初听罢自然是讶异不已,她是想过将来要和马文才成亲过一辈子,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楚风流虽然一时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就是楚刺史好好安慰了一晚上心中还是砰砰的跳个不停,但是后来想想反正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逃也逃不掉了,那就接受好了。 反正,早晚的事嘛。 其实更纠结的人是楚刺史,楚刺史想看着楚辞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嫁一位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良人,然后儿孙满堂,幸福到老,这样也算是对得起楚辞的娘亲了。 那种痛失挚爱的感觉,楚刺史这一生体会的已经够铭心刻骨了,但这还偏偏是他无能为力拯救的事,当年楚刺史和楚夫人郎才女貌也是传过一段佳话,可是后来楚夫人因难产去世,楚刺史这将近二十多年都在寂寞和思念之中度过,楚辞是他此生最大的挂念,只是没想到转眼间,楚辞也要嫁人了。 自此之后,刺史府空空荡荡的岂不是更加寂寥了吗。 学堂里,马文才和楚风流二人相见各有心事,楚风流是真心的不好意思,马文才是心里激动的说不出话,两人就这样望天望地的一节课都没说上几句话,陈夫子的课自然也没听进去,好在他讲这些课马文才都知道也不会落下多少。 楚风流和马文才晚上都没一夜未睡,所以到第二节课的时候这两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陈夫子中间警告了两人多次,怎奈实在是抵不住这睡意。下课的时候陈夫子本想好好惩罚他们,结果临近下课前一分钟,马太守和楚刺史一起来到了课堂,陈夫子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话,自然是客气的问了句好,便按时下课了。 众位学子一瞧马太守和楚刺史这架势也没人敢逗留都匆匆离去了,马太守和楚刺史看见趴在第一排桌子上睡得正香的两人,出奇的并未生气,而是彼此之间相视一笑乐的满脸开怀。二人各自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给马文才和楚风流盖上,然后慢慢走到学堂后方,望着远处风景并肩而立。 “马兄,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想当年你我初见之日也是他们这般年纪,当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耗尽半生也势要在名利场上争个富贵高低。当最重要的人离去的时候方才发现人生最重要的并非名利,马兄。” “楚贤弟,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朝堂争斗这么多年也是该好好歇歇了。”马太守想了想叹口气,想不到一转眼,马文才也要娶妻生子了,明明昨日好像还那么丁点大的。 “楚贤弟不如你搬来马府住吧,若闲暇起来你我还可以下局棋来解解闷。”他其实是担心马文才成亲之后没工夫搭理他了一个人呆着无聊这种事,能随便说出口吗? 楚刺史点点头,自然知道马太守心中所想,心中的羁绊似乎一下子便一扫而光,回头再望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一起睡得正香的两人,楚刺史和马太守相视一笑,心情豁达了许多。 马文才早就醒了,看着熟睡的楚风流早偷偷伸出手将他的手紧紧攥在怀里。 抓的紧紧的,下月便是他迎去楚风流进门之时,楚风流这一生都别想着分离,若是她不愿意,婚前强硬一点也无妨,总之跑不了了便是。 至于梁山伯和祝英台,有他的结拜大哥祝英齐在,想必也不会出了别的岔子,何况别人家的事情他又何必去多管呢。 他有了楚风流,不管前方的路是易是难,他都不是自己一个人了,至于其他事情,谁在乎呢,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